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墨爾本,比想象中的要冷,僅僅才冬初的季節,清晨在院子裏走動,可以看到呼出的團團白氣。尤其在它陰晴莫測多雨的日子裏,遊移不定的光線,使得室內環境幽暗,更顯寒冷潮濕。在國內探親時買的冬裝,在悉尼很多年沒有穿過,如今卻派上了用場。在院子的Deck裏收起還略有潮濕的衣服,準備拿到烘幹機裏去烘,聽雨聲滴在涼棚上的脆響,像無數的沙粒在上麵不停地跳動。令人想起江南梅雨季節聽到的雨聲,年幼的自己總是仰著臉仔細聆聽,和奶奶坐在老屋的天井下,一邊抬頭看著陰鬱的天空,一邊和奶奶有問有答的閑聊,光陰冉冉,記憶中的往事似乎那麽遙遠,卻又是近在咫尺。
閑散的日子裏,一個人的冬季
Alfred Nicholas Gardens
6月份利用短暫的假期一個人飛回悉尼,找搬家公司把大宗家具拉了過來,自此,把家當全部搬過來後算是正式暫別悉尼要定居墨爾本一陣子了。我本性喜安穩,可命運卻讓我一直在遷徙中度過。印象中,從小到大走南闖北從中國的東北到江南到深圳香港再到悉尼,最後搬到了墨爾本,悉尼的那個家,算起來是住得最久的了,整整8年的簡單安逸的時光,令人懷念。為了改善在墨爾本的居住環境,再次把家從Clayton 搬到了Glen Waverley。Glen Waverley 在墨爾本屬於非常繁華熱鬧的區,沿街幹淨整潔,豪宅林立,到處是鬱鬱蔥蔥的綠,令人舒心養眼。站在小區的高處,可以眺望到丹德農的群山,無論shopping還是bushwalking都很方便,我的閑散生活終於有了質的提高,平日係著圍裙揮舞鍋鏟是專職煮婦,周末穿上運動服到附近的Reserve Park 去bushwalking,或周邊的景點閑遊,著名的Alfred Nicholas Gardens 距此隻有20公裏之遙,悠閑的日子過得不急不慢,好似時光停滯了腳步。
每天的早上9點多種,家裏的兩個男人早早離家出門後,一個人吃過早飯我便會到Glen Waverley 鬧市附近閑逛。冬日的清晨,行人寥寥,嫩白的太陽躲在灰色的雲層後,幾縷光芒灑下是淡淡的暖意。偌大的SHOPPING MALL裏生意清淡,墨爾本的小生活用品都比悉尼的貴,唯有房子比悉尼便宜一些,生活節奏緩慢,但我家的紅嘴藍毛夫妻卻馬不停蹄的先後孵出5隻可愛的鳥寶寶,高調佐證了墨爾本最宜居城市的美譽。其實墨爾本更像是優雅光環下暮氣沉沉的一個老太太。超市Woolworlths裏顧客多數是白發老人和推孩子車的年輕媽媽,很少看到我這樣的健壯的中年閑人,溜達一圈後買了新鮮蔬菜就回家了。在墨爾本生活了大半年,以吃會友也認識了一些吃友,得到他們的好心建議,每隔2周周末從Springvale買來大量的冰凍海鮮,帶子,生蠔,鮑魚,海蟹,龍蝦,平均花費二百多澳幣,可以做海鮮燉豆腐,海鮮煨麵,龍蝦炒麵,粉絲蟹煲等等,足以全家吃上一陣子。冬季裏,3,4點光景天便暗淡下來,如果是陰雨天,天黑得更早,寂靜幽暗的午後,偶爾會傳來幾聲鄰居家的狗寂寞叫聲,電腦屏幕上顯示的是中國股市行情,我已開啟了我的新的職業生涯。趁著行情穩定,在廚房忙著準備全家的晚飯,等著吃貨兒子回家的檢閱視察。兒子通常回家第一句話就是問,媽媽,今天有啥好吃的?然後在廚房裏掀鍋開碗,東瞅西看,有合胃口的,就會問開飯時間,沒有合胃口的,吃飯時,慢騰騰的從書房出來,胡亂吃幾口就又折回書房。在我們家,檢驗一個煮婦是否合格,全在於能否取悅兒子的胃口,昔日的女強人現已淪落為洗衣煮飯毫無鬥誌的主婦。有時,一個人站在廚房的窗前胡思亂想,看院子裏的殘花敗枝在風雨裏顫動,在這樣困頓的天氣裏,我甚至懷疑長期下去我會不會得抑鬱症。
天冷,今天的晚飯就是砂鍋帶子煨麵,把一根胡蘿卜一顆土豆切成片放到砂鍋裏和水煮開,麵條在另外的鍋裏下水燒熟後撈進砂鍋裏,一打帶子洗淨和料酒薑蔥油快炒加一勺鮮醬油做佐料快燒幾分鍾後倒入砂鍋內,大砂鍋上火煮開後,香氣就彌漫開來,倒入一些洗淨切段的青菜,熱氣騰騰的一大鍋海鮮麵就端上來了。加上昨晚剩下的一碗紅燒排骨,有肉有海鮮足夠對付兒子的胃了。
餐桌上燈火明亮,全家聊著當天的見聞,老夫子和兒子商討著今後學習事業的規劃,電視裏播報著ABC的新聞,在這個冬季寒冷的雨夜,萬家燈火的窗前演繹著和我們家一樣的平凡故事。。。。。
早上,難得的一個晴天。但天氣預報說中午開始轉陰有雨,這對於墨爾本人來說早已習以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