荌旎:博克漫遊

 

" 我從來不認為古典音樂是某種更加“高貴”或者“神聖”的藝術，對我來說，它們隻是每個人的心靈的最忠實的鏡子，那裏有清新和甜蜜，也有痛苦、惆悵乃至絕望。這是因為那些音樂家也都隻不過是和我們一樣活生生的人，經曆著相同或相似的愛和恨，希望和失望。他們所處的時代也許和今天大不相同，然而那時的人性和今日相比，似乎並不更加高尚或者墮落。幸運的是正因為如此，那些遙遠的作品的力量才能夠穿過漫長的時空距離，直達我們的心底。
                                                         －－－－－－－－－木遙 "

 

這是一個朋友的blog裏我偶然看到的一段話，偷來當引子，而此風格好像也是從他那裏傳染的，雖然我對此種格式並不以為然。但畢竟是從這段話，生發了我對少年的回想，接著就由於80年代情緒的影響，發生了昨天晚上的一些莫名其妙的事件。

 

我想起了我所謂對音樂的熱愛還沒有萌芽就撞在了鋼琴鍵上頭破血流了。 對於我爹的所謂音樂天分之定義，我向來懵懵懂懂。或者他從來沒有解釋過，隻是用這樣一個似是而非的詞匯嚇破了我的小膽。於是我中學裏每天，都聽見我爸爸隔著一個房間對心不在焉的我怒吼：“什麽節奏！彈了這麽久！”技術的要素還沒有達到令人滿意的程度，自然我從來不奢望進入到樂曲的情緒中。

 

到了鋼琴老師那裏，他說：“小草，你很有悟性。” 悟性是什麽，是推算D大調各個音程嘛？ 可是我沒有天生的耳朵辨別音準和節奏。似乎少年時代的我太膽怯，也太驕傲去做我似乎不能天生領先的項目，於是我一直遊走在鋼琴演奏的邊緣，走得心驚膽戰，若是你問我：”你愛音樂嘛？“我多半會呆若木雞。

 

直到12年後，我突然發現了這樣一個道理：被鼓勵的起點才是天分。也就是天分是一件騙人的東西，它讓你自信或自否，它驅動你去偶然出現的"快道”。 正如我引以為傲的語言天分，何嚐不是模仿；至於我喜愛數學，難道不是因為老爸碰巧引導了我對邏輯思維的使用？

 

我們所要做的，不是開發所謂的天賦，而是窮盡我們的熱愛。 我不知道為什麽我爸媽後來沒有讓我繼續學畫，我知道我模仿前麵師兄的臨摹可是樂趣不斷，然後得一個老師的誇獎，殊不知我那是摹本，與前麵放的臨摹用的石膏像無關。有沒有教給我用心做畫呢？ 我們做一件事是因為會出類拔萃，還是因為我們喜歡做呢？我們喜歡做是不是隻因為會得到誇獎呢？ 我為我從來被manipulated的少年價值觀而感到悲哀。

 

於是，我覺得我真是個天才，我終於發現了可以開心做普通人的道理。為什麽不可以傻呆呆的入迷在千萬人都入迷的《鋼琴家》裏呢，為什麽不可以陶醉於所有人都心動的《紅色大提琴》呢，為什麽不能厭煩《春之聲》而喜歡《土耳其進行曲》呢。而木遙的那段話，證實了：其實古典音樂家寫的是人類共同的情感，它並不更加高貴或者神聖。我隻想做一個沒有天分的，隨樂駐足的傻瓜，即使聽不出左手的和弦也絕不自虐。

 

後來我就隨著這股回想少年的思潮來到了未名bbs（哈，成功的轉折）。昨日的未名歲月如我真是像“豔屍”一般，保存的栩栩如生的但是千年之前的豔麗女屍。她皮膚吹彈可破，睫毛隨風忽閃，似乎時刻就要醒來，卻早就肉體變質了。我悄悄穿行在我被收錄很多文章的精華區，看著自己寫的舊東西，真是幼稚可笑，但是那過去的歲月穿過文字撲麵而來，帶著完全舊日的氣息，驚心動魄。 那許多的花兒，真的一朝飄落，從此無尋。 你們也都在懷念嗎？你們尤其想念的是哪個片斷呢，不足為外人道也。

 

然後！我就上了奶娃的當。如果沒有所desire的事或人，真是空白，於是補入過去的答案。結果出來我自然是惱羞成怒，如果有奶娃電話他家的插座一定會被我釋放幾個電流病毒過去燒掉。 其實我並不怕被知道”真相“，隻是那假話太像真的，由不得人不信，那”真相“太假了，假到成真。

 

看到小豬的blog，不由困惑：難道小豬還有desire嘛，怎麽我居然不知道呢？還是又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呢。隻有奶娃一人知那白紙黑字寫的什麽了。以為每個人都有那麽幸運，都有一個人可以desire嘛？有時候，也是打腫臉，充胖子，假裝了三年的深情，隻為一刻的心動。“有思想，敏感細膩，傲人的青春氣息”，那一刻的你，還在嘛？

 

“相同或相似的希望與失望”，造就了我們相同的那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