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北齊北周的生死博弈和殘酷殺戮的政權更替（九十五）

  周軍將領王雄馳馬衝入北齊斛律光陣中，斛律光退走，王雄緊追不舍。斛律光左右都走散，隻剩下一張弓一支箭。王雄持矛追上斛律光，兩人相隔近隻丈餘，王雄說：“我因愛惜而不殺你，但當捉你去見天子。”斛律光也不答話，卻一箭正中王雄前額。王雄抱馬急退走，跑回營中就死去了。周軍因此更加人心惶惶。

   齊國公宇文憲巡行撫慰，督導激勵方使得北周軍心稍定。到了夜裏，收軍，宇文憲想要次日再戰，達奚武勸說：“洛陽大軍潰散，人心震動驚駭，如不趁夜速還，明日恐怕想回都回不去了。我達奚武在軍旅日久，各種情形見得多；齊公年少，經曆的事情還少，豈可把數營將士性命送進虎口呢！”宇文憲聽從勸告，於是撤軍而回。南路權景宣軍得到洛陽敗報，也放棄豫州退回關中。

   周軍撤離後，齊主高湛趕到洛陽，於己巳日（十五日）任命段韶為太宰，斛律光為太尉，蘭陵王高長恭為尚書令。數日後，高湛從洛陽返回鄴都。

   晉國公宇文護本沒有什麽雄才偉略，而且此次出征伐齊又不是出自他的本意，北周軍無功而返，他率諸將向周主叩頭請罪，周主宇文邕略加慰勞讓他們退下去休息，此時也就了了。

   這一年，齊國山東發生大水災，饑餓而死的人，不計其數。

   565年，四月，北齊大將軍，安東王婁叡因行事違法，被免除官職。婁叡是齊主高湛的生母婁太後的侄子。

   齊國著作郎祖珽有文才，多技藝，但為人粗疏品行不端。他曾經當過高祖高歡的中外府功曹參軍，後因犯事被發配服刑。齊顯祖高洋時代，祖珽當秘書丞，又犯事，本該被絞死，高洋饒他不死，隻把他革職為民。齊世祖高湛還是長廣王時候，祖珽曾經對他說：“殿下有非同凡響的骨相。孝徵（祖珽字）夢見殿下乘龍上天。”高湛聞言大喜，說：“如果兄的夢想成真，我當令兄大富大貴。”到了高湛真的即帝位後，就拔擢祖珽為中書侍郎，不久又升遷為散騎常侍。從此以後，祖珽與和士開一同在齊主高湛身旁諂媚奉承，朋比為奸。

   祖珽遊說和士開說：“你得君王寵幸，自古以來無人可比。然而一旦皇上駕崩，你將如何善終呢？”和士開十分擔憂，問祖珽有何計策。祖珽說：“你應該對主上說：‘文襄，文宣，孝昭的兒子，都未能嗣立為君，如今應該讓皇太子早繼君位，以定君臣之分。’若事成功，皇後，太子必定都會感激你，這是萬全之計。君不妨稍微提示主上使之粗略了解事情的厲害所在，而我會從旁配合，上表論述。”和士開滿口應承。

   正好不久有彗星出現，太史上奏說：“彗星出現，是除舊布新的症兆，應當更易君主。”祖珽於是上書說：“陛下雖貴為天子，但還不是至尊極貴，而且還上應天道呢。”又援引魏顯祖拓跋弘禪位太子的故事。齊主高湛聽從了他的建議。

  丙子日（二十四日），齊主高湛派太宰段韶持節，奉皇帝玉璽組綬，傳位給太子高緯。高緯時年九歲，在晉陽宮即位皇帝，頒詔大赦天下，改年號為天統。冊立太子妃斛律氏為皇後。群臣上世祖高湛尊號為太上皇帝，軍國大事，仍舊向他奏聞。祖珽因此被擢升為秘書監，外加儀同三司，大受太上皇高湛寵幸，同時也深得二宮的器重。

   五月，突厥派遣使者到齊國，開始與齊國和好往來。

   十月，辛亥日（初二），周主宇文邕改函穀關城為通洛防，委任金州刺史賀若敦為中州刺史，鎮守函穀關。

   賀若敦依仗才幹，心懷怨氣，看到自己的同輩都當上了大將軍，唯獨自己沒有當上，加上之前湘州戰役時，自己保全部隊而返，自認為理應受賞，卻反被革職為民。後來，雖然重新被起用，依然怨氣滿腹。他忍不住對到中州的台使口出怨言，事情被晉國公宇文護知曉，宇文護大怒，征召賀若敦還都，逼令他自殺謝罪。賀若敦臨死前對兒子賀若弼說：”我立誌掃平江南，如今不能實現了，你一定要完成我的我的誌向。此外，我因多嘴而招致殺身之禍，你不可不引以為戒！“他用錐子紮出兒子賀若弼舌頭上的血來警戒他。（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