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41丨 決定 (附語音版)

藺晨在忙碌中度過了周天和周一，依舊沒有趙曉曼的消息，張源的facebook裏有她的訪問記錄，卻沒有她一貫風趣幽默的留言。她去哪裏了？有沒有平安回到貝桑鬆？會不會又去哪裏玩了？她就一點都不擔心我嗎？看到那張合影她是否也會產生幾分醋意？夜深人靜時，藺晨就忍不住猜測著趙曉曼的行蹤與心思。

 

當藺晨對趙曉曼的思念與牽掛變成他心中壓倒一切的主宰時，他想起的全是趙曉曼的好。她是那麽的善解人意、大氣、冷靜；而且心裏的喜怒哀樂都會直截了當的說或是表現出來，從不含蓄，拐彎抹角；藺晨最佩服趙曉曼的，還有她的堅強，即使當她像孩子一樣在自己麵前撒嬌時，也是一個堅強有韌性的孩子。有時候，趙曉曼也會表現的小鳥依人，弱不禁風，但她骨子裏透出的強大氣場卻令人不敢有一絲怠慢。

 

明知這些，我又何必與她較勁呢？白白浪費幾天時間賭氣，最終還是得我去哄她。周二的晚上，藺晨心軟了，甘願認輸，他實在太想念她，從她的聲音到她的言語，從她的思想到她的肌膚，隻要她一個召喚，他便可以馬上奔向貝桑鬆。

 

電話打過去，不是沒人接，而是關機，此刻隻不過晚上九點，不可能睡這麽早吧！藺晨沒想到會是這樣，隻不過三天沒有聯係，怎麽趙曉曼就連作息時間都變了呢？

 

藺晨緊接著給周明打了電話，問他這兩天有沒有見過趙曉曼？周明說周一約好的去教室還書給趙曉曼，但她不在，聽同學說她生病了，沒去上課，他打過幾次電話都關機。最後，藺晨隻能拜托周明第二天有空時去趙曉曼的公寓看看什麽情況，他中午的課一結束就去貝桑鬆。

 

病了都不告訴我，她到底怎麽了？是不是在柏林著涼了？藺晨越想越著急，他有些後悔這兩天的意氣用事，故意不理趙曉曼，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有些時候確實還挺幼稚。

 

周三起床後的第一件事，藺晨就給趙曉曼電話，依然關機。上午的課好不容易熬過去了，中午的課藺晨實在如坐針氈，因為周明來電話說他還是聯係不上趙曉曼，家裏也沒人。藺晨故意舉手提了問題讓老師知道自己在，中途休息時他就溜出來，去了貝桑鬆。

 

葡萄酒拍賣會將在這一周舉行，如果今天不去，這一周他再沒充足的時間可以往返貝桑鬆。

 

途中，藺晨看見周五晚上扔花的休息區，心裏忍不住的笑話自己，一張相片怎麽就能把自己氣的失去理智呢？如果把花帶回去插在花瓶裏，今天應該已經盛開，怎麽就扔了呢？如果趙曉曼知道了，肯定也會笑話我。

 

藺晨到了趙曉曼的公寓樓下，按了門鈴，沒人應答。他看了她的窗戶，遮光簾關的嚴嚴實實，不像有人在家。他不死心，在樓口等了一會兒，有人進門時，他也跟著進了公寓樓。

 

他剛伸出手想要按門鈴，就聽見裏麵傳來趙曉曼微弱的聲音，好像是在哼唱著什麽，聲音斷斷續續的，聽著有些耳熟。他怕門鈴會吵到她，就輕輕的敲門，但沒有反應，他隻有加重了敲門的力度，歌聲停止了，但是仍然沒人來開門。

 

“曉曼，是我呀，快開門！” 藺晨不知道趙曉曼出了什麽事，著急的邊敲門邊喊。

 

沒有任何反應，屋裏再沒有聲音，藺晨甚至有些懷疑剛才聽到的聲音隻是自己的幻覺。他等了一會兒，不見有人開門，就從包裏拿出一個本子，開始寫他想對趙曉曼說的話，寫他的擔憂，他的思念，寫滿一頁他就撕下來從門縫裏塞進去。

 

正在寫第三頁時，他的電話收到趙曉曼的短信，“你走吧！別再來折磨我。”

 

藺晨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趙曉曼究竟為了什麽事生這麽大的氣。是因為他冷漠她，不給她電話？還是因為那張合影？不可能的，他心愛的趙曉曼可不是這麽小氣的人。那還會是因為什麽呢？盡管充滿了疑問，但藺晨還是回複了一條，“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之後，又沒了趙曉曼的動靜，電話仍然不接，藺晨隻有坐在門外等，期間他問趙曉曼想吃什麽？需要什麽？統統沒有回複。看著天色漸暗，藺晨起身去附近的超市、麵包房買了一些日常補給，他把幾袋東西放在趙曉曼屋外，然後把自己帶來的常用藥拿出來，用中文在盒子上寫了服用方法，放在盒裝牛奶上。

 

他最後塞進門縫的紙上寫了一句，“無論發生什麽，我永遠愛你！”。

 

趙曉曼頭痛發燒，在家裏睡了兩天，手機、電腦、窗戶都一直關著，她討厭外麵那個充滿了虛假的世界，愛情、友情全都是假的，還有什麽可以相信？

 

周三醒來時，趙曉曼感覺好了很多，她吃了牛奶麥片和獼猴桃，精神一點點好起來，身體也不再那麽酸軟。她在房間裏點起了蠟燭，這樣能使她有種被溫暖擁抱的感覺。

 

趙曉曼梳洗一番，又躺到床上，她望著被燭光印染的天花板，努力的回想那些認識藺晨之前的日子。那時，她孤身一人來到法國，由於比較適應也喜歡法國的生活，日子過的有滋有味，讀書、寫論文、學校的活動，來自不同國家的同學組織的風格各異的聚餐，時不時還有男生大獻殷勤，陪吃、陪玩、陪聊天，還陪著練法語。

 

愛情畢竟隻是生活的一部分，愛來了就欣然接受，既然愛錯了，就重新擁抱豐富多彩的單身生活吧！趙曉曼已經記不清這個決定是從何時起在她心裏紮了根。

 

在戴高樂機場再次見到藺晨時，趙曉曼從他泛著光的眼睛和故作鎮定的表情裏就已經察覺到了他心中的秘密。埃及的暖陽，一路的機緣巧合，藺晨的風趣內涵貼心、鼻子嘴唇眼睛......也正好都合她心意，總之就是天時地利人和，什麽都全了。

 

這正是她向往的愛情：零阻力，自然成。一個眼神，便懂了彼此。

 

在紅海，她可以忍受他們一起手拉手跳海；在第戎，她也可以容忍他們在街頭拉扯，即使她難過，痛苦，但她不懷疑。

 

然而，從上周五藺晨的異常到周天的合影，趙曉曼第一次有了懷疑、不安，她不允許自己的愛情裏出現這些雜質。

 

趙曉曼想著她的決定和她短命的愛情，哽咽的唱起歌來， “you raise me up”，在埃及時藺晨正是唱著這首歌舉起了她，今天就由她自己唱著讓自己放下吧！

 

哼到一半，突然響起了敲門聲，趙曉曼嚇了一跳，接著就聽見了藺晨熟悉的聲音。

 

那一刻，趙曉曼的第一反應是想飛奔去開門，完全忘記了她已經作的決定，忘記了她剛因為他痛苦了幾個晝夜，她知道隻要藺晨的一個吻、一個擁抱，她的身體就會投降，向他俯首稱臣。隻要她裝傻他們就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繼續以前的快樂與激情。

 

但最終，理智遏製住了她的衝動，告訴她絕對不可以這麽做。他在第戎有美人抱，又何必跑這麽遠來找我？人怎麽能這麽貪心？“They are my girls.她們都是我的。”見他的鬼去吧！

 

趙曉曼不想聽解釋，那隻會幹擾自己的思路；她不能再見他，她痛恨欺騙自己的人。

 

在趙曉曼眼中，那些從門縫裏塞進來的情話不過是騙傻女孩的花言巧語；那些放在門口的東西，也不過是傷害了她之後的一點補償而已，實在算不了什麽。

 

對於在感情上欺騙自己的人，趙曉曼向來是狠心而決絕的。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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