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園 (非公開的博客)

高山流水遇知音,從此為你亂彈琴.癡人說夢逢知傻,有空為你胡亂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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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竹馬青梅(25)

(2009-12-19 13:44:42) 下一個
  (艾園美人008. 知者請保密,不知可亂猜)


第二天,岑今逃了一天的課,因為前一天晚上幾乎一夜沒睡,實在太累太倦了。她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吃第一頓飯,然後又睡。睡到下午,去澡堂洗了個澡,換下了衛國借給她的那條內褲,洗幹淨了,但不準備還給他了,留下自己保存。

吃過晚飯,她瞌睡是沒有了,但也沒心思學習,仍然躺在床上,想心思。

袁逸很抱歉:“對不起啊,你昨晚肯定 --- 沒睡好。後來你去哪裏了?去他那裏了嗎?”

“沒有。”

“那你到哪裏去了?”

“就在外麵坐了一夜。”

“啊?那真是太 --- 對不起了。主要怪我太經驗主義了,看到你過了十點半還沒回來,就以為你不回來了 --- ”

“沒事。”

“其實你不用跑出去,就在寢室裏睡,沒問題的,很多人都這樣,有時我到張強那邊去,就在他床上睡,他同寢室的人就在自己床上睡 --- ”

“真的?那你 --- 睡得著?”

“有什麽睡不著的?張強在那裏,誰敢欺負我?”

“但是你們能 --- 那個?”

“哦,那個嘛,當然是在寢室的人回來之前就 --- 那個過了 --- 。張強懶得送我回來,我就留那裏過夜了。你昨晚一個人在外麵坐了一夜?”

“不是,跟他一起。”

“那你們幹嘛不去他的寢室?他跟人合住?”

她搖搖頭:“不是,他不跟人合住,他一個人住 --- ”

袁逸叫起來:“他一個人住還不讓你去他那裏過夜?怎麽這麽傻?”

“傻點好。”

“我就怕他不是傻,而是有別的原因 --- ”

“什麽原因?”

“是不是 --- 不能人道?”

“人道?”

“嗬嗬,別當成‘人道主義’了。我的意思是,他是不是 --- 有什麽毛病?比如 --- 不能勃起?”

她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替衛國洗刷了一下:“應該不是 --- 因為我 --- 們在一起的時候 --- 我能感覺得到的 --- ”

“那我就不知道他是怎麽回事了,總覺得他有點 --- 怪 --- 我從來沒聽說過哪個男人是 --- 這樣的 --- ”

兩人聊了一會,袁逸到學校用功去了,她仍然躺在床上,回憶昨夜那幕,她相信衛國是能勃起的,因為她很清楚地感覺到了,兩人抱那麽緊,不可能不感覺到,她也沒傻到認為他褲兜裏揣根香蕉的地步。他最終並沒跟她“人道”,但他吻了她一夜,抱了她一夜,愛撫了她一夜,使她享盡了愛情的歡樂。

她猜他今天可能也睡了一整天,因為她昨晚多少還睡了一會,而他一直抱著她,根本沒睡,肯定更疲倦。

她正在床上胡思亂想,聽到有人叫她下去接電話。她以為是他,但拿起聽筒發現是媽媽。

她覺得她跟衛國都到這地步了,如果還瞞著媽媽,就太不像話了,總不能一定要等到孩子抱手裏了,才讓媽媽知道吧?她豁出去了,決定把一切都告訴媽媽,於是勇敢地說:“媽媽,你猜我在學校碰見誰了?”

“誰?”

“你猜嘛。”

媽媽猜了幾個,她都說不是,媽媽說:“那我猜不出來了。”

“我碰見衛國了。”

媽媽不響了,很久才說:“他 --- 跑你們學校去幹什麽?去找你?”

她咯咯笑:“不是去找我,他早就在 G 大了 --- ”

“他在 G 大幹什麽?保衛科的?”

“不是。”

“基建處的?”

“不是。”

“政工幹部?”

她又咯咯笑:“都不是,他是我的哲學課老師。”

媽媽一炸:“什麽?他是 --- 大學老師?”

她很滿意於這個效果,開心地說:“你沒想到吧?連我都沒想到呢,總以為他不是在燒鍋爐就是當兵去了,哪知道居然是堂堂 G 大的哲學老師 --- ”

“他是怎麽混成大學老師的?”

“不是混成大學老師,是讀了 G 大,留校當老師的。”

媽媽咕嚕說:“他那麽不愛讀書,還能考上 G 大,這真是出了鬼了 --- ”

“不是考上的,是工農兵大學生。”

媽媽得勝地說:“我說呢!他那樣的人怎麽可能考上 G 大,果然不出我之所料,工農兵大學生!”

她有點不高興:“工農兵大學生就個個都沒水平了?”

“反正他不是考上來的 --- ”媽媽擔心地問,“你 --- 沒有跟他 --- 談戀愛吧?”

“沒有。”

“那就好。”

“為什麽?”

媽媽解釋說:“你已經說了,他是工農兵大學生,那都是曆史的遺留現象,他那樣的人,在 G 大那樣的地方是站不住腳的,遲早會被 --- 淘汰掉 --- ”

“但是我覺得他在學校 --- 幹得還不錯嘛。”

“這隻是暫時現象,七七年才恢複高考,人才的培養還需要一段時間,現在大學教師還青黃不接,當然要用他那種人。一旦真正的人才培養出來了,他那種人就站不住腳了,除非他自己在 G 大能夠不斷進取,讀碩士,讀博士 --- ”

她撒謊說:“他是在讀碩士,在職的。”

“哦,那還差不多,就是不知道他讀不讀得出來 --- ”

“肯定讀得出來。碩士嘛,隻有考不進去的,沒有讀不出來的。再說,他是在職的,本身就是 G 大的人,導師都是他的同事,難道還會不讓他畢業?”

媽媽問:“你是不是跟他 ---- ”

“不是。”

“你知道我說什麽?馬上就說‘不是’ --- ”

“我知道你說什麽,你是問我是不是在跟他 --- 談戀愛 --- ”

“是不是囉?”

她害羞地說:“有那個意思,但我想聽聽你有什麽意見。”

“難道我說不行,你還真能聽我的?”

她撒嬌說:“你不會說不行的。”

媽媽沉默了,過了一會才說:“我對他爸爸是 --- 很有意見的,但是你們這輩人的事,不應該受到我們這輩人的影響。我以前主要是怕他 --- 不愛學習 --- 不求上進,既然你說他還是挺上進的,那我 --- 也沒什麽要反對的 --- 隻不知道他 --- 人品怎麽樣?”

“你是不是想問他還偷不偷東西?”

媽媽馬上聲明:“別瞎說了,我怎麽會那麽問?我是說 ---- 各方麵 --- ”

“我也是這學期才碰見他的,還沒機會多了解,不過我覺得他 --- 挺不錯的 --- ”

“他應該三十出頭了吧?還沒結婚?”

“應該沒有。”

“什麽叫應該沒有?你連他結婚沒結婚都沒搞落實,就跟他 --- ”

“我這不是正在了解嗎?總不能一上去就問他結婚沒有吧?”

“為什麽不能一上去就問?我是吃了這方麵的虧的,你可不要像我一樣,被人家哄得賣了,還在幫人數錢 --- ”

她聽見爸爸在旁邊嘀咕:“我什麽時候把你哄賣了?”

媽媽說:“別多嘴。”

她問:“難道你跟爸爸在一起不幸福?”

“老都老了,幸福不幸福也就這樣了,但是如果生活能夠重新來過,我肯定要先把他的婚姻狀況搞清楚了再說。”

“衛國肯定沒結婚,如果他 已經結婚了,他怎麽會對我 --- ”

媽媽警惕地問:“他對你怎麽啦?”

“沒什麽,我覺得他很 --- 愛我,真的 --- ”

她講了幾件她認為衛國愛她而又說得出口的事,媽媽說:“哎呀,那都是很容易做到的事啊,男人想把一個女人騙到手的時候,他什麽不能做?什麽不能說?你要天上的星星,他都會答應給你摘,但你以為他真的會去摘嗎?隻不過是那樣說說,好騙你上他的當的。一旦騙到手了,你要他給你摘個菜他都不會去摘,更別說摘星星了 --- ”

她又聽到爸爸在旁邊說:“你別把男人都說得那麽壞 --- ”

媽媽小聲嗬斥說:“你懂個什麽呀,在這裏瞎說,像你這麽傻乎乎的,別人把你女兒騙去賣了,你都還要幫著數錢 ---- ”

媽媽叮囑了又叮囑,說一定要打聽清楚衛國的婚姻狀況,千萬不能走媽媽的老路。

晚上田麗霞回來後,她就談起這事:“你上次說可以叫王峰的爸爸幫忙打聽尹老師的情況 --- 我那時沒同意 --- 但是 --- 我媽媽擔心得不得了 ---- ”

田麗霞熱心地說:“你現在想打聽了?那我明天去他家吃飯的時候,就請他爸爸幫你打聽。你媽媽是對的,她是過來人,知道社會 --- 有多麽複雜 --- ”

袁逸還是不讚成:“要打聽,你自己不會向他打聽?請別人打聽,又拐了這麽多道彎,搞得一點也不浪漫了 --- ”

田麗霞說:“那就兩頭都進行,我叫王峰的爸爸幫你打聽,你自己也親自向他打聽,兩邊打聽到的東西,放一起對比,就知道他這人 --- 誠實不誠實了 --- ”

袁逸氣得直哼哼:“唉,再浪漫的事,被你們這些婆婆媽媽的一搞,就一點也不浪漫了 --- ”

田麗霞說:“難道你當初就沒 --- 打聽一下張強的底細?”

“我打聽什麽呀,張強是我爸爸的學生,我爸爸早打聽清楚了,所以一點意思都沒有。我就希望找個完全不認識不了解的,很神秘的那種,殺人越貨的,刑滿釋放的,在逃的,那才刺激。”

她決定趕在田麗霞的公公調查之前,自己跑去調查,如果她自己就能查出真相,就不用麻煩田麗霞的公公了。

於是,她跑到單身教工宿舍去找衛國,這是她第一次不在“馬哲”課之後來找他,也算是一個“突擊檢查”。

她來到他住的 305 門前,敲了敲門,但沒人答應,她又叫了幾聲“尹老師,尹老師”,還是沒人答應,她正準備離開,斜對麵有個男人把門打開了,就是上次借薑的那個,那人說:“尹老師不在吧?可能回家去了。”

“他 --- 家在哪裏?”

“我也不知道,聽說挺遠的 --- ”

她客氣地說聲“謝謝你”,就離開了那棟樓房。

第二天傍晚,她又到他樓裏去找他,又沒找到,她心裏很窩火,覺得他肯定有鬼。

第三天傍晚,他找到她寢室樓來了,但他沒上來,隻讓門房叫她下去聽電話。

她以為是媽媽打電話來了,穿著一雙拖鞋就跑下樓去,到了樓下才看見是他,心情很激動:“是你呀?我還以為是我媽媽打電話來呢。”

“聽對麵的老趙講,你去找過我了?”

“他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他不知道你的名字,他隻說有個女孩來找過你。”

“你一聽說有女孩找你就知道是我?為什麽?”

“因為沒別的女孩會去找我。”

她開心死了,問:“你這麽出眾,還沒女孩子去找你?”

“除了你,沒別的人說過我出眾。”

她問:“你現在有事嗎?”

“沒什麽事,怎麽啦?”

“沒事的話,我就上去換雙鞋,我們到外麵走走。”

他沒反對。她急忙跑上樓去,換了雙鞋,又跑下來,挎住他的胳膊說:“走,我們到外麵走走。”

他很含蓄地摘掉了她的胳膊,說:“走,去外麵走走。”

她跟著他往校外走,問:“你怎麽不讓我 --- 挽著你?”

“怕別人看見了不好。”

“有什麽不好?”

“我是你的老師嘛,正在教你,人家知道了,不說你的成績是我包庇的?”

她釋然了:“我還沒想到這上頭去呢。”

到了校外沒人的地方,他主動把一條胳膊彎起來讓她挽住,她開心地挽住了,像個小女孩一樣,在他身邊連蹦帶跳地走。

他不時側過臉來看她,看到她興高采烈的樣子,他也很高興。

走了一會,他說:“我跟我爸爸談了你爸爸的事,我爸爸說隻要他寫的東西起作用,他願意為你爸爸寫個東西 --- ”

她興奮地問:“真的?他這麽說的?”

“嗯。”

“那我現在就打電話告訴我媽媽。”

他們找到一個電話亭,她給媽媽打了個電話,把軍代表的話轉達給媽媽,媽媽也很興奮:“好啊,那就拜托他幫忙寫個申訴材料,不管有用沒用,主要是想盡到一個心。你有他的電話號碼沒有?如果有的話,給我一個,我可以自己跟他聯係 --- ”

她急忙問衛國要軍代表的電話號碼,衛國給了她,她又轉給媽媽,媽媽問:“他 --- 現在跟你在一起?”

“嗯。我們在外麵散步。你想不想跟他說話?”

媽媽連聲推辭:“不了,不了,你們 --- 散步吧,不打攪你們 --- ”

打完電話,她又挎住他的胳膊,繼續往前走,邊走邊憧憬:“要是你爸爸一封信,把我爸爸的問題解決了就好了 --- ”

“希望這事能辦好。這些年,讓你們 --- 受苦了 --- ”

“別的都還好,就是我爸爸的醫療費是個很大的負擔,他現在年紀越來越大,病也越來越多,如果沒公費醫療,光靠我們自己掏錢,真是難以負荷,所以我想到美國去讀書,在那裏掙美元,寄回來給我爸爸看病 --- ”

“你真是個孝順女兒。你一定能到美國去讀書,我聽說學你這個專業的,很好出國。”

“那你呢?”

“我?我這個專業很不好出國,出國了也沒前途,再說我英語也不行 --- ”

“我們結婚吧,結了婚我可以把你帶出去 --- ”

“但是我到美國去幹什麽呢?”

“陪我呀!”

“你養我?”

“我養你。”

他苦笑著搖搖頭:“那有什麽意思?”

她生氣了:“有意思!隻要我們倆在一起,就有意思,你不這樣想嗎?”

“我當然這樣想,但是 --- ”

她擠到他前麵,擋住他,用手捂住他的嘴:“不許但是,隻要兩人在一起,就有意思,聽見沒有?”

他被她捂著嘴,隻能嗯嗯地說著什麽,含糊不清,她覺得他的樣子又憨厚又老實,太可愛了,忍不住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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