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蕉
蕉是我高中時的級花。
女生們傳聞蕉的男朋友超過一個排,男生們肯定蕉的追求者能站一個連,蕉的密友透露校內校外絕對湊足一個加強連。
我第一次走進蕉的房間(蕉媽是商業局長,家裏寬敞得浪費),蕉的衣服和藏書讓我不停咽口水。借來生吞活剝了唐.吉珂德,神曲,簡愛,少年維特....感慨我等埋頭做數理化背單詞時,蕉早已鑽研到國外去了。
蕉不適應高考,畢業後進縣委招待所給領導端茶遞水。不巧得了肝炎,隻好退了,自己開店,買煙酒糖茶。
暑假回家,發現全城穿得最時髦得體的還是蕉,洋氣得讓我等北京上海廣州回去的土冒學生顏麵無光。蕉自己看雜誌設計請人裁剪衣裙,身材本來就是極好的衣架。
不過蕉的正牌男友不但不洋氣還匪氣,在校時就是頑劣打架出名,臉上為此留下一長疤,可老子的官比蕉媽大一級。
後來當然吹了,蕉找了個戴槍的駐軍軍官,前任男友敢不服氣。
在外多年我不知蕉的細節,反正美人肯定依舊。
回國同學聚會,沒人再如少年一般熱衷於蕉的話題,可能男生們都把各自眼中的美人抱回家,女生們都被老公當作美人抱回家。
我回老家飽餐後溜街化食,見精品店裏一女子很有蕉的模樣,隻是臉龐因珠寶而富態,身材因懷孕而變樣,神情因手中牽的男孩而成熟。
城中當然不會有兩株相似的美人蕉。交談間,我還是感覺自己如多年前一樣土冒,洋墨水最多把我泡成老土冒。
蕉嫁作港商婦,生一男,外嫁有特權孕二胎,很得寵,住別墅買精品,三天兩頭去香港,大包小包背回來。遺憾也不是沒有;老公的年紀比老爸大一點,左腿比右腿長一點。
兩年後,蕉移居香港,我還在啃啃哧哧盼綠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