牛肉麵

今天有很好朋友的生日，去飯店堂吃了一次。想一想這是疫情以來第一次堂吃。這之前的一次，是去年在波士頓中國城的幸運小吃店。店裏有三菜一湯的盒飯和各種麵食。因為種類多，上菜快，價格實惠，是我的首選。店鋪的部置並不豪華，但一應俱全，更像是一個家庭經營的餐館。

 

那一天，天氣較冷，我想從營養的角度來看，應該暖胃，於是鎖定了一碗羊肉麵。我找了個角落坐下來，一個佝僂著背的阿姨過來問我要什麽，我說要一碗羊肉麵。過了幾分鍾，老人端出來一個盤子，問誰要的牛肉麵。外麵等餐的人，沒人反應。老人猶豫著站在那裏，不知如何是好。她又問了一聲，這時從廚房急匆匆走出來一個年輕女人，似乎要責怪老人。看得出來老人想回避她的眼神，趕緊把盤子放到就近的桌子上。我一下子愣過神來，莫非是老人把我的羊肉麵點成了牛肉麵給我？這時的我也沒多想，就急中生智接了一招，“謝謝阿姨，放那就好了”。

 

看著老人如失重負的神情，我也感受欣慰。老人就像孩子一樣，心靈脆弱。一旦那個年輕女人隨便扔出幾句話來，如果她是女兒還好，如果是兒子媳婦，老人都會難過好幾天。而我真的吃到什麽，也並不在乎太多。小學老師不是告訴過我們嗎，人吃飯是為了活著，但活著不是為了吃飯。

<文寫於 2020年十月十九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