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北齊北周的生死博弈和殘酷殺戮的政權更替（九十九）

 北齊秘書監祖珽，跟黃門侍郎劉逖關係友善。祖珽想當宰相，上疏條陳當政者趙彥深，元文遙，和士開等人的罪狀，請劉逖幫忙奏呈。劉逖不敢幫他轉呈。事情被趙彥深等三人知曉，搶先向太上皇自陳無過。太上皇大怒，把祖珽捉來，嚴厲詰問。祖珽乘機揭發趙彥深等三人結朋黨，舞弄權勢，賣官鬻爵，收受賄賂等事。太上皇說：“你這也是在誹謗我！”祖珽說：“臣不敢誹謗，但陛下取人女子入後宮。”太上皇說：“我因為看她饑饉挨餓，才收養她的。”祖珽說：“那麽何不開倉賑濟呢？有何必要把她買入後宮呢？”太上皇被說得惱羞成怒，用刀抵著他的嘴巴，用鞭杖將他亂打一頓，還想要殺掉他。祖珽大呼道：“陛下切勿殺臣，臣要為陛下製作金丹！”於是稍許得到太上皇寬免。祖珽又說：“陛下有一範增，可惜卻不能用！”太上皇發怒說：“你自比範增，以我為項羽嗎？”祖珽說：“項羽一介布衣，率領烏合之眾，隻五年而成就霸王偉業。陛下依仗父兄資業，才到如今地步，臣以為項羽不可輕視。”太上皇更加憤怒，命令用泥土填塞他的嘴巴。祖珽邊吐泥土邊繼續說話，太上皇命人鞭打他二百下，然後發配去服勞役。不久又把他遷徙到光州，敕令地方嚴加看守祖珽。光州別駕張奉福把祖珽關到地牢裏，整日桎梏不解；夜裏點蕪青子油燈熏他的眼睛，祖珽因此雙目失明。

   568年，春，正月，己亥日（初三），陳廢帝進升安成王陳頊為太傅，兼領司徒，外加特殊禮遇。

   戊午日（二十三日），北周燕文公於謹逝世。於謹功高位重，侍奉皇上越發恭謹。每次上朝參謁，隨從不過二三人而已。朝廷凡有軍政大事，多找於謹商議決定。於謹也能竭盡忠心輔弼君主，在所有功臣裏，格外受到皇上的親近和信任，周主對他禮遇的隆重始終如一。於謹教訓子弟，務必要保持心態寧靜懂得退讓，他的子孫繁衍眾多，都很顯貴發達。

   陳朝大將吳明徹乘勝進攻江陵，引長江水灌江陵城。西梁主蕭巋退到紀南躲避其鋒芒，留下副總管高琳等人堅守江陵三城，高琳晝夜頑強抵抗，攻防戰持續了百日之久。後來，西梁將領馬武，吉徹等擊敗了吳明徹，迫使吳明徹退保公安，西梁主蕭巋才又回到江陵。

   秋，七月，壬寅日（初九），北周隨桓公楊忠逝世，兒子楊堅襲承他的爵位。楊堅就是後來開創隋朝的隋文帝，當時是開府儀同三司，小宮伯，之前晉國公宇文護曾經想要收他為腹心，楊堅告訴父親楊忠，楊忠對他說：”兩姑之間媳婦難做，你還是不要有所傾向！“楊堅聽從父親囑咐，婉拒了宇文護。

   陳朝始興王陳伯茂因皇叔安成王陳頊專攬朝政，內心非常不滿，屢屢口出惡言。甲寅日（二十三日），陳頊以太皇太後令，誣指廢帝陳伯宗與叛臣劉師知，叛將華皎等通謀。並且說：“文帝知道兒子幼弱，不宜為君，如同帝堯一樣；傳位於弟的想法，也與吳太伯讓位於弟的做法一致。現在應該重申實現文帝欲立其弟的夙願，另立賢君。”於是，廢黜廢帝陳伯宗為臨海王，改由安成王陳頊入繼為君。同日，又下令，貶降始興王陳伯茂溫麻侯，遣他出宮移居別館。安成王陳頊密遣刺客在半路上攔截陳伯茂，將他殺死在車子裏。

   齊太上皇高湛病重，他之前有一位精通醫術的尚書左仆射叫徐之才的，每次為他治病都能治愈。然而後來徐之才被寵臣和士開排擠到兗州去做刺史了，此時太上皇病重趕緊命人搭乘快驛到兗州去召回徐之才救急，然而徐之才人未趕到，太上皇已經奄奄一息，彌留之際，他囑咐和士開身後事，握著他的手說：“不要辜負我啊！”說完，就死在和士開手中了。享年三十二歲。第二天，徐之才才趕到，已經於事無補，和士開又把他遣回兗州去了。

     北齊太上皇高湛死後，寵臣和士開隱瞞太上皇死訊，一連三日不發訃聞。黃門侍郎馮子琮問他緣故，和士開說：“神武，文襄駕崩，都是秘不發喪。方今主上年少，擔心王公裏會有懷有二心的，我意先把他們全都召集到涼風堂中，然後與諸公詳議治喪之事。”和士開素來猜忌太尉錄尚書事趙郡王高叡，以及領軍將軍婁定遠。馮子琮生怕和士開矯詔外放高叡，並且奪取婁定遠禁衛兵權，於是對他說：“太上皇早已傳位給當今聖上，群臣富貴者，都是天子父子恩賜所致，隻要在朝貴臣權位無所更動，則王公大臣必然不會生有異心。時代不同，事有差異，怎能與從前霸朝時代相比呢！而且公不出宮門已經數日，太上皇升天之事，市井路人傳說紛紛，久拖不予發布，恐怕會有變故發生。”和士開聽了之後，就下令發喪。

   丙子日（十五日），齊少主高緯大赦境內。戊寅日（十七日），尊太上皇皇後胡氏為皇太後。

   侍中尚書左仆射元文遙，因馮子琮是胡太後的妹夫，擔心他讚成支持胡太後幹預朝政，就與高叡，以及和士開合謀，外放馮子琮為鄭州刺史。（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