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星期我去了黃角石華人長老教會,並錄有視頻和撰文描述了我所遇到的那些事,以及聽到的那些話,回想起來,對於那個牧師個體的人我是心懷愧疚和歉意的,因為無論如何,無論人家有任何的錯誤,我的言論總也是會帶給人傷害的。他後來還打過電話給我,我真的很希望他沒有看見我視頻和文章,不要帶給他任何的傷害。但是,我們在真實的麵前,在真理和正義的麵前,如果我們僅僅隻是為了保護一個個體的人不受傷害,而放棄求真的精神,不尊重事實和自己的內心,這無疑就成了一種更大的罪惡。在這樣的反思中,確鑿存在著很大的矛盾,選擇也是艱難的。我說真話會傷害那個牧師,但這是符合求真的精神,如果我放棄說出我所見所聞,那麽我則是放棄了求真的精神,保護了牧師不受傷害,然而這和包庇他人又有什麽不同呢?!所以,我寧願背負對於他個人的內疚並為此而懺悔,最終選擇了真實和真相,因為我深知,真相是永遠大於我們個人狹隘的情感的,隻因為它是真實的。真實和真誠是我們抵達真相和真理的必由之路,是必要和必須的基石。
正是我在我的Twitter和Facebook上發布了那篇文章和視頻,也才有了一位朋友給我推薦了新希望國際教會,今天一早我也滿懷希望的去了。這次雖然沒有遭遇到上次牧師帶給我的不快,但最後我的內心獲得依然是失落,我想我不會再去教會了。
我不得不承認,新希望的李世敏牧師是一個虔敬溫和的人,他的講道也充滿了人性關懷和愛的意義,而讓我失落的是這些華人信眾,我所遇到的人和事,以及我更為深層的思考。
我去的時候是十點,有位熱心的女士就引我去了讀經班,講經的是一位台灣阿姨,李世敏牧師也是台灣人,我不得不說,我所見的大陸人和台灣人的差距是巨大的,甚至是本質的。讀經會正讀到使徒保羅,講經的阿姨深入淺出,講得也非常好,我聽得也很認真。然後講經完就去教堂做禱告,而對於我更多的是懺悔,我自認為我沒有做過任何違背良心的事情,但對於我三個年幼的孩子來說,我的逃離就意味著和他們的分離。我的確因為自己的信念和迫於自己的現實,放棄了作為一個父親的責任和義務,把這說成是一種罪惡也是毫不為過的。當初,我選擇流亡的時候,我內心裏掙紮過很久,權衡過很多。我想,雖然我的出走會讓孩子們暫時失去父親的陪伴和愛護,但長遠來說,至少在日後他們才有可能脫離中國那塊罪惡的土地,有接觸到人類文明的機會。假若我選擇留在大陸,那麽一方麵我必須接受中國當局對我的監控和對我思想言論及人身自由權利的剝奪,甚至還有被以危害國家安全的罪名入獄的風險,那麽我的孩子們或許長大了也隻是億萬個麻木和愚蠢的中國人之一,這樣的生命在我看來是極其可怕的。最終,我綜合了等等因素,才冒著邊境被抓、甚至是冒著生命危險偷渡出境,曆經5國12天,才流亡到了美國。到了美國雖然因為經濟和生存麵臨很大的困境,而我的精神和思想是自由的,我很想說,就算這樣,我也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和幸福,這種心境或許是很多人所無法理解的,但我的感受卻是如此的真切。
禱告完了就是午餐,我端著教會提供給人們的午餐四處找座位,找到一個座位,有幾位華人阿姨很熱心,讓我坐下問我是不是第一次來,我說是。然後她們又問我是從大陸來的嗎,我說是。她們問你是幹什麽的?我是寫寫畫畫吧。對麵的老婦人,對不起,我這裏無法稱她為阿姨,她像審問我一樣非要問我寫的是些什麽。我雖然沒有回答她,但搞得我極為鬱悶,總之聊了沒幾句就聊到中國的現狀,她說中國挺好的啊,你怎麽跑來美國?!我聽這話火氣就上了頭,我說,你既然說中國好,你呆在美國幹什麽?你應該回去享受這種好才對。她說,好和回去是兩回事。我說,一個批判政府都會犯罪的地方你說好在哪裏?她說,你為什麽非要批評它。我馬上知道我遇到了一個被漢語傳統文化塑造的奴隸,又有辯證思維的老東西了,同時又有一顆被 “中華文明”、愛國主義和集體主義思想所填充的肮髒的中國心。我看著她毫不客氣的說:“你這種人來基督教教堂是對神的褻瀆和玷汙”,然後轉身就離開了。
我想我不會再去任何華人教會,原因是這群所謂的華人在我看來是神也救不了人,因為他們被漢語傳統文化的民族主義和中共的愛國主義徹底扼殺了靈魂的一群人。而台灣人雖然比起大陸人要好很多,但絕大部分也依然還在這種文化和語境裏脫離不出來,依然是在民主體製下包藏著一個大中華的奴隸夢想,他們表麵在基督教裏,而內心明明深刻著一個邪惡的龍圖騰。這個問題我並不責怪這些人,隻因為漢語文化的和佛教的愚昧才造就了大陸人、乃至台灣人和亞洲人的愚蠢和無知。隻是幸運的是日本、韓國、台灣、新加坡至少在現代人類文明的方向上還是對,他們所擁有的這個體製無一不是在美國的全力支持下才得以實現的,僅靠他們自身絕不可能完成這種體製的轉型。對於這一點恰恰最大的阻礙就是因為精神信仰、文化和思想係統的缺失,而現在的很多學者基本上都無法對此進行深入的反思。如果,我們不能把社會的現實現象推擠到體製,推及到人性人格、推及到文化思想和曆史傳統、推及到精神信仰,至少這個邏輯鏈是不完整的,無法自洽的。就說民主待議製度吧,人家古希臘都有法庭,都有明確的權利界定,古羅馬就有元老院選舉執政官製度,而中國的絕大部分學者和作家,仿佛都瞎了眼似的,對此視而不見,總是撇開文化和精神信仰和曆史去談現代民主的製度,我隻想說,這些人也還是狹隘的民族主義者,同樣也是無知和愚蠢的,非常盲目的。
當然,對於聖經來說,漢語聖經本身因為語言工具落後和原始的原因,在文本上就是對原本聖經的歪曲和曲解。所以,在我看來,就算那些自認為是真正基督教信徒的人,他們離真正意義上的基督教的教義和基督精神還差十萬八千裏,因為,漢語是專製奴隸文化的屬性,本身就不具科學性、理性和智慧等等內在的精神與含義。在我看來,中國的基督化,首先是傳教的英語化,去漢語是基督教在中國傳播的開始。目前的漢語聖經,漢語傳教,根本上不可能實現中國基督化,隻能是基督的中國化,正如當年的佛教的中國化,最終隻能成為機會主義和形式主義的東西。這些深刻的道理,我想中國人能理解的不多,然而我們要去改變它的前提還需要一套係統的思想理論,同時還需要一批具有基督精神像保羅那樣的使徒才能得以實現的,並且非常的漫長。
盡管中國的基督教與原本的基督教還有巨大的差距,但就現實意義來說,信仰基督教的人比起信仰其他宗教和無神論者整體上都是要好很多的。盡管好一些,但與真正的基督教教義和精神的差距又是相當遙遠的,我們必須認識到這一點,未來才有可能取得更進一步的突破,與真理更靠近一步。我們可以落後,哪怕排到最後一名,但是一定要在文明的序列之中,在文明前進的方向性是保持一致的,而不能背離文明的方向。如果背離了文明的方向,那麽中國漢語的基督教恰恰是反基督和反文明的,對此,這幾乎是華人世界尚無法跨越的障礙。
我個人的理解,真正信仰基督教的人,首先要用自己的生命去抵達基督精神,謹慎閱讀漢語聖經,遠離華人教會和華人信徒群體,否則你將永遠隻是一個形式主義和機會主義所包裹的假基督徒,甚至連反思和自我認知都無從做起。
2017年2月26日星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