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北齊北周的生死博弈和殘酷殺戮的政權更替（十二）

  城陽王元徽逃到伊，穎南山的南邊，投奔前洛陽令寇祖仁家中避難。寇祖仁一門之中出了三個刺史，都是元徽提拔的，因為有此舊恩，所以跑來投靠。元徽攜帶了黃金一百斤，駿馬五十匹，寇祖仁貪圖他的財貨，外表熱情容納，私下卻對他的子弟說：”聽說爾朱兆懸賞捉拿城陽王，捉到的可以封千戶侯。今天我們的富貴送上門來了。“於是恐嚇元徽說官捕很快就會來到，叫他逃到其他地方去躲避，然後派人在路上把元徽截殺了，割下首級去送給爾朱兆。然而，爾朱兆並沒有給寇祖仁封賞。爾朱兆夢見元徽對自己說：”我有黃金兩百斤，馬一百匹，在寇祖仁家中，卿可前去取之。“爾朱兆醒來，認為夢見的是真實的。就派人前去逮捕寇祖仁，勒令他交出黃金和馬匹。寇祖仁以為是有人告密，馬上就招供了，但說”實在黃金隻有一百斤，馬五十匹。“爾朱兆懷疑他不老實，有所隱瞞，就按照自己夢見的數量索要。寇祖仁家裏原本有黃金三十斤，馬三十匹，全都交出來充數。爾朱兆還是不相信他，一怒之下，命令把寇祖仁吊到樹上，用大石塊墜在他腳上，捶打至死。

 

   爾朱世隆也到達洛陽，爾朱兆自詡攻進洛陽是自己的功勞，責備爾朱世隆說：”叔父你在朝廷時間長久，耳目應該很廣，為什麽會讓天柱橫遭殺害！“說時按劍怒目，聲色俱厲，爾朱世隆低聲下氣小心賠禮道歉，這才作罷。從此，爾朱世隆深恨爾朱兆。爾朱仲遠也從滑台到達了洛陽。

 

  皇帝元子攸之前曾經下詔給河西的一個部落首領紇豆陵步蕃，讓他偷襲爾朱氏所在的秀榮郡以牽製爾朱氏。爾朱兆進入洛陽之後，紇豆陵步蕃就率兵南下，兵勢非常浩大，爾朱兆因此不能在洛陽久留，必須趕緊回到晉陽去對付紇豆陵步蕃。爾朱兆留下爾朱世隆等人鎮守洛陽，把俘虜的皇帝元子攸遷往晉陽，自己在河梁監閱財貨物資。高歡聽說皇帝元子攸進向晉陽，率領騎兵東巡，打算把皇帝攔截下來，但沒能趕上。於是，高歡寫信給爾朱兆，向他說明禍福，勸說爾朱兆不應該殺害天子，否則會承受弑君的惡名；爾朱兆發怒，不予采納。甲子日，爾朱兆在晉陽三級佛寺把皇帝元子攸縊死，一起殺害的還有陳留王元寬。皇帝元子攸從528年河陰之變前後被爾朱榮立為皇帝，到530年被爾朱榮的侄子爾朱兆俘虜縊死，前後在位兩年出頭而已。

 

  紇豆陵步蕃在秀榮把爾朱兆打得大敗，向南進逼晉陽。爾朱兆恐懼，趕緊派人征召高歡並肩作戰。高歡的僚屬都勸高歡不要應召，高歡說：”爾朱兆正當危急時刻，他不會對我有什麽陰謀。“於是出發。高歡所親近的賀拔焉過兒給高歡出主意，讓他有意緩行慢走，如此使得爾朱兆因連連戰敗而實力削弱，高歡照計行動，借口說黃河上麵沒有橋梁，無法通過。紇豆陵步蕃兵勢一天比一天壯大，爾朱兆屢屢戰敗，十萬火急向高歡求救，高歡這才前往會合。高歡援兵到達後，與爾朱兆合力攻擊紇豆陵步蕃，終於大敗了紇豆陵步蕃，在石鼓山上把紇豆陵步蕃斬首，紇豆陵步蕃的部眾都四散而走了。爾朱兆感激高歡救援，彼此指天發誓約為兄弟，爾朱兆率領幾十個騎兵前往高歡營中相見，整個晚上吃酒歡宴。

 

  早先，河北起事的葛榮被殺後，他的部眾流入並，肆兩州的有二十多萬，這些人受到契胡的侵淩虐待，不能安生，被迫起來反抗多次，被鎮壓誅殺的人大約有一半，仍然圖謀作亂不止。爾朱兆對如何處置這些人感到很頭疼，就問高歡有何好辦法。高歡說：”六鎮反叛的餘眾，不可以全都殺光，大王你應該挑選信賴的心腹去統帥他們。如果再有反叛作亂的事情發生，就拿派去統帥的人是問，那樣犯罪作亂就會減少了。“爾朱兆聽了很是欣賞，說：”這是個好計策啊！那麽你覺得我可以派誰去統領他們呢？“高歡的親信賀拔允當時在座，脫口而出請求爾朱兆派遣高歡去做統領。高歡聞言揮拳擊打賀拔允的嘴，打斷一顆牙齒，說：”天柱（爾朱榮）在世時，奴輩我像鷹犬一樣聽從指揮，現在天下事情取舍決定權都在於大王（爾朱兆），而你小子竟敢僭越胡亂發表意見，我要殺了你！“爾朱兆看高歡如此反應激烈，認為他是出於一片真心，腦子一熱，就決定把葛榮的部眾交付給高歡統率了。高歡因為爾朱兆吃醉了酒，恐怕他酒醒後反悔，就出來公開宣布說：”我接受了命令統率州鎮的兵士，兵士們可在汾水東邊集合接受號令。“於是在陽曲川建立牙旗，發布處分事宜。軍士們向來討厭爾朱兆而樂於歸屬高歡，都爭先恐後跑去投靠高歡。（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