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橫哭出世(2)

5 嚴裝素裹

媽媽還沒隨軍，在部隊住了一陣又回到了地方，鄰居蘇媽媽幫著照看我。從小我就招蚊子，大了以後是愈發不可收拾。

有一次夏天晚上聽和班課，教室裏燈火通明，所有的窗戶四敞著通風，蚊子就成群結隊的乘興而來。坐我兩邊的同學眼見這一梯隊一梯隊的蚊子衝過他們視而不見，直奔我而來，感歎這蚊子也會挑食之餘忙不迭的幫我打發它們。這一晚上的課沒聽進什麽，倒是我越發出名了。

隻要有我在有蚊子出沒的地方，總有自告奮勇的善良的人們卷起衣服，露出光鮮的胳膊和腿，站在嚴裝素裹的我的旁邊，一邊忿忿然的罵蚊子舍近求遠，現成的露在外邊的不要，見縫插針的來叮我；一邊感歎他們的胳膊這麽沒吸引力。

想必來得太容易，對蚊子沒什麽挑戰性，也就沒有什麽吸引力了吧。再說鄰居蘇媽媽幫著照看我，早也發現了蚊子的偏愛。盛夏的晚間，她常常拿著一把圓扇，在我的小床邊上轟蚊子。她怕蚊子趁黑了來咬我，就在我的正上方吊了一個100瓦的電燈泡，也方便她打蚊子。

時常這燈會亮到深夜，遠遠的看得到人影晃動，那是蘇媽媽為了我的安睡在忙碌著。

上回回去蘇媽媽已經90多了，她幫著照看過不少孩子，難得的是她還記得我。想起小時候個她添了那麽多麻煩，很過意不去。也不記得我有多大了，一天蘇媽媽猛然發現我的眼睛很特別，有6分之1 的麵積是藍色，6分之1 的麵積是綠色，她抱著我嚇壞了。

其實我們家應該沒有什麽外國血統，我的視力至今很好，眼睛也沒有問題。可好長一段時間了，蘇媽媽總自責是她用燈泡把我的眼睛晃藍了。上回回去看她她還特意看看我的眼睛，問問我有沒有問題。可能出生時就如此，隻不過沒注意到吧。(特征太明顯了，見到我可別忘了打招呼，我就不一定認得出大家了，除非見過照片，嗬嗬)

不知道和招蚊子，從小就能在100瓦燈泡下安然入睡有沒有關係，我通常都是嚴裝素裹的。初中時班主任就和媽媽講過，大夏天的我的領口袖口扣子全部扣得整整齊齊。我尤其偏愛長裙，我覺得在長裙的擺下翩翩而行，尤若隨風，最是清涼。

我最喜歡的一條淡綠色的紗裙是270度擺的，當時答應幫店主作半天的模特兒才買下來的。大學去占座，多餘的課本都不用，一占便能綠了一排。

6 七十二變

我外表的迷惑力是很大的，教過我的老師都覺得我太靜了，膚色偏白就更覺得我弱不禁風了，往往人們都不能把我和部隊掛上鉤.

以貌取人是不對的，嘻嘻. 我的體育是出奇的糟，很羨慕體育好的各位的。高中時別人冒名頂替用我的名字報了幾個項目(沒辦法，每人限報3個項目，可我們班體育說的上的太寥寥無幾了)。廣播一播出，不一會兒就有聞聲而來的：“ 那個，你們班有幾個叫水晶天的？ 。。。。”

明白了，才心滿意足的走了，要不還以為我發神經了呢！參加運動會，... 距離咋就那麽遙遠～～。

基於腿長這一出發點而軟磨硬泡，充分利用我的集體榮譽感，不顧我苦口婆心的解釋，堅決以為我太謙虛，承諾隻要參與不考慮成績而把我報了跳高的體委開始重新考慮了。

不過我還是去了，邁過1米的就被淘汰了，還有人用背越式的，我實在丟不起人。

高一的第一次運動會是我唯一一次報了名 的，此後的表現不好意思一一提及，隻是說說最後的達標吧。 跳遠我是可以打 70 分的，仰臥起坐由於我每天騎車，滿分沒問題！(唯一的亮點啊，請您多看幾回!)跑步，30分都打不上。

話說我正在鉛球達標的現場，老師正訓斥我們：“學習好還要體育好，全麵發展才行。否則大學不予報考。。。。”

我從地上拾起鉛球就很吃力，好不容易用手托住了，放到肩上休息。老師還沒有發出號令，我已經堅持不住了。覺得沉甸甸的球在不斷後移，從肩頭滑落。。。我大叫一聲跳到左前方，老師愣了半天，怒氣衝衝，“砸壞沒有？”

見我可憐兮兮的樣子，“算了，你也別試了，給你記個30分，回家好好練練，去吧。”

我這叫一感動！要知道我自己扔都扔不出30分，因禍得福，因禍得福

至於跑步，我是真趕上好時候了！學校修操場，沒有跑道了，便從教學樓前掐了100米的線，800米改為往返跑了。兩端各有一個老師站著，必須繞過老師才能轉方向。我就在人群中突然轉身，跟著往回跑。即是這樣我還是累得夠嗆。老師們絲毫沒懷疑我少跑了幾個來回，不知道是不是他們故意放我一碼。

加上大家往返跑費時費力，老師酌情處理，我就順利過關了。比起初中時6 個人連拉帶拽的扯著我過終點體麵了不少。大學一年級，體育委員犯了同樣的以腿取人的錯誤，我也基於同樣的集體榮譽感，報了跳遠。後來大家熟悉了，運動會就隻剩下寫稿子的活留給我了。

大學時候打乙肝疫苗，我是左蒙右騙說我打過了，還是被他們識破我想逃避打針的目的。我最要好的朋友雲(奇怪，我總是和體委是好朋友，想必太羨慕她們了)主動站我前麵，示範給我，大義凜然的。她正笑著，我這眼淚就下來了。打針的護士又急又氣：“給人家打，人家都沒事，你哭什麽？”

她不知道，到我時我哭得更凶了。給我打完了，她叫來另一個護士把我送處置室躺著去了。把班長嚇了一跳，那時大家還互不了解，以為我暈針暈血，嚴重影響了我的形像。

後來趕上獻血，爸爸讚成我，我就第一個把名字寫上了。寫了就被劃掉了，寫了就被劃掉了。一問，我這名聲已經傳到導員那了。他一看就把我劃掉了，班長也讚成：“讓她獻血，不定暈了，得多找回多少呢。還是不獻好！”

我就在想，蚊子都那麽執著的找我，這麽好的血不獻可惜了。有這樣的表麵掩蓋，做壞事總是懷疑不到我頭上。老師曾經給我調換過幾次座位，怕我那片自習說話影響我學習。還奇怪我到那那亂，就很久沒想出來我是根源。

大學時給同寢室的二姐起外號，叫她貂嬋。她正在高興之餘，我就幽幽的注解：“貂嬋，又刁又饞， 哈哈。”

二姐大叫：“你又欺負我！！！ 我去， 我去。。嗨， 說你欺負我， 他們不但不信， 還得說我惡人先告狀， 太不公平了！！總有一天要揭露你！ ”

長路漫漫啊，她將上下而求不得。壞事嘛，留著些，以防影響不好，萬一以後碰上大家就不好意思了。我呢，不寫長篇，就是些記憶中有趣的片段，有空記下來，供大家一笑。比不得眾位洋洋灑灑的好文我的可經不起推敲， (嚴重侵權的引用)“喜歡就捧捧場”吧。


7 騰雲駕霧　

記不起多大了，大概8，9歲吧。大院裏興起了學車風(自行車阿)，我也緊跟時代潮流，找了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推來家裏的28大黑車，開始了艱苦卓越的學習。

前邊左右兩個孩子扶著車把，後麵左右兩個孩子扶著車後座，我呢被駕到車上，右腿從三角架中鑽過去踩在腳蹬子上，孩子們一聲“起，我忙把左腳收到左腳蹬上，這車就出發了。

說是學車，其實是讓我體驗騎車兜風的感覺。就這樣我在車上拉著架子，四個小孩在車下推著，繞著營房溜了兩大圈，就算學一段落。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感覺有了，自己就學會了打單。就是借著開始的慣性，單腳站在腳蹬上，往前出溜一段。

這單打的穩了也長了，就可以開始加動作了：把右腳象征性的鑽過三角架往另一隻腳蹬上踩踩。我學的小心，一有危險車就撒手了。我倒沒摔著過，車就慘了。沒說的，那時的鳳凰質量就是好！ 後來爸爸主動來幫我，估計是有些心疼他的車了。他上班不用就周末偶爾用用，一年下來也沒有我這幾天造的狠。

有了爸爸的指點，我可以從大梁上跨騎了，隻是會上不會下。：) 每次都是我一喊停車，爸爸就就勢把住車把或車後座，我再亂七八糟的下車。28的大車對於我來說可是龐然大物，實在是騎虎難下。

爸爸每次都得跟在後邊扶著，一定覺得無趣，於是爸爸決定訓練我轉彎，這樣他就可以站在原地等著幫我下車了。

剛開始，一轉車把車就傾斜讓我很不習慣，總以為要倒，馬上就下車了。雖然爸爸強調，不摔跟頭是學不好車的，我還是兩步一下車，三步一撒手。

等學得有點樣了，爸爸把我帶到房頭，30米處有一座大水塔，爸爸信誓旦旦的說：“我們這次要繞著水塔來一圈。”

我小心翼翼的上了車，“別撒手啊！”

“放心吧”

十分緊張的我順利的左轉繞過水塔，猛然發現爸爸在出發的地點，根本就沒跟過來！！！！！ 我馬上就亂了陣腳，一頓亂喊。爸爸喊的什麽，類似你這不轉的挺好的嘛，穩住之類的話根本聽不到，車子直接斜斜的衝了出去。還好路邊的灌木夠高，車子紮在裏麵沒倒。

媽媽聞聲而來，見我自己騎在灌木上，正心疼呢，爸爸嘻嘻的說：“沒事，其實沒我把著騎得挺好的， 自己緊張，不摔跟頭哪能學好車的？”

媽媽趕緊和爸爸一起把我架出來一邊埋怨“又不是你自己練，孩子這麽小，哪經得起摔！”

不過事實證明，爸爸給了我充分的自信還是有效果的，之後我就學會了騎車。小學學校太遠，部隊有班車，我就假期和周末時騎出來過過癮，當然不用再拿28的大車了，我可以用媽媽26 的飛鴿了。墨綠色的，真好，隻是26的車把活，還是適應了一陣才被允許騎到大道上的。

後來爸爸轉業到了地方 ，我該騎車上學了，問題來了。部隊的大道能並行6輛車，偶爾才過一輛，還都讓著我這騎自行車的，我一直以來都是在大道中間騎，車輛靠兩邊的。到地方上一看：“媽呀，人挨人，車挨車！”

我這有5年車齡的人根本不敢騎。不太失真的說，我是50米內見人就下車。這車根本就騎不起來，爸爸為此每天晚上晚飯後，帶我去夜市練膽，他可沒想到我後來是如何出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