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 (55)
2019 (52)
子時剛過,大鵬躡手躡腳的開門進來。正如大鵬所料,屋裏如碳漆黑一團,窗簾緊閉死一般寂靜。還沒來得及伸手開燈,“哎吆,媽呀,”咣當!“青,青,你這是謀殺親夫!”
大鵬的圓腦袋已撂在玻璃茶幾旁邊,隻差半毫米,就發生慘案。帶著滿嘴的酒氣,大鵬哆嗦著爬到床邊,魔爪剛碰到小青溫潤的肩頭,小青被子一帚,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將起來:“你個王八犢子,你怎麽不死在外邊,還知道有家?還知道有老婆?”“青,青,息怒。我這回實在冤枉,純是遭奸人陷害。”
小青一把拉開燈,指著大鵬的油鼻子:“放你娘的嘟嚕洋蔥屁!”“尿壺,老狗向我保證隻玩一圈撲克,找到後備立馬兒放我走人。他媽的滿世界斂獲,加上這倆賊葫蘆,才籠絡五人。我要是抽腿走路,正好六缺一,我還是人嗎?”
小青放大音量大喊:“你本來就不是人,王八蛋再加王八蛋,雙料王八蛋。”“青啊,小點聲好不,鄰居都被你嚇醒了。”小青一屁股坐在床上,不禁悲從中來,趴在枕頭上放聲大哭:“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明珠暗投,看上你這種禽獸不如的東西,信了你蜜糖一樣的鬼話。”
小青連哭帶罵終於累的沒了氣力。大鵬一瞅小青有暴雨轉晴趨勢,立刻搶上前,胡亂甩掉身上的衣服,鑽進被窩抱住小青:“青,我大鵬向毛主席保證,以後出差回來,一定先向媳婦報道。”小青將眼淚鼻涕一股腦兒的擦在大鵬的背心上。小別勝新婚,兩口子一夜無話。
正像大鵬保證的,自從這次出差回來以後,積極要求進步。陪小青逛街,散步,聽兒子讀書,陪娘倆兒上博物館,下館子,很像個鹹魚翻生的正經父親和丈夫。隻是好景不長,扔常常借故開溜,通宵打牌夜不歸宿,被小青貼了中肯標簽:“狗改不了吃屎!”
但小青的心似乎有些麻木,也懶得再與他狗撕貓咬。更讓小青自己感到震驚的是,原本對大鵬綢繆束薪困柴火似的思念,沒有那麽強烈了。與大鵬離別的孤獨,寂寞好像慢慢的也沒有那麽傷神撓心了。至於大鵬什麽時候回來,也不再望眼欲穿的數算他的歸期。反而大鵬不在,她可以靜靜的享受內心深處舒緩而飄渺的,略帶惆悵的幸福感覺。
一個高大帥氣的身影常常不經意的浮現在小青的腦海中。他是大鵬的姐夫,彩鈴的丈夫文啟。兒子陽陽上次跌斷胳膊住院,文啟送湯送飯,給陽陽換衣服,講笑話,替換小青在醫院夜晚陪護。數不清有多少回,自己家的煤氣罐都是文啟負責更換的。
“啟哥,要是大鵬有你一半的性情,我就不會這麽慘了”,小青重感冒趴在床上,期期艾艾的對來送熱餛飩的文啟說。“大鵬真他娘的欠揍,有這麽個如花似玉的媳婦不心疼,出差回來還不老實,有心到處去野!下次我一定逮住和他說道說道。”
文啟雖然人到中年,但身上有股成熟內斂的力量,揮灑之間透著穩重與從容的氣度,小青內心從仰慕而漸生愛戀,心中不時暗自慨歎:“君生妾未生,妾生君已娶。”文啟出身農家,參軍後,憑自己吃苦耐勞的韌勁兒和機靈的應對手段,在部隊提幹,徹底甩掉了農村戶口。轉業後分配到外貿公司,直接空降當了部門副經理。
彩鈴與文啟,幾乎是同時分配進了外貿公司。公司決定讓年輕氣盛,意氣風發的文啟帶領這批新分來的菜鳥下鄉鍛煉一星期。文啟那時正經曆失戀的打擊,被一漂亮女孩像甩狗尾巴上的露水一樣甩了個一幹二淨。在鄉下蹲了一星期,明天就要回單位了,剛才還圍著爐火談天說地的幾個年輕人,都相繼睡覺去了。隻剩下文啟還在對著爐火發呆。
彩鈴無聲無息的走過來,坐在文啟旁邊,默默的用根樹枝挑一下爐火。文啟抬起頭:“噢,這麽晚了還沒睡?。”彩鈴回答:“你為什麽不去睡?”“睡不著!”文啟用力掰斷一根樹枝扔進火裏。“嫌我家徒四壁,家庭條件差。真是狗眼看人低,老子難道永遠這樣?!”彩鈴安慰道:“不是天下所有的女孩都嫌貧愛富!”
回公司以後,文啟開始注意這個其貌不揚的女孩。她高高瘦瘦的,沉靜而穩重。更重要的是,彩鈴的父親曾是外貿總公司的一把手,雖然如今退居二線,但關係和人脈仍然存在。兩人的辦公室,就在一條走廊上。彩鈴有事沒事的都會假裝無意的從文啟的辦公室溜達過去,希望能夠看到文啟瀟灑帥氣的身影。郎有意妹有情,兩人經過一年的戀愛,終於完婚。這一年,文啟二十有八,彩鈴二十六歲。第二年女兒接踵而至,為這個小家庭增添了無窮的樂趣。(未完待續)
早先來看過上集,是否還有下集?
期待!
謝謝山韭菜分享好文,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