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田321

我和我身邊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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柿子

(2018-01-17 15:37:14) 下一個

 

那是我回國探親的頭天晚上,跟哥嫂一家坐在客廳裏閑話,母親從後屋端出一盆熟透了的紅柿子,賣相真不好看,她想讓我嚐一個,我掃過一眼實在是沒胃口,加上天冷室外細雨加雪,那盆柿子就擱在了茶幾上。

母親一生勤勞,八十六歲了還堅持一天做三頓飯,手腳緩慢仍能上車上樓不要人扶。後院裏栽花種菜是她的最愛,因為勤鬆土勤除草栽下的苗兒都長的很好。

今晚又坐在客廳看電視,無意間隨手摸了摸那熟透的柿子,因為我看見有的似在浸水不忍心浪費又沒有吃的念頭。

母親又期望的說“吃一個吧那是咱家樹上結的”。

“咱家樹上?”好像昨天母親就這樣說過我疑惑的反問了一句。

“今年柿子結有好幾百,頭起(第一次)讓小寶來摘了一回,又讓小川來摘了一回,剩下幾枝子我說甭摘了給軍營留著”。母親說了一半話又咽了回去,像是怕暴露出了她的心思。


此次回國母親並不知道我的行程,幾個月前計劃好的手術,已躺在病床上了因為前麵的手術不順利,醫生太勞累,又被醫院取消,害得我是重新苦等,所以回國之事根本無法確定,但這沒說完的話語我已體會到了她的期盼。

後院裏盆盆罐罐母親種了很多樹,埋在地上的那棵最大有小腿那麽粗,二十多年來每當柿子結果的時候我都漂泊在外,對這棵豐產的柿子樹已無慨念。

母親繼續著她的話題,“前幾天說你機票訂好了我就把那幾枝子剪下掛了起來,小鳥光來叨,你哥讓我把它扔了”。

受母親話語的影響我不由地拿起一個吸了一口,好蜜好甜真是熟透了,柔軟的幾乎捏不起來。盆子下麵墊有一層吸水的厚紙,這一盆像是母親從鳥嘴裏奪食精心挑選的上品。

吃了三個以後母親勸阻到“別吃太多,太涼”。
這紅柿子在樹上經過入冬後的風霜雪凍味道真是棒極了,汁更濃,味更甜,流體更細膩。

不由的聯想起赫赫有名的加拿大冰酒來,那製酒的原材料就是把成熟的葡萄留到下雪有霜凍的時候采摘,這個時候葡萄已開始幹枯,出汁量少,但此時榨出來的汁卻彌足珍貴,口感好營養成分高。母親留給我的這幾支柿子和冰酒像是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我拿著手機去找那棵柿樹,天己黑,照出的照片很不理想,樹葉早己掉光,腦海裏卻想像著那光禿禿的樹幹上僅掛著的幾枝紅燦燦的柿子。

由於時差我無法入眠,在手機上寫寫腦子更淸醒了,起床又摸黑去客廳的盆裏拿回一個柿子放在台燈下細細觀察,哈哈哈模樣真的不好看,與飽滿圓潤有些相悖,放在桌麵上稀溜溜的象是兜了一兜水,失去了光澤的表皮留有些許黑疤,感覺很危險那怕有針鼻大的一個小洞那水都會流失貽盡。我敢說要是在超市裏絕不會買,皮囊鬆馳碰都不想碰一下,而時下心情極為愉悅,像是發現了一個秘密一一一原來這才是上好柿子中的極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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