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燭殘年的老爸（六）

          今天老爸由普通病房轉到了康複中心。病情穩定，各項指標好轉。
          今天我來說說關於搶救 的問題。
          老爸從3月20號入院，從重監病房到普通病房到康複中心。經曆了很多醫生。每一位新醫生都問老爸同一個問題。就是如果你的心髒停止了跳動，搶救不搶救？老爸還總是把問題推給我。“問她！”就好像那個心髒不是他的是我的。不過我知道老爸特別的熱愛生活，熱愛生命。我都大聲地告訴醫生 “搶救！”
         有一次，醫生走後，我對老爸說：搶救，我們還能見麵。如果不搶救，我們就永遠也見不到了。老爸特別的感動，說“謝謝！”之後還在我的手上吻了一下。上個星期，剛進普通病房，一個年長的女醫生問老爸這個問題。我們回答的也相同。可這個醫生勸老爸，搶救是痛苦，你這個年齡承受不了。尤其是心髒複蘇會壓斷幾根 肋骨的。老爸有些動心了，第一次決定不搶救。此後安靜了幾天。沒有人再問這個問題。
         今天。老爸即將轉入康複中心。先後兩個醫生來問這個問題。第一個年輕的男醫生，還比較婉轉，給我們幾分鍾的考慮時間，我明白老爸的意願。就是搶救。後一個老的女醫生。聽了我們的決定後，還努力勸老爸放棄搶救。老爸生氣了。任憑醫生怎麽跟他說話，都不再開口。
          醫生的用意我也理解，即便人搶救過來，也不會有好的生活質量。還有搶救的結果能延續多長的生命。醫生說 可能幾分鍾，可能三十幾分鍾。可能幾個小時。
我能拿什麽挽留你的生命——我的老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