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謙的戀愛
今兒個,我給大家講個曖昧趣聞,這可是件‘真人真事’,啊,嘻嘻。來來,樂隊,嗯,好。
樂隊的鑼鼓聲:咚咚咚。。。。。。咚咚咚。。。。。
導演噔的一聲從沙發跳起,就像是燙到了pp. 一頭大汗,跑到後台:這麽搞得? 錢謙在上廁所呢,
樂隊指揮笑了,一個勁地說:出來了,出來了,就是有點皮外傷,可以表演,可以表演。
導演一臉納悶:儂勒葛港啥麽事啊,瘰七八照。
歌聲緩緩地奏起。。。。耳邊響起這首<往事隻能回味>:
時光已逝永不回
往事隻能回味
憶童年時竹馬青梅
兩小無猜日夜相隨
春風又吹紅了花蕊
你已經也添了新歲
你就要變心
像時光難倒回
我隻有在夢裏相依偎
完了,隻見錢謙屁顛屁顛的上來,拉了拉短得不能再短的舊毛衣,環顧四周,戰戰兢兢的問:沒手雷吧?
確認後才正式開腔:
1。
有人說曖昧好玩。我那會兒正當著兵呢,和誰曖昧?嘻嘻嘻。(‘哎,等等’,台下有人提醒,‘悠著點,哥們兒,別再闖禍了。’)知道了,直到了,就欺負我沒哥,嘻嘻嘻。嗯,我剛說到那裏啦?呃,對了,當兵,哈哈。
那年我二十。嘿,那可是身強力壯,少說也能頂半條牛。整天在訓練場上,人曬得黝黑,三角肌,腹肌,胸鎖乳突肌 ,頸闊肌 ,肱橈肌,肱二頭肌,胸大肌,前鋸肌,腹直肌,腹外斜肌,縫匠肌,收肌 ,股薄肌 ,股外肌 ,大收肌,股四頭肌,
還有,股內肌 ,腓腸肌 ,比目魚肌,脛骨前肌,
(‘哎,你完了沒有啊?我聽得都累死了。’ 台下有人耐不住了,嘻嘻嘻。
快了,快了,就剩最後一個,嘻嘻嘻,趾長伸肌,我是塊塊都出類拔萃,是全隊的標杆。隊裏百來號人無人不從,沒人不聽。啊,威風吧? 就這樣,我當上了隊長,啊。你知道隊長是幹啥吃的? 早上帶隊出操,上午帶隊體能訓練,下午帶隊戰術比武,晚上帶隊學習馬列,嘻嘻嘻。
(台下有人插話‘這也太麻煩了,比當爹媽還累。’)還好,還好,比帶鄉下那幫女娃方便多了。尿尿自理,嘻嘻。
(‘你隊裏有女的嗎?’ )哎喲,我差點兒把這事兒給忘了,嘻嘻。女的。有。十個中有三個是女的。有幾個長得還真不錯,嘖嘖嘖,嗯。
沒有,沒有,你想哪兒去了,我咋敢呢?最多也就在被窩裏偷偷的想想,還不敢進入狀況,嘻嘻嘻。
直到有一天,不好,出事了。等了三年,終算等到了休假,正準備上車站買票,有人來找我。誰? 一個女隊員,嘻嘻。還是兄弟連隊裏的大美女,嘻嘻嘻。三年,私下沒敢說過一句話,到頭來,多年的英名毀於一趟旅途。
2。
話說正要回家休假,有一女的來找。這可不是不般的女子,她是兄弟連隊裏響當當頭號美女,人稱英雄連隊芙蓉花,嘖嘖。
說到美女,我忍不住再說幾句。我隊裏也不少,個個還都眉清目秀,英姿颯爽。操練,一個要求,一個標準,沒的說。看過楊門女將?就那味兒,嘻嘻嘻。就怕夏天,麻煩大了。女的也是人啊,一動也一身汗。軍隊統一服裝,誰都一條薄短袖圓領衫。遇到出汗,嘻嘻嘻,全身各部位一目了然。訓練完了,“全體都有,集合!”號令一出,全隊五秒內一定集合完畢。大夥兒紋絲不動,靜極了,你能聽到他們的呼吸聲。那時女的,我不敢看,多一眼都不敢,嘻嘻嘻。一呼吸,那個起伏啊,那也太太太大了,一個個都還頂在外頭。慘哪慘,真是慘不忍睹啊,嘻嘻。
(‘太虧啦!’有人喊話),誰,誰,你說誰呀? 女的還我啊?嘻嘻嘻。
回頭再說這芙蓉花。 平時常見,隻是沒說過話。一句話,不熟。
“錢隊長,你要回家呀?”一進來她就開門見山。軍隊女的都一個德性,不扭捏。“我也回。你坐哪趟車?我跟你一起走。”嘿,你瞧,人家連回旋餘地都沒給,是鐵定了要吃我的那種。
“我”,我差點兒要舉起那根釣黃鱔的鐵鉤大吼‘別跟著我’。看了看,又放下了,嘻嘻嘻。 人長的就是漂亮,沒辦法。見了她,硬不起來,嘻嘻嘻。
不不不,不是那意思。看你想哪兒去了。男的就是不安分,一天到晚淨琢磨些烏七八糟的事情,要多想健康的東西,啊,嘻嘻。
沒辦法,俺隻好來個約法三章:別搗亂,別哭,尿尿別找我,嘻嘻 (當年對付鄉下女娃子的藥方)
從西安到貴陽,火車走的是山路,特慢。
我和她坐一凳,肩並著肩。
3。
上回忘了介紹一下芙蓉花的模樣。芙蓉是貴州遵義人。聽說過遵義出美女。不過我身邊的這個可不是一般的級別。您瞧:魔鬼般惹火的身材,一頭大波浪形金黃卷發發出耀眼的光芒,修長的大腿穿著一條鵝黃色的超短迷你裙,顯出身材的完美絕倫。
不對,抄錯了,嘻嘻嘻。
等會吧,火車馬上就要開了。車廂裏的人熙熙攘攘,你擁我擠。好在我們有座,相安無事。閑聊幾句後,她從行李中拿出本書來看,我轉頭朝窗外看去。我三年沒回老家了。父母急著要見我,還急著要讓我相親。二十三在鄉下不算小了,再不結還以為我有病呢,嘻嘻。聽說這次要見的都是幾個當年跟我屁股後頭的女娃子。哼,沒勁。對了,不會有一起去釣過黃鱔的吧?我不由得苦笑起來。(那是嗬嗬嗬嗬,不是嘻嘻嘻嘻嘻)
“笑什麽?”突然我被她打斷。
“呃,俄,想起小時候釣黃鱔的事,好玩。”不知為啥,我不想和她提及相親的事。
她笑了笑,頭又回到她的書裏。
這時,我猛然感到一陣劇烈的心跳,有一種說不出的衝動。定神注視著她,我偷偷的。從認識她起,這還是第一次我這麽認真地關注她。隻見一個清秀絕俗的少女正專著的在閱讀,穿一身雪白的衫子,白裏透紅的臉龐有著一股雅致清麗,人淡如菊秀氣。好美呀,我心中不禁暗自感慨起來。
(‘老天爺,你真色,色的要命,真是的,哎呦。’台下驚呼起來)
4。
從西安到貴陽,那時的火車要開一天半。一路上我們默默的,不知談什麽,從哪來開始。“親愛的旅客們,前麵到站沙坪壩,請到站的旅客提前做好下車準備。”車廂的廣播裏傳來了女生甜美的聲音。
頓時,車廂裏那個湧動,你懂的。要下車的和正上車的旅客交集在一起,行旅箱和網線袋糾纏在一起。人群不時地把她推擠到我身上,在一次次的驚呼和歉意中她立刻又彈了回去。沒事兒,沒事兒,我一次次的安慰她。
(‘那不是肉包子打那啥嘛。。。’台下有人及時提醒)
下一站是重慶。上來的人真多,對這個這麽小的車廂實在太多了! 我們身邊,腳邊,甚至椅子下都是人。列車還沒啟動,車廂裏氧氣早沒了。我有點氣短。這時的她早已不停的上下起伏了。。。。。。。
這時我看到有了鄉下老太站在不遠處,無座。這時我想起毛主席親切教誨:生的偉大,死得關榮。我騰的一聲站了起來,“大娘,這兒有座。”過了這些年,若是要我再回憶一遍當時實情的話,你說在人姑娘麵前,咱能掉渣滓麽?嘻嘻嘻嘻。
女人的力量是無窮的,嘻嘻嘻嘻。。。
(‘老天爺,你真色,色的要命,真是的,哎呦。’台下再一次驚呼)
好在老大娘特理事兒,堅持我們仨都坐,在同一張椅子上,嘻嘻嘻嘻嘻。
(‘看把他給樂的,色死算了。’有人小聲念叨)
說實話,那還是生來頭一遭,跟人家大姑娘坐的這麽近,擠著。
(‘你不是跟人家這麽坐著釣過黃鱔麽,還假惺惺的。’)
那不一樣,你不懂,跟你說也講不清。反正,我和她都感到特。。。別的不自在。她的小腿和我的,她的大腿和我的,她的臀部,也就是pp,和我的都碰在一起,不是,是貼在一起,這麽近,這麽緊。緊接著,我和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唉呀,你就別解釋了,我們看得懂。真是的。’)
她一直低著頭,眼散散的望著書,帶著一張紅通通的臉。
我一直舉頭看著車廂頂板。這時的我,耳邊變得死靜死靜的,好像啥也聽不到了。我隻感到,感到她火熱的體溫,柔軟的軀體,還有一顆微微顫抖的心。
5。
也不知隔了有多久,“親愛的旅客們,下一站是重慶,請到站的旅客提前做好下車準備。”車廂的廣播裏再次傳來甜美的女聲。
我猛然從遐想中收回散落在各處的思緒,發現坐在最外端的鄉下大娘正要下車。她在幫老大娘收拾。“大娘走好。”我告別這位一臉慈祥的大媽。
“小夥子,你和你媳婦都是大好人。你們的寶寶一定也很俊”,都走開有好幾公尺了,大娘回頭大聲地這麽說。言者無心,聽者有意啊。
(別,你小子心裏甭提多高興了,還在假正經!)
接下來的時光變得更加難熬,心中別提有多尷尬。其中卻帶著一絲外人難以覺察的甜蜜。
“哎,我快到了。你啥時候回部隊呀?” 終於她忍不住,打破了沉默。原本的“錢隊長”在不經意中被她換成了“哎”,她的眼裏開始透著一股強烈的羞卻,眼神也變得飄忽不定起來。說著從挎包裏拿出筆記本,她寫了起來。撕下後,她把那一頁遞給了我,“我家地址。也許,我們還能一起回部隊呢。”說完,她轉過身去,臉又紅了,就連耳朵也紅了,像一朵盛開的花。
“噯,”我想了想,“嗯,這樣吧,還是你寫給我。我假期可長可短。”
你看,這時的男人為了討好女人啥都幹得出來,別說是縮短三年才一次的假期了,要他命都行。嘻嘻嘻。
很快, 遵義到了。她走了。望著她遠去的身影,婀娜多姿,輕盈柔美,我不能自己。古人雲:多情自古傷離別!說的就是此景此情。嘻嘻嘻嘻
(濕了,這小子一定濕了。你看奧,接下來他要上廁所了。)@@, 好圓呢,嘻嘻嘻嘻
6。
回到久別的家,見上闊別三年的父母,我心中無限感慨。一放下行李,我忙開了。幫父親劈柴,替母親把火做飯,陪妹妹們(俺有仨妹)做回家作業,似乎隻有這樣才能減輕這些年來我的思親之情。
(看他平時人摸鬼樣的,好像這小子還有點良心。)
鄉親們也是這麽想。才過了三年,他們發現這臭小子如今瀟灑戎裝,威武中不乏柔情。當年,馬桶蓋的事兒也就再也不提了。嘻嘻嘻嘻
反倒是上門來提親的人絡繹不絕,車水馬龍。傣族風俗比較特別。提親,女方一定要帶彩禮來才有麵子。我家好久沒這麽熱熱鬧鬧過了,父親說。喜得我白發老父母每天都活在歡聲笑語中。嘻嘻
“兒啊,媽不要你幫我做事,媽不求你富貴榮華,媽也不希望你官升三級。媽就求你一件事。”說著說著,我媽的眼淚流了下來。一顆顆老淚順著她滿臉的皺紋滴滴滑落。
生來,我還沒怕過啥,就怕我媽落淚。
“媽,您說。”我無比堅定。
“好兒啊,你就俺家一根獨苗。你爸都七十了,身體不好,很不好。他每天起早摸黑的盼的就是咱這家能一代一代地傳下去。你回來就好。這回,咱就把這事兒給辦了。給爸媽生個胖小子,你再回去,嗬嗬嗬。聽媽的,沒錯,啊?”我想這番話我媽一定是念叨了許多許多回了。
這時,我的心咯噔一聲。我想起了芙蓉花。。。。。。。
“兒啊,你都說話呀。別悶著,有話對媽說。”看我陷入沉思,媽急了。
咬了咬牙,我兩眼一閉,說“成”。
(‘這人也太沒勁了,自己都沒個主見。早知道這樣,在車上你就別惹人家,哼。’有人咬牙切齒)
7。
接下來的事,我記不太清了。反正好幾天耳邊都是“滴滴嗒嗒,滴滴嗒嗒,嘭啪,嘭啪”。。。。。“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鑼鼓聲,鞭炮聲不斷。
新娘是舊日裏我帶大的一個女娃。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
什麽?聽不到,再說一遍!啊,對。 不是不是。幸好,幸好沒一同去釣過黃鱔。嘻嘻嘻嘻笑。可不,不然連新鮮感都沒了。嗬嗬嗬嗬。。。(後記,我們一口氣生了5個娃,都隔一歲。有倆兒相差還不到一歲。頭四個都是綠的,到了老五,俺家的香火才算是續上。哎喲,可把我給累的。嘻嘻嘻。一年後,我父親過世,走時臉上還帶著滿意的微笑。)
新婚的第二天晚上,村裏的郵差顛顛的送來了封信,我的。我媽塞給郵差許多糖吃。走時,那郵差說幸好有這封信,不然糖都錯過吃了。
這“幸好”,對我,可是個來得太遲消息。
晚上,夜深人靜,我走到屋外,打開信。是她的。信裏是這麽說:
(沒抬頭),
你好嗎?知道你沒有我家地址,但我還是會去等郵差到。傻,是吧?
我媽給我做了很多好吃的,好久都沒吃我媽做的菜了,真好吃。我吃了好多呢。不知會不會胖起來。:)不過我已決定了,以後盡量少吃。胖了不好,是吧?
我計劃x月x日回部隊。你呢? 我想你要能早幾天出發就好了,嗯。你就在遵義下車,我來接你。沒來遵義玩過吧,這兒可好玩了,真的。毛主席的紀念館都在這兒呢。我跟我媽說起過你的,嗯。
務來信。
芙蓉
x月x日
看著看著,我心如刀絞,低下了頭,人重重的摔坐一邊。我想大喊:我想!我很去看你!!!我是多麽想立刻去見到她啊,親口告訴她“我喜歡你!”
可,我不能。看著這個張燈結彩的新房,想到婚床邊呆坐等著我回去的新娘,我感到這時的我像是一頭流落在黑漆漆,無邊無際的曠野裏的猛獸。我要吼,我要嚎,我要吃人!
最後,我沒有吼,沒有嚎,我,更沒有吃人。
我卻落下眼淚,暗暗的。那每一滴裏流淌的是苦衷,無奈,和悲哀。
(‘好好傷心喔,,,,,’台下有女子賠出了鼻涕和眼淚,也有在嘟嘟囔囔地說‘俺啥也木有看到’。)嘻嘻嘻嘻
8。
是的,我回信了。
是的,我沒有去遵義。
我提前回了部隊。半年後,我成功的申請調離,去了廣西前線。
從此,我再也沒遇上過她,
一直到我參加中越戰爭。
============================================================
幕布徐徐合攏,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