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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愛吃麵條。不是五花八門的方便麵,不是五顏六色的幹幹的掛麵,就是家常手擀麵,現擀現吃,加上不同的鹵。
麵條也不一定是白麵的,蕎麵條,蓧麵條,都愛吃。
麵條也不一定都是長長的,刀削麵,麵片兒,都喜歡。
擀麵條都是媽媽的活兒,麵和得有勁道,切出來粗細一致,有時寬一點有時細細的,都好吃。
刀削麵爸爸親自上陣,三棱的片片長短一致,刀要快,水要滾,削夠一碗就撈出來。
我就是揪麵片。麵和得硬,揪出來就是一小片一小片的;麵和得軟,揪起來就是絲絲連連一長條一長條的,這是最沒有技術含量的麵條。但是跟爸爸一起圍著開水鍋,一邊揪麵片一邊天南海北胡說八道,真是愜意!
吃麵條主要吃的是鹵,南方叫“澆頭”,很形象。肉絲炸醬麵爸爸最愛。正宗黃豆大醬用紅辣椒油炸過,加入豬肉絲、蔥絲,根據季節可再加黃瓜絲、蘿卜絲,爸爸吃得開心,滿臉都是笑。
我不能吃辣的,爸爸總為我精心準備沒有放辣油的但是有多多肉絲的鹵,害得我至今不愛吃清湯寡水的麵條,不愛吃沒有肉味的麵條。
小時候在內蒙古西部呼和浩特、包頭住的時候,常吃蓧麵條蕎麵條,絕配羊肉湯,是爸爸最愛,我也愛,媽媽不怎麽喜歡。
我們民族還喜歡吃用牛奶煮的麵片,有條件加點黃油,喜歡甜加點糖喜歡鹹加點鹽。
奶奶在世時,回老家看望她,最好的待客飯食就是牛奶麵片兒。爸爸會親手為奶奶做,為來串門的親友做,他自己不吃。農村弄點白麵太難了,他還不喜歡喝牛奶。
爸爸不喜歡喝牛奶,這個習慣很不“少數民族”。媽媽有時候會調侃他:“你是不是王麻花的兒子呀?”
王麻花是老家鎮上一個炸麻花的漢族人家。
爸爸最後的時日,我開始學刀削麵給他做。爸爸很高興,躺在床上遙控:麵團要硬一些,要豎起來捏住,刀要快,小心手。。。。
《聊齋誌異-伍秋月》中寫從閻王爺那裏逃回一條命的王鼎,回到人世一張口,就是讓家人給碗麵條吃。
梁實秋也這樣寫過,小妹患了傷寒,回天乏術,奄奄一息,卻氣若遊絲地說想吃碗炸醬麵。一碗下肚,竟然“立刻睜開眼睛坐了起來,過一兩天病霍然而愈”。
麵條有起死回生之效啊!
爸爸,我想吃你的刀削麵。。。。
- 這湯料調料有點像酥油茶 :)
看電視劇“白鹿源“的時候,劇中總有吃“辣子油潑麵“的畫麵,每次都能把肚子看餓。可能是因為利潤的因素,加拿大和美國這麽多中攴廳,但就是沒有山西麵。
老爸豈不欣然。
天人不隔,裔傳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