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畝園

溪畔覓鶴影,東籬采新菊
正文

從“畔溪居”到“十四畝園”

(2014-07-30 19:44:05) 下一個

回想當年買下那個房子,確是因了房前那一抹淺淺的小溪。
雖說那房子屬於一個頗大的居民小區,但它卻遠離其它大片的住宅,偏居一隅,在一個小小的山坡之上,一條小溪繞房而過。小溪淺淺地、緩緩地,但是在我的窗前卻有了一個小小的落差。夜晚躺在床上,望著窗外婆娑的樹影,耳邊聽到的是那跌宕起伏的流水聲。“畔溪居”便因此而得名。
             “畔溪居,我旅居異國的第一個安樂窩。
              春、夏、秋三季,從屋子高大的落地窗望去,溪畔低處野花五彩繽紛,爭奇鬥豔;溪上高處一派綠葉殷殷,老藤攀樹而上。鬆鼠在林間穿越嬉戲;小鳥落腳在我的窗台之上,與我的貓咪隔窗竊竊私語。冬季,當皚皚白雪覆蓋了天地的時候,那條小溪如同潔白宣紙上的一撇墨痕,給刻板呆滯的冬景帶來一抹生氣。
              “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我享受這裏的一份雅致和寧靜。
                一晃兒,我在這裏住了十年。
        但是由於房子畢竟屬於居民小區,於是便有了種種限製和不便。而新鄰居那位印度老婦,在帶孩子之餘的最大愛好就是喂養林間的鬆鼠。於是一群鬆鼠便心安理得地把她家當作餐廳,把我家作為臥室,在此安居樂業,生兒育女。每當夜深人靜之時,喜好夜生活的鼠們便在我的屋頂裏呼朋喚友,追逐打鬧,讓人徹夜難眠。多次驅逐不果,實在令人頭痛。終於下定了決心,惹不起,咱躲得起搬家!
               新的家在一條長長的私人車道的盡頭,坐落在一片樹林之中。除了圍繞著房子的一圈草坪之外,便是深深地樹林。春天,作為屏障的樹叢開滿了五顏六色的花朵;盛夏,肆意生長的藤子爬上了參天的大樹,垂下片片暗暗的綠蔭;初秋,各色的野果掛滿了枝頭。當你在院子裏行走,螞蟑像水花在腳邊濺起;小蛇在草叢中遊走。牽你褲腳的是掛滿黑莓的荊棘,扯你衣袖的是垂垂欲墜的野葡萄藤。冬天來了,皚皚的的白雪覆蓋了院子中赤橙黃綠的色彩,隻有那綴滿不知名紅豆的枯藤伸展著,在一片片白雪上灑下點點殷紅的血滴。蒼勁挺拔的老鬆,在白雪的映襯下,如一張曝光的黑白照片,又如一幅翰墨淋漓的水墨畫。
               而我更愛的是這院子之外的那十幾畝樹林。
               晚春和深秋的時節,我們可以踏著枯葉,走入樹林的深處。那裏有高高挺拔的雜樹,有蒼老虯勁的古鬆;有嶙峋的巨石,有纏繞的老藤。踢開絆腳的枯枝,腳下蹦出一隻野兔;透過斑駁的樹影,一隻大鹿瞪著一雙驚恐的眼睛。樹林裏有無數不知名的野花、老藤、蘑菇、昆蟲等等、等等,看不盡的風景。
               當你走到樹林的盡頭,那是一條彎彎的小河。河堤上開滿了五顏六色的小花,小河沿岸長滿了高高的蘆葦,河中有著一道河狸們用枯樹築起的河堤,像一座小橋彎彎地橫躺在那裏。有河狸在,這條小河自然被叫做:河狸溪。但是生活在這裏的可不隻是河狸呀,如果你的運氣好,有時還會看到那隻白白的如夢幻般的天鵝在水中悠悠地遊著。當晚霞染紅了西邊的天空,斑駁的樹枝在小河上隨意描下幾道墨跡,白色的天鵝為暗灰色的河麵帶來了一束光亮,這是怎樣的一幅圖畫呀!我靜靜地坐在小河邊,聆聽著遠處的鳥鳴。
               這就是我的家園,我的“十四畝園”。
               我在這園裏栽下繽紛的花卉,我在這園裏栽下四時的菜蔬;我在這園裏種下碩果累累的果樹,我在這園裏種下搖曳多姿的藤蘿。我在這裏播種,我在這裏收獲。
               我愛我的家園,我愛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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