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周末，在德州達拉斯近郊小城Plano，勞累一周的華友們便會聚在一個教會的體育館裏，打上兩個小時的排球。其中，許多人在一起玩排球已有十來年了。剛認識他們時，大部分人看上去沒什麽排球基礎，估計大學時也就個班隊水平，或者啦啦隊的角色。開始時，大家從炒白菜的水平，到如今頗有點章法，武功是慢慢見長的。但對大家難得的是每周一樂：出出汗，熱熱身，順便侃天聊地，張長李短，更少不了俊哥靚妹們彼此相互貧嘴逗趣一番。
非常幸運的是，上世紀八十年代汪嘉偉時期的中國男排隊長曹平，三年前被達拉寺附近一個有名的私人排球俱樂部聘為主教練。周末，偶爾他也會來和大家聚聚，順便開班授授徒，點撥下小哥們的球技。嗬嗬，國家隊的隊長，自然就是朝廷的國師了。人不多時，國師也會上場湊湊熱鬧。往往，他一上場，大家立馬雞血衝頂，抖擻精神，都把吃奶的力氣使了出來，唯恐在國師麵前丟個三長兩個短。平時必死的刁球，居然也常能驢打滾，踉踉蹌蹌地撈回來。特別是有幾位小哥，跟國師學了幾招後，立馬自覺武藝上了N個台階，目光與地平線基本翻成直角。當談論起那次中國女排巴西奧運奪冠之賽，這幾位都是侃侃道來，術語連篇，溢出濃鬱的行家口吻，跟在京城公交車上那些京片子們侃國事，很有一拚。
扣球，通常是爺們的最愛。記得以前在學校讀書時，排球場上練扣球的，總是比練一傳二傳的多。小夥子一個好球砸下去，通常要在網前停它幾秒，環顧一下四周，似乎，在品味下那個爽？這裏，也是如此。不管尺長寸短，也不管自己一船靠不靠譜，二船搭不搭岸，就是兩個火柴盒的彈跳，嗬嗬，若不扣個爽球，那怎麽能過癮？哦，若球沒扣好，常常是白眼一翻，兩手一攤，那肯定是別人哪兒出了錯！
國師的扣球
1. 看國師的扣球，舒展、流暢、瀟灑，有美學般的享受。他一旦騰空，大家就等著看釘地板。當然，切豆腐哪需快刀，國師是不屑使力的，大都是意思意思一下，點到為止。偶爾稍許加勁，對方頓時抱頭鼠竄，人仰馬翻，滿地撿牙。
2. 眾人對國師的高山流水固然敬仰，可也知道那葵花寶典不是什麽人都能使的。瞧，這位當年磕大少年班的，知道自己架子不夠俏，啥寶典也不沾邊，但氣勢嘛，還是一定要能唬唬人才行。
3. 據說磕大出來的弟子大都獨立特行，個性爆棚，這位好像也不例外。甭管你咋講該如何甩鞭扣球，他就是要扛根棍子往下砸，說是砸到算，砸不到？下次再來！倔強的個性表現得淋漓盡致...
4. 這位杯大出身的葉郎，悟性甚好，凡事自己琢磨個透。國師的寶典也一定要念出自己的京腔才算。教科書中的扣球要領被簡化為葉弓彈球，動作是自成一派的。
5. 群裏，除了玉樹臨風的西衣鷗外，最猛的當數官家掌櫃了。當年蝦大田徑隊百米跑的底子，爆發力自然與眾不同。雖有偶爾拔刀不及，和喜歡洗洗手後再搓球的小習慣，但仍是眾中翹楚。瞧，配上旁邊他家柳娘子的忸怩動作，倆口子可真是像在演黃梅戲的《天仙配》。官家小兩口，不但排球打得好，也很是文藝範的。在達村文藝界，兩人都很有點名氣。
6. 都說巾幗不讓須眉，嗯，確實如此。這位舞汗大學的猛眉紙，據說跟汗紙們打籃球時，常把爺們撞個人仰馬翻。這排球她也就滾爬了幾個月，可扣起球來已是有模有樣了，時常還劈啪出讓人驚訝的好球，讓幾位扣球時老與網糾結的小哥很是雞肚不已。
7. 都知道，排球的基本功是一傳，沒有一傳，其他人基本上沒得玩：大家就忙著撿球好了。瞧瞧國師的一傳，如教科書般的經典：前弓後劍，重心穩定，手臂舒展。可惜，群裏眾爺們，基本上都是奔扣球而來的。若說練練一傳，那都是一臉的不屑。理由？爺們隻管釘地板（雖然，轟天花板更多些）！一船，二船？那可是婦聯的事。
8 這位殼大的荔枝園主，據說當年可是什麽排球中學的出身。看上去，雖然後臉稍撅高了點，但墊球動作在圈裏眾人中，大概是最接近國師的了。隻能說，有童子功，畢竟是不一樣的。
9. 達拉寺著名僑領兼花菜園寨主，是國師在群裏收的開門弟子，受國師葵花寶典熏陶最久。他的一傳，隱隱約約可見葵花馬步的一毛痕跡，也露出國師大弟子的一絲漫不經心。也難怪，攝影，麻辣送，網球，羽毛球，乒乓球，籃球，足球，滑雪，釣魚，射擊，種菜，... , 但凡有趣的活動，他幾乎什麽都能來兩下。嗯，排球實在不是他核心所愛，嗬嗬嗬。
10. 這位，若沒個排球懸著，免不了以為他是在跳舞蹈《拉網小調》，或者《咱們工人有力量》什麽的呢。圈裏的術語“炒白菜”，就是基於他這經典的炒菜動作。通常，誰要是召呼他練下一船，此兄常兩眼一翻，兩手一攤，一臉的不屑：咋滴咋滴，幹嘛整練那玩藝兒？好像，他是專職主攻似的。
11. 這是不是灰常醉人啊？京劇樣板戲《智取威虎山》中楊子榮的 “ 打虎上山 ” 的亮相造型動作基本就這架式。瞧，周圍的人都被他驚呆了 ......
12. 這位，憑著當年壺大文工團舞蹈隊首席的功底，墊個球都藝術性極強。她聲稱，一船球給墊到哪，不重要；重要的是，動作一定要有藝術含量。還說，體育與藝術要自然融合，很時尚的觀念。從開始打排球時的班小組水平，到現在的係主力二船，她進步倒是很大的。
13. 排球裏，大概二傳是最不好練的了。這位排球新手，看貓描虎，居然給她弄得像模像樣，至少，架子唬一般人沒有問題哈。2015年的春節，她跟人學了幾段丁台貓步，居然拿下了達拉寺旗袍村晚比賽的桂冠。可見，悟性好，啥都上手快的。
14. 這位大學時的文藝積極分子，跟國師學武功許久了，寶典的經典秘訣也記得不少，可動作看上去，丁字碎步配上蘭花指，似乎，還是更靠近文藝界些？
15. 最近，喜歡打排球的朋友越來越多。除了周末，平時周二，周四和周五晚上，許多排球愛好者也會到體育館的小場地練練球。特別是周四，名冊上居然有30多人，號稱為軍委直屬四縱隊。人多時，常分兩個場，殺聲互蕩，很是熱鬧。
16. 國師授徒，自有高法，隻是旁眼看去，還真不知道這幾位在跟國師練啥。說是行辣脆禮吧，環境好像不大合適。也許，學藝前向國師致敬？但如今，格守師道尊嚴的還真是不多了。
17. 又不是學國軍跟共軍幹仗要留生路，這雙手高舉，應該是攔網的意思了。很是懷疑這幾位有沒有融會貫通國師所授寶典，因為，看到的大多是前衝式對撞型攔網，折蹄事件時有發生。
要說，山姆家的環境就是好啊。民工們業餘玩下排球，這場地條件幾近國內省隊的水平了。當年，中學開始打排球，是泥場地；大學的校隊，也就是沙地加水泥地，極少有室內的條件。這免費的地板空調的室內環境，可是想也不能想的事。現在國內雖然條件好了許多，但跟山姆家比，仍差了一大截。這差距的消除，估計不是我們這代人能看到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