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雪終於如期而至。今早的降雪量已經超過了預報的12厘米。按照現在的牛市,“滿城盡厚18+”隻是晚上的事兒。
天邊的雲壓得很低,大風卷著狂雪,肆虐著蒼茫的大地。戶外的能見度已經很低,路上的行人仿佛也被大雪卷走了,但雪場卻沒有關閉。為數不多的滑雪發燒友仍然馳騁在雪道上,“象黑色的閃電,在高傲地飛翔”…
山頂的溫度極低,iPhone 無一例外地被凍僵成Apple 冰激淩,回到賓館半天才蘇醒過來。雪道兩側的鬆樹,遠看像一把把白色的傘,亭亭淨植在風中,“不再有往日顏色”—青。鬆樹的枝端,掛滿了風鈴狀的冰柱,在寒風中發出脆脆的斷裂聲,有時候玉石俱焚地帶著樹枝,甚至是樹幹。想起陳大將軍的豪詩:“大雪壓青鬆,青鬆挺且直”。在當時的時代背景下,鬆樹寧折不屈的意境讓人歎為觀止!古有盧梅坡的梅雪爭春,今天的和平年代,騷人們可否換個角度看大雪和青鬆而不是厚此薄彼呢?
山下的小河已經冰封,並且覆蓋上厚厚的一層被子,與天地同色,與河岸共麵。岸邊的馬路被鏟雪機和為數不多的車輛開辟出兩條稍黑的線,勉強讓人識別出路的存在。
滑雪場五天已經膩了。下午決定冒雪開回蒙特利爾。 在這樣的環境下開車,對於我們來說是一個不小的考驗。一路上大雪一直沒有停, 車輪碾壓積雪的聲音給人一種比較實在的安全感—做人也要象雪一樣踏實,不要被社會成“絮沾泥”而打滑! 森林裏的車輛很少,鏟雪機一直不停地在前麵開路。我們的車速也非常低,原本兩個小時的車程,今天用了五個多小時。一路專心開車,反誤了雪原美景。
晚上抵達蒙特利爾,加拿大第二大城市。和美國的第四大城市休斯頓相比,蒙特利爾的高樓大廈更多些,感覺到的現代化程度較高,比較開放前衛。大雪仍然在幽暗的路燈下飄飛,淹沒了許多停在路旁的車輛;路上幾乎沒有行人,空氣肅殺凝結。我們下榻的賓館已經門前冷落,偶尓有幾個歐洲風格的高領淑女匆匆出入,神秘的有點象上世紀三十年代諜戰陰影籠罩下的馬迭爾賓館。
有“小巴黎”之稱的蒙特利爾(Montreal),是世界上僅次於法國巴黎的第二大法語城市。據導遊介紹,Boulevard Saint-Lauren大街的東邊為法語區,西邊為英語區。土著們和我們打招呼的第一句話基本上都是他們的官方語言—法語。
蒙特利爾是法國的殖民地,上世紀八十年代以前一直是加拿大的第一大城市、經濟中心, 曾經分別於1967年和1976年舉辦過世博會和奧運會。該市的“小巴黎”之譽我想不僅僅是法語的原因。來到蒙特利爾的第一天晚上,我們在市中心尋找餐館,結果因為帶著孩子接連被拒。原來這兒的好多餐館在夜幕的掩護下都是燈紅柳綠的酒吧,有的明文規定“18+ only",有的“不言而喻”,有的甚至赤裸裸地掛牌某種俱樂部。順便提一下,據說蒙特利爾是同性戀的革命聖地,這多少有些讓人大跌眼鏡,因為白天大街上的俊男靚女看起來都很歐式傳統,不像休斯頓市中心遊蕩在大街上標識非常明顯的粉男彪女。
來蒙特利爾一定要遊覽皇家山(Mont-Royal),蒙特利爾的地標。這座山海拔不高,但山頂能俯視蒙特利爾的全貌。我們第二天隨導遊到此短暫一遊,感覺皇家山是非常的美,尤其在這大雪紛飛的冬天。所以,我們決定第三天冒雪自駕與皇家山再次親密接觸。皇家山是有曆史的,據說蒙特利爾市的取名與此山有關。山坡上有一座非常大的墓地,規模應該與華盛頓的烈士陵園相當吧?值得一提的是,該墓地長眠著數十位一百多年前泰坦尼克號的遇難者,這段曆史為皇家山增添了許多傳奇和悲壯的色彩。
皇家山上的雪花,不同於幾天前Mont Tremblant小家碧玉式的雪粒。這兒飄的是唯美浪漫的柳絮,舞的是經典的皇家天鵝湖。連續幾天的大雪已經將整座山銀妝素裹。站在山頂,蒙特利爾的輪廓在白色的背景下更加清晰雋麗。遠處的鬆樹和楓樹,象佇立在寒江中的蓑笠,又如亭亭玉立的處子,不容沾染任何世俗的顏色。山溝處的積雪已深達半米之多,森林裏的幽徑上,留下兩行雪橇劃過的痕跡。不遠處,一紅一綠的少男少女正在延續著平行線。人跡罕至的山坡上,稀稀疏疏地丟下幾行鬆鼠的腳印,兩隻憨態可掬的鬆鼠正在雪地上爭搶遊客投下的爆米花。世界是如此地靜謐、和諧。
瑞雪兆豐年,我們踏著2015的最後一場雪,即將在異國他鄉的蒙特利爾跨進希望的2016。
2015是不尋常的一年,“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但事事又心有餘而力不足、甚至無能為力。 臨近歲末,各種鬧心的事還是層出不窮。 前天得到消息,一位同學自12月19號在動蕩的烏克蘭“失聯”,至今杳無音訊,希望她一切安好,平安回家。昨天各地傳來地震的消息,特別是溫哥華,希望隻是有震感無傷亡。 國內的霾已經沉重的不能“厚得載霧”,希望班芙的“西氣東送”工程能夠早日上線,讓重霾之下的國人“如吃即醉”,至少起到飲鴆止渴的效果……
新年希望的鍾聲即將敲響,值此辭舊迎新之際,請允許我代表亞洲—還是自己吧,一個IT界的“它”,0和1特殊材料做成的”碼格詩”,向世界致以最親切的問候:“Hello Wor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