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我單位的一位領導使盡渾身解數,甚至動用了來查閱資料的外國學者的力量,終於如願以償地將自己的兒子送到了國外,引來單位裏無數人的羨慕與嫉妒。但不久之後,噩耗傳來:其子在比利時臥軌自殺。據說,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用一把雨傘遮住自己的視線,一步一步緩緩地走向疾馳而來的火車。一個風華正茂的年輕人,就這樣孤零零地慘死在異國的土地上。
這個年輕人為什麽寧死也不回國呢?據一對知情的老知識分子夫婦所說,他其實一直無法適應國外的生存環境,曾一再向家人表達回國的意願,卻遭到父親的百般阻撓。他的父親出生於窮苦的農民家庭,靠著自己先天的聰明才智與後天的艱苦努力,考上了北大研究生,並且最終坐上了國務院直屬機構局級領導的寶座。如此成功的一生使他產生了這樣的人生信念:有誌者,事竟成,並將其視為放之四海而皆準的真理。於是便對兒子放出了狠話:不管多難,你都要在國外堅持下去,就是死也不能回來。不想一語成籤。我想,在以後漫長的人生歲月裏,這位領導一定無數次的後悔、流淚,為自己失落的出國夢,更為以生命為代價力圖實現這一夢想的骨肉至親。
盡管有著如此慘烈的前車之鑒,向我講述這個故事的夫婦卻一直鼓勵我出國。他們不斷地向我宣揚著中國的種種壞處,外國的種種好處,並且得意地向我炫耀他們的獨生女兒在美國的生活照。照片中的女兒美麗大方、英姿勃發,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背景中寬敞的洋房、翠綠的草坪、豪華的汽車,加上這對夫婦動人的畫外解說,一幅天堂般美妙的畫麵展現在我的眼前。不自覺間,我竟然得出了這樣的結論:美國不是天堂,卻勝似天堂。
在這對夫婦的反複鼓動之下,我先是到美國耶魯大學做訪問學者,後又輾轉來到加拿大定居。出國後,我很快與他們的女兒取得了聯係,卻吃驚地發現,原來她的生活並不象她父母所描述的那般美好。她碩士畢業後沒有能夠在競爭異常激烈的就業市場上謀得一職,還是靠著婚姻這條捷徑才勉強留在了美國。結婚生子後,更是心安理得地在家裏做起了家庭婦女。湊湊和和的婚姻以及枯燥乏味的生活使她患上了嚴重的憂鬱症,而在當時的中國,絕大多數人根本不知道憂鬱症為何物。每次我們通電話,她都向我抱怨美國不是個好地方,美國人沒有文化,在這裏生活沒有意義。更加不幸的是,在她42歲那一年又因胃癌不治而亡。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哀,加上丈夫長期不忠所導致的夫妻不睦,徹底粉碎了母親晚年的希望,一個月後,她竟然也因胰腺癌而病逝。
那麽,她既然這麽不喜歡美國,為什麽不回國呢?我很遺憾當年沒有和她認真探討一下這個至關重要的問題,但如今已是死無對證。我隻能根據自己在北美生活十多年來所見所聞的眾多真實案例,對海外華人在國外真實的生活狀況以及他們為什麽死也不回國提出一些自己的看法。
無可否認,在海外華人中的確有那麽一些人,他們自認為自己在國外混得還可以,以致樂不思蜀,甚至有一些人恨不得斬斷與中國的一切關聯,他們當然死也不回國。同時,更多的人卻是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祖國,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故土,卻因種種難以與人言的苦衷而滯留國外,抱憾終生。
究竟是什麽原因使得這些費盡心機才來到國外的華人們又產生了打道回府的想法呢?總體來說,中國人移居國外,有些人是為了追求更加美好的生活,也有一些理想主義者是本著對西方民主、自由、人權的渴望而來到國外的。出國後,這兩種人都會對西方社會產生某種程度上的幻滅感。主要原因是國外生活的艱難,使很多人產生了日益強烈的居不易之感。
在現代社會,作為一個普通人,要想在任何一個地方生活下去,首先需要的是一份工作。然而,由於經濟形勢的日益惡化,就連土生土長的西方白人都深感一職難求,更何況是這些操著洋涇浜英語的中國移民。在我所認識的中國人中,幾乎所有人的移民生活都是從打labour工開始的。在加拿大,餐廳、清潔、勞工、保安、零售及出租車司機等所有低級的體力勞動崗位上,都充斥著包括中國人在內的各國移民。這些高學曆的外國移民,在本國都是經理、醫生、教授、專家、學者甚至政府官員,來到加拿大後卻被一下子打到社會的最底層,做著本地初中生都不願意做的低級體力勞動。這些人中那些英語好、專業好、情商高、運氣好或有關係的人,或許會在經過一段或長或短的時間後,逐漸找到中低級的辦公室工作,但其中也有很大一部分人將被加拿大社會永久地訂在低端體力勞動者的位置上,隻能將翻身的渺茫希望寄托於下一代了。但在發展停滯、階層固化甚至經濟負增長的加拿大這又談何容易!我就認識一個清華大學畢業的碩士,來加已經十幾年了,卻一直從事低端體力勞動。這樣的例子,在加拿大筆筆皆是。有人調侃說加拿大有著全世界學曆最高的出租車司機、餐廳服務員與體力勞動者。怪不得人們紛紛發出加拿大,艱難大;多倫多,苦難多的感歎。就連加拿大一些主流媒體都不得不承認,移民的加拿大夢日益黯淡,加拿大已經在事實上形成了一個由移民組成的底層階層(immigrantunderclass)。因此,在包括中國移民在內的各國移民中普遍流行著壓抑、沮喪、無奈與絕望的負麵情緒,各種膚色的移民們在網站上肆意發泄著對加拿大的失望與不滿。
這些在母國的優勢群體,在登陸加拿大的一瞬間便迅速淪落為社會底層的弱勢群體。如此巨大的落差,不是每個人都能夠坦然承受的。有一位中國政府的公務員,天真地以為出國後可以輕而易舉地在加拿大政府高就,繼續過他不愁吃喝的舒適生活。當他得知加國碗飯難求的殘酷現實後,精神瞬間崩潰。隻是不知他那可憐的妻子將如何獨自麵對未來數十年移民生活的艱難挑戰。還有一些人或比較順利或曆盡艱難終於找到了比較滿意的與專業相關的工作,卻因不能適應工作單位異常複雜的人際關係,或被解雇或主動辭職。一個來自東北的電腦工程師,在加拿大碩士畢業後,順利地找到了一份程序員的工作。不善言辭的他在單位飽受屈辱,終於忍無可忍,憤而辭職,最終竟做起了卡車司機。這個曾經的小小讀書郎坦言他之所以出此下策是因為做卡車司機“不受人欺負呀不做牛和羊”。另一位來自南方的建築工程師畢業於某名牌大學,在國內時也是混得風生水起。當他拿到移民簽證後,興奮地發出了如此感歎:加拿大需要我!來加後,他曆盡艱辛先後在市政府和幾家私人公司就職,都因為不善於處理人際關係而屢次被無端解雇,最後不得已也做起了labour。想必此時的他已經深刻認識到,這才是加拿大真正需要他的地方。
在加拿大,不管你做的是什麽工作,都絲毫不敢稍有懈怠,因為失業的命運會隨時降臨到任何一個人的身上。我認識一個曾在國企任高管的中國移民,雖然已經在加拿大找到了高薪工作,但在一次公司裁人時,嚇得直流鼻血,但最終還是沒有逃脫被裁的命運。另一位曾在首鋼工作的工程師,由於害怕解雇,竟然得了焦慮症。一天夜間他突然被一陣巨大的不適感從睡夢中驚醒,他感到腹部劇烈抽縮、胸口發悶、呼吸急促,最後被救護車送到醫院搶救。我本人也有過這種痛徹心扉的慘痛經曆。有一次一大早我就被經理叫到辦公室並被告知“今天是你的最後一天”,我聽後愕然不知所措。陽和平教授在一次接受采訪時曾談到他在美國第一次被解雇時,有一種天塌下來的感覺,他因此而在美國感到非常壓抑,而這也正是我的感受。慘遭解雇的經曆,在我的心裏留下了深深的陰影,久久揮之不去。多次失業不僅使我在經濟上陷入困境,更嚴重打擊了我的自尊心和自信心,曾深深地沉浸在自卑的情緒中長達數年之久而無法自拔。直到有一天與加拿大共產黨省委書記的一次談話,才算打開了我的心結。她說:“你不必太介意被解雇的事。在加拿大被解雇是家常便飯。幾乎每一個加拿大人都有過被解雇的經曆。”她發現,那些來自中國和東歐等前社會主義國家的人,對失業懷有更大的恐懼感,在被解雇後也往往反映更加強烈。對此,她評論說那是因為我們幸運地出生在社會主義國家,從來沒有嚐過失業的滋味。道理雖然明白,但被炒魷魚的經曆還是在我的心理上留下了可怕的後遺症。從此後,隻要經理一叫我去辦公室,心裏就打鼓。
在舉目無親的外國,失業的痛苦苦不堪言。於是,為了保住一份糊口的低薪工作,人們往往要忍受種種屈辱。焦慮、無奈、無助與無望的情緒籠罩著整個西方社會,特別是作為弱勢群體的移民和少數民族。美國勞資關係委員會中西部負責人歐爾鬆稱,包括華人在內的亞裔,總是不敢反抗而是選擇默默承受不公的工作條件與待遇。有華人在網上對此發表評論說,並不是不敢,而是後退的餘地太小,生存壓力太大。另一位華人則說,現實中,華裔是處於弱勢,不論語言能力,文化差異,處理問題的技巧和溝通方式,還有無處不在忽隱忽現的種族歧視,而且人數少。再者,勞資委能幫他們維護暫時的不公,但不能維持他們長期的工作。
經曆過多年殘酷的剝削與壓迫,我終於認清了西方資本主義製度的本質。在揮舞著人權大棒對他國指手畫腳的西方國家,經理隨時可以剝奪工人工作的權利,也就是人類最基本的生存權。這種切膚之痛,使我對馬克思的工資奴隸概念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資本主義製度下的工人與奴隸的唯一差別就是:前者是隱蔽的剝削,後者則是赤裸裸的不加掩飾的剝削。所以前者可以公開打著民主、人權與自由的幌子,讓成千上萬象我這樣的天真爛漫者上當受騙,以致曆盡千辛萬苦,飛蛾撲火般來到西方自投羅網。悟出這個道理後,一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之感油然而生。我知道這種感覺將伴隨我終生,隻因為我在年輕的時候,輕信西方民主、自由、人權的謊言,將自己賣身為奴,從而鑄成人生大錯。
北美崔哥也將移民美國視作人生的一個重大決策性錯誤。在一次接受采訪時,崔哥曾大倒苦水。象他這樣畢業於北大的佼佼者,如果當初不出國,擺在麵前的本是一條或做教授或做外交官,至少也是高級翻譯的金光大道,但在美國竟落到以賣糖油餅為生的境地。他充滿惋惜地說,不應該將自己的命運與美國這個國家聯係在一起。他對目前一浪高過一浪的移民潮極為不解:咱中國發展得這麽好,你們來美國受罪呀。有崔哥一般感受的海外華人人數極為可觀。曾在國內報社擔任記者的金岩在加國無憂網站上發文稱,中國移民押錯寶來到加拿大這個毫無希望的國家,從而錯過祖國十年發展機遇是可惜的。麵對“三分之二的高智商中國移民至今沒有找到專業工作”和“很多人幹著朝不保夕的體力活”的嚴酷現實,她驚呼如今十多年過去了,移居加拿大的中國人中“稱得上成功的第一代移民基本沒有”,而昔日不如他們的同學同事反倒在國內混得如魚得水。她認為以這些移民當初“拓荒者的心態,進取冒險大無畏的精神,放在祖國過去飛“橫”騰達的10年裏,成功的概率將是非常高的。”相反,“加拿大卻讓滿懷希望的我們耗盡了寶貴的青春年華,他腐蝕了我們曾經激情洋溢奮發向上的心。因為懦弱與惰性,我們在這個veryslow,機會很少的國度裏,大多數變得懶散了,由無奈和要麵子發展成自我陶醉,最後,“自滿”的痼疾深入了我們的血液與骨髓。”她極為惋惜地承認“我們中的很多人,在加拿大原地踏步了10多年,有些甚至倒退了幾年。”
在中國人的觀念裏,穩定的工作與和睦的家庭是幸福人生必不可少的兩個基本要素。在西方工作求生即已如此之難,獨在異鄉為異客的華人自然對家庭更多了一份渴望。然而,結婚成家,娶妻生子,在西方國家卻也絕非易事,可謂蜀道難,難於上青天。君不見海外留學“拖”就大量優質剩男剩女,從而給海外華人的個人生活造成了無盡的煩惱
大部分中國人對西方缺乏全麵了解,所以出國前對國外總是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從未預料到出國可能導致的職業風險以及對婚姻家庭可能造成的衝擊,他們隻是一個勁兒地要出國,等出國夢實現之後才猛然發現需要麵對現實的婚姻家庭問題。23歲出國的祝越說“我當時隻想著要出國留學,根本沒有考慮過個人問題,我覺得出去了這些都不是問題,但是真到了美國兩三年之後,才發現婚戀問題才是真正煩人的問題。”32歲的楊小姐也為婚姻問題所苦,“出國前,從未覺得留學有什麽風險,但是現在覺得確實像是一場賭博,不管是回去還是留下,對於未來我都毫無把握,到了這個年齡,不管怎麽選擇都有種進退兩難的感覺。”她反思道,“很多人都說,即使不留學你一樣要麵臨婚戀風險,但是相比與留學所付出的艱辛,我有時會問自己這段經曆值不值得?”大量的事實證明,出國留學成為個人婚戀問題中的一張“風險牌”已經成為不爭的事實。遺憾的是,在人們瘋狂渴望出國的同時,卻很少有人冷靜評估出國給婚戀帶來的風險。
能出國的人當然不願意回去,腦子進水的除外!
想在那裏生活,並非人人都可以自己說了算。況且俗話講:人各有誌。哪能整齊劃一。要出國,就把國外形容成天堂,要回國,就把國外說成是地獄,除了幼稚,還能說你什麽。
優柔寡斷的人到哪裏都優柔寡斷,
悲觀的人到哪裏都悲觀,
別人在沙漠裏看到半瓶水喜出望外,
他卻更加沮喪,並抱怨為什麽隻有半瓶。
同情樓主 多論多所描述人的遭遇,這種人也確實存在,
加拿大的專業機會沒有美國多,在美國事情應該容易找一些,
但是,華人受到glass ceiling的歧視,
==================================
本人不喜歡頂天立地,隻喜歡呆在個高的人底下悠哉遊哉。 我老板有四個小孩要養,需要錢花,所以天天折騰想升遷,還想帶著我一起爬升,當他的左膀右臂。我心裏怕得要死,隻希望他折騰不成,好讓我把眼前的舒服進行到底。我的大老板是清華畢業的,當年,本單位好幾個人爭這個位子,“曾”大老板一個也看不上,跑到別處把這清華畢業的找來占這地兒。 真的有所謂“華人受到glass ceiling的歧視“嗎? 聽起來像某些losers 的 excuse。
加拿大的專業機會沒有美國多,在美國事情應該容易找一些,
但是,華人受到glass ceiling的歧視,
實話, 有道理!
園姐中秋快樂!
嗬嗬,人家潛伏下來不容易,剛剛跟省委書記接上頭, 您一句話就將人家暴露了:)
在外過得不好的人,就說國內好,他們不理解為什麽還有人在國外也過得好~~~~
如果用“樂不思蜀”這個詞,您別介意。。
作者腦子有病吧?加拿大有共產黨的省委書記?這種黑加拿大的五毛文章不值一駁。加拿大遠不完美,但比中國要好上不知多少倍。作者說許多高學曆的在這打labour工,完全不是事實,通常隻要英語好,又有專業技能多數都能找到相應工作。如果國外就業機會少,國內就更少,每年有多少大學生畢業找不著工作?如果國外這麽差,國內的人為什麽還前赴後繼往外跑,現在是互聯網時代,很容易知道外麵的情況,難道國人都是白癡,專門花錢找罪受?就憑要生活在免於恐懼的地方這一條就值得移民國外。
http://www.xinfajia.net/13032.html
“ (作者係中國人民大學博士, 曾在中國社會科學院從事曆史研究, 現在是加拿大政府公務員。)”
http://bbs.tianya.cn/post-worldlook-1658667-1.shtml
很多知識分子到了北美國都去變成苦力了。
歐洲移民來到美洲大陸的初期,冒著失去生命的危險,才有現在的美國和加拿大。對比那時的環境,中國人現在來到美洲大陸,算是天堂了吧。 有多大的困難,比失去生命更危險的?
---------------
是這個道理。
"在我所認識的中國人中,幾乎所有人的移民生活都是從打labour工開始的。在加拿大,餐廳、清潔、勞工、保安、零售及出租車司機等所有低級的體力勞動崗位上,都充斥著包括中國人在內的各國移民。這些高學曆的外國移民,在本國都是經理、醫生、教授、專家、學者甚至政府官員,來到加拿大後卻被一下子打到社會的最底層,做著本地初中生都不願意做的低級體力勞動。"
但之後堅持下來就好了,我第二學期就拿到了獎學金,如果不拿到的話,我的打算是,到紐越或加洲華人多的地方,好找黑工,那樣就可以完成學業了。
在美國畢業,應該可以找到適合的工作辦理身份的吧?想當貪官不容易,有個正常職業自食其力應該是沒有問題的,看你想要什麽了。想當精英,做人上人,那是不應該出國,想要平等自由舒心,我個人覺得還是出國好。
還會想回去嗎?
歐洲移民來到美洲大陸的初期,冒著失去生命的危險,才有現在的美國和加拿大。對比那時的環境,中國人現在來到美洲大陸,算是天堂了吧。 有多大的困難,比失去生命更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