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園 (非公開的博客)

高山流水遇知音,從此為你亂彈琴.癡人說夢逢知傻,有空為你胡亂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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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既: 四季瞬間(4)

(2006-04-18 06:46:17) 下一個

N城齊老師家的PARTY上,那時她因為工作關係剛剛“流落”到N城,兩眼抹黑的,居然發現老爸原先的同事齊老師也在N城,還是當地遠近聞名的資深PARTY一族,少不得把他們家當做快樂大本營,沒事兒前去投奔。

P州工作。也因為和齊老師是“世交”,大過節的開了七八個小時到N城參加PARTY

_腆地說,“反正在美國我也是舉目無親,要不然去哪裏過節呢?”,淡淡紅暈的臉絲毫沒有長途旅行的疲憊。她心裏歎了一句,真是個勇敢的GIRL

N城夏天天天下雨,冬天天天下雪的天氣,又棄了N城搬到Q城,反正到哪兒都是“兩眼抹黑”,不如換到天氣好點的地方抹一抹。

QR校校友聚會,她跑去湊熱鬧,竟然意外地遇到也來湊數的晶。晶脫去了些校園裏的稚嫩,純純的表情上加了一層淡淡的霧,看上去比原來成熟一點。聽晶說,她原來的公司在Q城拓展新業務,晶覺得機會不錯,就請願搬到了Q城。

?

又見到晶,她不免覺得真是巧合,轉了一圈居然到了同一個城市,這不是緣分是什麽

BUFFET店第三次不期而遇,借著“咱倆怎麽到哪兒老能遇上”的興奮,她隨口說了一句,“鬼節到我們家玩兒吧!我們家新安了衛星電視,能收很多個中文台。。。”

EVENT叫她對所有和“蛋糕”沾邊的節日都充滿了恐懼。

MASK,一包蠟燭,插在金黃燦燦的南瓜餅上,雖說有點不門不類,但至少PUMPKIN PIE的甜度還是令她可以忍受的。

PUMPKIN CARVING INSTRUCTION,邊讀邊幹。

CARVING TOOL裏麵提供的模子,用油筆把要刻的地方畫下來,一個嘴巴,一個鼻子,兩隻眼睛。

ROOMMATE中的一個。我以為,我們很好很好。他是個很體貼的人,有的時候我做PROJECT,熬夜到很晚,他也不睡覺,到我的房間裏。。。來陪我。”

MALLSHOPPING,怎麽都沒想到,會看到他和另一個女孩子摟在一起配眼鏡。。。”

ROOMMATE都已經知道了,他和她在一起,唯獨我,是個傻瓜。。。”

DESERVE嘛。”她的心裏其實歎了一口氣,她驚訝的絕不是晶的反應,而是,這麽甜美而單純的姑娘,居然經曆過這麽慘痛的戀情。餘下的痛苦,怕不是一個巴掌就能打飛的呢。

MOVE ON了。

LAUNDRARY都幫我做了。現在回想起來的時候,我都懷著一種感激的心情,雖然我們永遠都不會在一起了,但是至少,在一起的時候,還能彼此善待,隻是結局很突然地,嘎然而止。”

XX姐姐,你說,幸福,到底是什麽呢?”

(完)

她笑著,心裏琢摩,“幸福是什麽?我自己也從來沒想明白過。”但她不忍給晶一個空白的答案,她看著晶眼裏的火花,好像忽然地,就那麽靈光一閃,不由自主地說,“幸福,也許就是很多個美好的,難忘的瞬間,用時間的線,串成了。。。一個珠鏈。那些瞬間就好比珍珠,你串的越多,幸福就越有光彩越耀眼。。。”

沒想到晶也在想同一個命題,晶拉著她,問,“

她沒有說話,好像無意中在思考幸福的定義。

晶的眼睛亮亮的,看著她,又越過她,去看身後其他鄰居裝飾的小燈和鬼影幢幢的稻草人,說,

“這樣的時刻,真讓我覺得,自己,其實還是挺幸福的。”

照完,她和晶在相機屏幕上翻看著彼此的“醜態”,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完了,倆人都把手放到南瓜被燭火烤熱的皮上,算是“烤火”取暖。

她到屋裏拿了數字相機,叫小丫頭戴上帽子,對著一個南瓜大頭又是摟,又是親,又是敲敲打打的,留了好多張滑稽的照片。

晶忽然想起什麽,提議說,“咱們來照幾張相片吧!留個紀念!”

她和晶對著南瓜編排了半天,樂不可支地敲敲南瓜的木魚腦袋,倆人都傻樂傻樂的,直到被屋外的寒氣逼得有點哆嗦。

外麵因為黑,紅紅的燭火從被挖空的眼睛,鼻子,和嘴巴空隙中間透過來,五官忽然活起來了一樣。像一個憨憨的南瓜人兒,大大的嘴巴露著兩隻小虎牙,豁著的門牙讓人聯想起說話發不準音,隻能看別人傻笑的家夥。三角形的紅鼻頭估計是在深秋的夜裏凍得夠嗆。兩隻狡黠的丹鳳眼突突的放光,整個就是一個看見美女眼冒火舌的色狼嘛!這個南瓜先生憨傻憨傻,還色膽包天,真是叫人忍俊不禁。

“哇!真好看!”倆人不約而同叫起來。

兩個人穿了外套,跑到門口的陽台,點起一隻蠟燭,小心翼翼放進南瓜肚子裏,然後把剛才切下來的瓜頂當帽子緊緊地扣上了。

說話間,她已經把南瓜的最後一片多餘的皮瓤扯下來,她站起身,對晶說,“大功告成,走!我們點蠟燭去!”

她欣賞地看著這個小姑娘,好像勇敢和溫柔,就像她的彎彎的笑眼和挺直的鼻梁一樣,完美地結合在一起,怎能不叫人驚歎造物主的神奇呢?

晶呼出一口氣,居然笑了一下,“現在的我,已經不似一年多前那麽恨他,甚至,留在記憶裏的,都是我們在一起快樂的片斷。他一直對我很好的,還特別會做菜,我忙的時候,就天天煮好吃的來增加營養,我來月事的時候,他甚至連我的

她沉默著,對晶認同地笑一笑。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這個時候,談論一段逝去的情,除了作一個好好的聽眾,實在是別無他法。想來晶已經能夠想通來

晶搖搖頭,自嘲似的說,“在眼皮底下都守不住的,跑這麽遠,還有什麽必要再聯絡呢?”

她揣度了一下,小心地問,“你,來美國了以後,就沒和他聯係了?”

晶垂下頭,說,“那時候,我真的想不通,怎麽這樣的事情,竟然會讓我碰上?我恨死他了。”

晶得到她的“首肯”,喃喃地說,“他當時的樣子,我一輩子也忘不了,好像很痛苦,很傷心,但是一點也不憤怒,他說,‘對-不-起,但是事情不像你想象的那樣,我還是最-愛-你。。。’可是我又如何還能相信他?”

她停下手裏的南瓜刀,很認真的看著晶,說,“能想象,打得好,他

晶把眼睛收回到她的臉上,很哀傷,問,“你能想象嗎?我這樣的人,等他回來的時候,居然上去打了他一巴掌。當時真的是氣糊塗了。”

“我哭著跑回住的地方,才發現其實所有的

“答辯完的那天,我終於有空去

“後來,做畢業設計的最後一陣子,我實在太忙,有時候通宵都在圖書館裏查資料,我就不忍心再讓他陪我耗著。”

“那個時候,我有一個男朋友,就是三個

晶的眼睛盯著電視,咽了一口水,似乎用了很大的勇氣來提起這個話題,又似乎在說著別人的故事。

晶回望著她,眼裏變得迷朦了。她慢慢地說,“我離開英國的時候,是。。。很傷心的。”

她抬頭看晶,仿佛聽懂了她話裏的話,用笑容溫和地鼓勵她說下去。她覺得晶好像是那種,心裏即使苦也不會輕易表露的女孩兒,不自覺地用甜甜的笑把她的喜怒哀樂都給掩蓋了。這樣的女孩兒,是要用一點鼓勵和耐心,來傾聽的。

晶的眼光落在畫上,散漫地注視了一會兒,忽然說出一句,“來美國這麽久了,好像第一次,覺得心裏這麽安寧。”

晶靠著她家壁爐邊上的牆,好像無意識地打量她家牆壁上懸掛的畫,有一副是正好是她披著婚紗,在一片草地,竹林,和爬滿葡萄藤的亭子下麵一個半回頭的側身照。不知道是聚焦不清,還是光線柔和,竟然有一點油畫的朦朧效果,她十分喜歡。而且知道隻要不說明,沒人能看出畫上的人是她自己,隻當是一個披著白紗的人而已。

晶笑著說,“怎麽你們也有這個說法?我今天剛剛去買了一打,這就準備實踐一下。”

“要過本命年了,你穿了紅胸罩和紅內衣沒有?”她聽說本命年都要這麽穿的,可以避邪,不過她自己知道的時候,早已經過了,現在拿出這個理論,也就那麽一說。

時間悄悄地溜走,大南瓜上滑稽的眉眼開始顯現出來。有時候倆人位置擰住了,其中一個就坐在地上喝口水,歇會兒,讓另一個人先刻。到晶休息的時候,她看見晶若有所思的神情,輕輕問,

她倆專心地幹著活兒,電視裏走馬燈似的在換著明星出來唱唱跳跳,正好是周日晚上“同一首歌”晚會。她和晶有時候會評價一番,或者提起他們喜愛歌星的歌曲。

接著用小刀開始刻。她和晶一人一把刀,在一個碩大的南瓜上各司其職,還好,提供的鋸齒形刀十分好用,穿透了南瓜皮之後,一手扶南瓜,另一隻手沿畫好的線,以垂直南瓜皮的角度,裏外來回鋸,厚厚的南瓜上就逐漸出現了豁口,幾個轉折的豁口一拚,一塊塊完整的三角形,正方形,鋸齒形的南瓜皮就脫落下來。

然後用

先是拿大刀把南瓜頂上鋸下一個帽子形狀的一塊兒,預備一會兒還能貼衣無縫地放回去。把南瓜瓤掏空,清除幹淨,新鮮的南瓜,瓤兒雖然不及國內的小南瓜細嫩,卻仍然是甜香撲鼻。

晶也來了興趣,倆人拿著

吃過飯,她打開電視,抱來一個巨大的南瓜和一套簡易的南瓜刻刀,對晶說,“我剛從店裏買的,也不知道怎麽刻,咱們來一塊兒琢摩琢摩?來美國這麽久,還是我第一次買南瓜。”

除了晶自己說出來的故事,對別的她並沒有多問,晶也沒有多問她的來龍去脈。那個時候的她,其實正在失意之中,不過因為正處在天天都很“失意”的狀態,反而不用急著揀晶生日的這天來發泄了。

上桌吃飯的時候,晶已經不再像個客人,興致勃勃地吃她煮的八寶飯,吃得高興時,就開始談她在英國和美國的學習和生活,聽著和她自己差不多,都是雖然走了很多個城市,但是經曆仍然簡單明了的那種。

她把家裏的燈通通打開,晶把剛才掉到地上的氣球收進來,說送給她這個主人。因為有了剛才的一幕,晶也不覺得拘謹了,問了她家的格局,該洗手的洗手,該參觀的參觀,自己隨意起來。

晶大概沒想到她會連半熟不熟的人也要嚇唬一番。她笑著說,“一般我也不會的,但是”她狡黠地看晶,“誰叫你今天進入我的地盤了呢!”

她看見自己“奸計得逞”,摘下麵具,笑做一團。晶撲上來打她的胳膊和肩,她仍是笑得喘不過氣,半天才緩過勁來。晶大叫著,“你從哪兒弄的麵具?好逼真哪!我。。。都嚇死了,你簡直太壞了!”

總之,開門以後,晶看到的是一個鮮血淋淋的骷髏頭,從黑洞洞的房間裏走出來,她大概沒有思想準備,驚叫了一聲連連後腿,手裏拿著的小熊氣球掉在地上,用手捂住了嘴。

周日的那天,她做了幾個小菜,然後把燈全熄了,隻留了門廊裏的一盞,免得晶上門被台階跘到。聽見門鈴的時候,她有點得意地戴上早已經準備好的骷髏麵具,拉開了門。那個骷髏有黑黑的布袋垂下來,像頭巾一直到垂她肩上,布袋後麵隱藏了長長的小導管,連著橡皮閥,手隻要在橡皮閥上一捏,導管裏麵的紅色液體就流過麵具,看著像是鮮血流過骷髏頭,流完了又會回收到橡皮閥內,如此周而複始。

最後,她決定把這個請客日完全整成鬼節的風格。她買了一隻大大的南瓜,一個

轉頭回家的路上,她開始有點後悔,自己對於慶賀生日,從來都是淡然甚至是躲避的,多半緣於從小到大對甜食,或者過甜的生日蛋糕極其白花花奶油的懼怕,不管人家還是自己做壽星的主角,一塊大大的甜蛋糕足以叫她難受半天,再好的心情也皺縮成一團兒了。到了美國,蛋糕甜得發膩的風氣有愈演愈烈之勢,公司裏有時候不得不應付的

她點點頭,給了晶她家的地址。

她的心一動,這樣一個美麗的女孩兒,在異鄉的城市,還是本命年,要單獨過生日,這是怎樣的“西黃”?

晶的眼睛一亮,專注地看著她,好像在忖度她的邀請是不是認真的,“真的嗎?那我。。。就不客氣了?其實。。。下個周末,是我的生日。”晶的表情竟是有些落寞的。

倆人在校友會上分手後,又回到了各自的軌道上,她繼續著她的癡長,晶也提升著她的忙碌,直到鬼節之前的一個周末,她和晶在一家中國

可惜她和晶都不是那種見了麵能侃侃而談的人,雖然在眼神裏交換了諸多好感,在電話簿上記下了彼此的電話,在有一茬沒一茬的談話裏說到了自己和家人的近況。她得知晶這個小丫頭,因為上學早,拿了國內的本科,英國的碩士,又跑美國來工作一年多,輾轉了三個國家,居然還不滿二十四歲!她羨慕的一愣一愣的,在一旁掐指盤算“如果還有來世”,自己能快刀斬掉哪幾年在野地裏瘋玩兒的童年,和成年後癡長的幾歲。

眨眼過了一年,有一次參加

一麵之交過去以後,她因為不喜歡

齊老師說晶剛剛學車,就開這麽遠,真是不簡單呐。晶

第一眼,她覺得晶真是青春的光彩逼人,剪一頭碎碎的長發,彎彎的雙目,淡紅的臉頰柔滑細嫩,那感覺好像是一盆久久放在花房裏精心灌溉的花兒,水靈靈的新鮮,剛剛被移植於天光之下,有著不屬於風吹日曬,和外景的精致。聽齊老師說,晶剛從英國留學畢業,來到美國的

認識晶的過程,複雜而又簡單。第一次見到晶,是在

不知覺的,已是深秋,鬼節的那個周日,她請了一個女孩子晶到家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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