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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我黨重提要牢牢記取曆史教訓,警惕王明張國燾還有顧順章之類的叛黨分子。這裏就說一小段毛主席當初如何勸說張國燾承認“軍閥土匪主義”罪名的軼事。此段軼事來自張國燾所著《我的回憶》。
二次會合時,張國燾的處境遠非第一次一四方麵軍會合時可比。當初四方麵軍兵強馬壯,張主席意氣風發,實力說話,他當初是有淩駕中央的“淩雲之誌”的。但今非昔比,二次會合時,他是敗軍之帥,灰頭土臉,形勢比人強,那時候他隻好表示唯毛澤東馬首是瞻。
毛主席可沒有健忘症,豈會輕易放過張主席。到延安後的張主席日子很不好過,尤其是他的四方麵軍組成的西路軍又在祁連山被馬家軍幾乎全殲,兩萬多人隻剩下了四百來人輾轉逃回延安。西路軍的失敗被定性為“張國燾軍事路線的徹底破產”(現在有了完全不同的說法),是清算張國燾右傾機會主義的好材料。當時西安事變的和平解決大大舒緩了來自國民黨軍圍剿的外部壓力,正是整頓內部統一思想加強領導的好時機,清算“張國燾錯誤路線”是其中一個重場戲。張國燾的最大罪狀是“分裂中共中央”,而深挖思想根源,他“分裂中央”罪狀被認為是源出於張國燾的“土匪主義”和“軍閥主義”,因為“土匪主義”才會猛烈反對中央,“軍閥主義”才會企圖篡竊中央。四方麵軍的高級軍事幹部被安排到抗大學習,要求他們回到中共中央領導之下,與從前“張主席”搞的那套“軍閥主義”“土匪主義”軍事路線一刀兩斷。並反戈一擊揭發批判張主席。可是抗大的“學習改造”引起了四方麵軍幹部的強烈反感和反彈,以至於導致許世友王建安企圖拉一批學員出走,許世友為此差點被槍斃。毛澤東意識到工作方法需要進行調整,所謂擒賊先擒王,有必要先拿下“張主席”,讓“張主席”自己承認“軍閥土匪主義”罪名。於是某日毛主席找張主席談話,據張國燾回憶談了以下的內容。
毛澤東用嘮家常方式語氣輕鬆地對張國燾說,被批評為軍閥,土匪,實在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嘛。說他自己參加中共以來,三次被開除中央,受過八尺嚴重警告,幸好還沒有鬧到反中央的地步。說到土匪軍閥習氣嘛,其實連他自己都有一點的。他在一九二七至一九二八年采行燒殺政策的時候,曾經下過殺死地主全家的命令,其中還有幾歲的小孩子哩。這些往事,回想起來,很感難過,但這不正是軍閥土匪習氣的表現麽?
張國燾認為毛澤東說這些話顯然是希望他承認加在他頭上的“土匪軍閥主義”,感覺十分氣憤。回話說,你是遊擊先進,經曆過燒殺政策的時代,一九三一年,四中全會後,我到鄂豫皖去擔任領導的時候,燒殺政策早已過去了,我根本沒有直接下令殺過人,反對中央雖然有過,這不能與“軍閥土匪習氣”相提並論。而且國民黨正在罵我們軍閥土匪,我們如果竟糊裏糊塗地自己承認起來,豈不是“不打自招”嗎?
這次談話雖然不歡而散,沒有達到讓張主席俯首帖耳的效果。但後來中共中央以政治局名義做了一個決議草案,要點是反對反黨的張國燾主義,並說明這一主義包括軍閥土匪的殘餘思想,最後竟致分裂中央。這個決議是由當時擔任中共中央總書記的張聞天提出的,風水輪流轉,有意思的是二十來年後,在廬山會議上輪到了張聞天被整治,他和彭大將軍一起被定性為反黨集團首領,處境與當年張主席差不多。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用莫須有的罪名製作一個“屎盆子”扣到整治對手頭上的政治鬥爭伎倆是由來已久的,但要對手自己雙手捧過“屎盆子”自己往自己頭上扣,可謂是將這種鬥爭伎倆發展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能爐火純青地使用這套“治病求人”方法的政黨或個人鳳毛麟角,不得不讓人感歎,高,實在是高。毛主席勸說張主席自己承認軍閥土匪習氣時,尚未經過延安整風,雖說當時毛主席在黨內軍內已是最高權威,但離開說一不二,一句頂一萬句的絕對權威還有一步之遙。等到絕對權威建立之後,無論是“反黨集團”也好,“叛徒內奸工賊”也好,什麽樣的“屎盆子”丟給你,你都得乖乖捧著自己扣到頭上去。張國濤拒絕承認“軍閥土匪主義”不過是因為時候未到而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