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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6年4月18日星期五
早晨八點多,周叫醒了我:“快看”——
貝加爾湖!
湖麵上白雪覆蓋一望無邊,玉樹瓊林藍天湛然。四月春光與這裏毫無關係。一下子想起了《蘇武牧羊》:“蘇武留胡節不辱,雪地又冰天,苦忍十九年,渴飲雪饑吞氈,牧羊北海邊”。
列車繞湖而行大約5個小時,直到伊爾庫茨克才拐向西行。西川與慕容天在這裏下車了,望著他們瘦削的背影,好生羨慕,什麽時候我也能這樣走天下啊!
這一站停靠斯柳迪楊卡,對麵站台一列伯力——莫斯科的火車,我們隔窗對望,大家友好地揮手微笑:老百姓本來就是最向往和平與友好的。
兩個中科院研究生在站台買了一罐酸黃瓜,酸黃瓜加大列巴再加魚子醬,這可是哈爾濱人的最愛啊。但這正宗的俄羅斯酸黃瓜又酸又澀,不如我們哈爾濱酸黃瓜入口清爽。原來我們吃的是改良的、變味的酸黃瓜啊!哈爾濱的酸黃瓜就像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吧?
一路上,鐵路兩邊滿眼茂密的森林,先是翠綠的樟子鬆,一大片一大片,繼而是秀麗的白樺林,一大片一大片。想起了曾經生活過的大興安嶺,想起了黑土地。
晚餐掛上了蘇聯的餐車,服務員年紀都不輕了,她們穿著各色鮮豔的裙裝。高高大大白白胖胖幹幹淨淨笑容可掬,讓我想起高爾基的《母親》。
鐵路兩旁不時閃過正在巡道的鐵路工人的身影,遠看是深色衣著有點臃腫,近前才發現他們當中很多圍著頭巾的中年女性。除了巡道員,還有扳道工,都說蘇聯戰後女人大大多於女性,難道這個比例現在還難以改變,以至於這麽艱苦的室外工作都是大媽們承擔嗎?
有人感歎:“這就是被列寧解放出來的蘇聯婦女。。。。”
話裏有話呀。
4月19日星期六
進入蘇聯境內,列車就開始劇烈地顛簸,因為他們的鐵軌下沒有鋪設減震的厚厚的碎石路基,想起我們大學的“減搖鰭”科研項目,那是為艦船減搖的,現在雖然是陸地火車,也算間接體驗“減搖”的重要性了。
午飯後與一位上海語言學院的女教授聊天。她年近60,但愛說好笑舉止活潑,曾經為電視劇《武鬆》英譯本配音,此行是到漢堡亞洲文化中心講學。
今天的戲劇性高潮出現在新西伯利亞車站。這裏停車時間較長,我們趁機跑到候車大廳,滿滿的奶油洋蔥味道,暖烘烘的!候車大廳高大寬敞,牆壁刷成奶油色,還有大幅油畫以及雕花柱子裝飾,煞是富貴豪華呢。
我買了三戈比的信封作為紀念。有的年輕人還跑出站台去看市容。結果上車後發現,兩個研究生還有兩個德國人沒趕上車。不一會兒,有人告知,2車廂也有一對年輕夫妻沒上來車。大家戲謔:這一路他們太活躍太激進,結果就被流放西伯利亞了!
我曾經在穀歌地圖zoom in是看過很多次,還有它邊上長長的鐵路線。。。不知道此生能否親眼看一看。
這個糊,麵積並不太大,但有1000多米深,世界上20%的淡水都在那兒,真是不可思議。
酸黃瓜加大列巴再加魚子醬,這可是哈爾濱人的最愛啊————哇,那時候就吃得這麽“洋味兒”十足了,俺是到美國才吃上酸黃瓜的的:))
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