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莎城堡 Windsor Castle
沒能進白金漢宮,老百姓想看看皇家的好奇還是驅使我們去了溫莎城堡。溫莎城堡做為英國的皇家城堡,也是現今世界上有人居住的城堡中最大的一個。在城堡近千年的曆史上,先後有四十位國君在此居住過。去年過世的女王伊麗莎白二世一年裏有很多時間居住在這裏,並經常在此進行各種官方和私人的活動。
征服者威廉一世於1070年左右開始修建溫莎城堡,十六年完工。最初是做為倫敦的西部防禦堡壘,城堡地下有密道通往街道,以便從後方夾擊攻打城堡的敵人。後來逐漸變為皇家住所,多代君王不斷的翻新擴建裝飾自己的這個家,中世紀最大的投入是十四世紀來自國王愛德華三世,花了當時的五萬英鎊,製定了為期二十四年的整修計劃,建造一個英國騎士精神之家。三百年後的查理二世受到凡爾賽宮的刺激,以華麗的巴洛克風格,前無古人的奢華把自己的家好好捯飭一番,一掃老爸被砍頭的陰霾,重整皇家雄風。又是一百年風雨後,喬治四世花了三十萬英鎊,耗時十二年,奢華的洛可可風格讓家又跟上了時代的審美。當時正值法國大革命,法國的貴族被逐個送上斷頭台,大量文化珍寶四處流失,喬治四世將這些珍寶一一攬盡。翻新完成於1828年,基本就是我們現在看到的樣子。
1992年城堡遭遇了一場大火,燒了十五個小時,一百個房間被毀,幸運的是大量藝術品,包括家俱,繪畫,瓷器搶救及時,最後竟隻有一件家俱和一幅巨畫無法搬走被燒毀。巨大的重建修複工作馬上展開,用了五年時間,令人驚歎的恢複如初。
如果用London Pass 參觀溫莎城堡隻能在下午一點後進入。溫莎城堡是熱門景點,最好提前預訂進入的時間段。可以在帕丁頓火車站坐火車過去,從Paddington出發經Slough中轉到Windsor & Eton Central,隻要四十分鍾。之前聽說坐火車也可以用 London pass,在帕丁頓火車站和工作人員確認,答複不行。中午到達時,城堡外等待一點入場的遊客排了很長的隊。城堡包括三部分,上區的國家外交大廳(The State Apartments),中區的圓塔,還有下區的皇家專用教堂St George’s Chapel,圓塔基本不對外開放。
城堡建在一個陡峭的白堊懸崖頂部,方圓幾英裏的最高處。周身散發著古老中世紀堡壘的氣息,厚實的城牆,若隱若現的塔樓顯示著居高臨下,不可侵犯。走進宮殿,一場視覺盛宴撲麵而來,宏偉的廳堂,絕世的藝術珍品收藏,無數的瑰麗奇珍和異域寶藏。天花板上名家繪製的巨幅油畫,牆壁上木雕裝飾精致細膩,大幅的鑲嵌畫,還有曆代君主展示地位權勢和財富的畫像,優雅的房間多以金色和紅色為主色調,華麗的水晶吊燈,精美的瓷器,雕塑,家俱輔以波浪線條造型,極盡雕刻之能,所有元素美輪美奐,盡顯富麗堂皇和皇家貴氣。可惜皇家為保持其神秘性,不能拍照。
聖喬治教堂曾經是嘉德騎士團的精神樂園,在教堂頂部有一列七十六隻皇家紋章獸,公牛象征勇敢,獅鷲象征警戒,獨角獸象征力量,天鵝象征優雅和完美。這座哥特式教堂有著高聳的窗戶,精致的石質窗飾和大量彩色玻璃,使教堂內寬敞明亮,窗戶下一排天使石雕,華麗的扇形拱頂天花板,布滿了嘉德騎士的勳章。
在聖喬治教堂看到了伊麗莎白二世的靈堂,去年九月女王靈柩送至溫莎堡,安葬儀式在聖喬治教堂舉行,女王與丈夫菲利普親王一起長眠在溫莎城堡。坎特伯雷大主教在葬禮致辭時讚揚女王七十年來以身作則、為民服務。他說:“很少有人像女王一樣如此徹底地遵守了自己的承諾。也幾乎沒有其他領導人像女王一樣在去世之後受到如此多的愛戴。” 數以萬計的普通民眾在長達數十英裏,從倫敦市中心到西郊溫莎堡靈車經過的道路上,和女王做最後的道別。
倫敦塔 Tower of London
把倫敦塔歸在皇家篇,是因為早期它確實曾是英國的王室宮殿,而且後續的許多發生在塔內的故事都和皇家息息相關。
1066年著名的黑斯廷斯戰役,威廉一世擊敗英格蘭最後一位撒克遜國王哈羅德二世。戰役後十二年,為證明他對撒克遜人土地的主權,恐嚇敵對的臣民,他想建立一些更令人印象深刻的東西,於是有了倫敦塔,曆經二十年,建成了中世紀的經典城堡,後被稱為白塔,塔底牆壁四米多厚,到塔頂逐漸變為三米厚。白塔有三層,地窖是儲藏室,一樓有生活區,宿舍和一個大食堂,二樓是為指揮官準備的,臥室,會議室,和用於宴會或國事活動的大廳。
十三世紀,亨利三世和愛德華一世又在在白塔外修了兩道圍牆和十三座塔樓,並在白塔的南牆和圍牆間造了一座宮殿,王室開始將這裏做為住所。如果國王需要躲避敵人或被激怒的民眾,這裏也是個堅固的避難所。十歲登基的理查德二世在瓦特•泰勒起義時就躲進了倫敦塔,後來這個孩子王單槍匹馬去和造反者談判,盡然化解危機,讓他們安全離去。與歐洲大陸的同類叛亂不同,英格蘭較少發生大規模流血事件,英國人追求妥協與協商的品質可見一斑。
到了十六世紀,塔樓宮殿已經不再是國王的家,亨利七世在失去長子亞瑟後就不在此居住。國王不住了,就用來關國王們的敵人。參觀倫敦塔時看到狹小的牢房,殘酷的刑具,雖然經年已過,恐怖的涼意還是陣陣襲來。
倫敦塔從建立之初就有數不清的人在城堡內喪命,其中和皇家有關的也是長長一列。許多個夜晚,塔內的守衛報告曾在城堡西南方的血塔附近看到過兩個身著睡衣手牽手的小孩子的身影,這好似印證了五百多年前發生在這裏的一宗離奇命案,愛德華四世1483年去世後,他的兩個兒子愛德華五世和弟弟約克公爵被送到塔裏等待繼承王位,之後在塔內神秘失蹤,而他們的叔叔理查德成了國王,他是莎士比亞戲劇中極度被醜化的一位國王,這個理查德在哥哥在位時顯得對兄長格外忠實,而且是一名優秀的軍事統帥,不知道他是隱藏太深還是皇位的誘惑太大。直到兩百年後的1674年,工人在整修塔內階梯時從磚石中發現兩具小孩的遺骸,幾乎可以確定正是當年失蹤的兩位小王子。
二十歲的伊麗莎白在她姐姐瑪麗一世統治時,被懷疑參與謀反行動曾在倫敦塔被軟禁了兩個月,伊麗莎白給同父異母的姐姐寫了一封很中肯表忠心的信。感謝瑪麗的一念仁慈,為英國留下了一位明君。
曾經和亨利八世極為親近的朋友,以及兩任妻子都被關在塔中並處死。托馬斯•莫爾是亨利最好的朋友和大臣,英國文藝複興中最傑出的精神領袖之一,因拒絕承認國王是英格蘭教會的最高領袖,被判犯有叛國罪斬首。第二任妻子 安•博林 和第五任凱瑟琳都以叛國罪,通奸罪被關押砍頭,安•博林被斬首時,亨利“仁慈”的允許可以用利劍而不是砍刀。下圖是曾經血腥恐怖的處決點,現在的玻璃紀念台倒是透著平和安詳,光陰荏苒,往事隨風。
亨利八世是個讓人愛恨不得的君主,年輕時高大英俊追求時尚,擅長多項體育運動,本未當作繼承人培養,因為哥哥亞瑟的意外去世被推上了英王的寶座。十七歲即位後也無心朝政,把權力交予大法官沃爾西代行。亨利八世,法國的佛朗索瓦一世,西班牙的查理五世,三個年輕人是當時歐洲最耀眼的明星。三十六歲回歸崗位,從沃爾西手中接管統治權,接著上演了與教皇決裂,脫歐大戲。他的六任妻子兩位被送上斷頭台一直為後人詬病。但從另一個角度看,他是一個偉大的國王,英國皇家海軍的創始人,成立了海軍部,興建造船廠,甚至親自設計新式戰船;為了確保牛津大學的成功,製定了一係列嚴格的規定和規章,校園中的教師和學生受到良好的管理和維護,使牛津大學成為英國教育的中心;同樣是他為英國的未來發展指明方向,讓英國從歐洲大陸抽身出來,為將來征服海洋做準備。
倫敦塔從十三世紀開始就少有結構性的變化,隻是功能在變化,軍械庫、國庫、鑄幣廠、天文台、刑場、避難所和監獄。參觀倫敦塔主要是看皇家軍械博物館和珠寶展館。軍械博物館在白塔內,收藏了許多冷兵器,全身的披掛,還有戰馬的護甲。印象深刻的是一把 joust,雖然在電影電視劇中看到過這種武器,實物的長度還是驚人,騎在馬上,還要端著這麽一個大家夥,被捅上就是致命的。冷兵器時代戰爭的殘酷不亞於現在,受傷後沒有有效的醫療救治,在傷痛折磨中死亡。
珠寶館收藏了象征著英國君主權力的皇冠、權杖、寶劍等珍寶,據記載鑲在各件珍寶上的寶石就超過了兩萬三千塊。排在珠寶館外的隊伍一如既往的太長太長,又是烈日當空,決定不看皇家珠寶也罷。
倫敦塔每半小時有一隊Yeoman Warder tour從入口出發,由一個Yeoman warder 帶領到各處,講解有關倫敦塔的軼事,大概一小時,聽聽蠻有意思。得到這個職位的都是老兵,而且要表現一貫不錯的。據Yeoman warder 講,以前公開斬首對普通老百姓,如同家庭活動日一樣,拖家帶口去觀看,在那一天舉城同慶,唯有一個倒黴鬼。走出倫敦塔,藍天白雲,和平自由的氣息真好。
肯辛頓宮 Kensington Palace
傍晚時分漫步在海德公園,沒有了白天的燥熱,旅遊景點的人頭攢動,感覺輕鬆愜意許多,身邊不時跑過黃昏鍛煉的年輕人。海德公園做為倫敦的綠肺,占地三百多英畝,曾經是皇家的狩鹿場。公園內南邊有維多利亞女王為其丈夫阿爾伯特親王建的紀念碑。肯辛頓宮在公園的西邊,戴安娜王妃在分居後就住在這裏。維多利亞女王從出生到十八歲即位前也都居住在這裏,女王在虎媽設計的嚴苛的 “肯辛頓”係統下成長,與其它兒童隔絕,和一百多個玩具娃娃為伴。然而沒有像虎媽預想的女兒性格軟弱,便於控製,在接到王位繼承通知起,女王就叛離了母親,母女情感上的疏離直至其母親去世。
在孤獨環境成長的女王性格乖張,慶幸其即位之初遇到了如父如夫的首相墨爾本,陪伴她渡過了艱難的執政初期。在之後嫁給了德國王子阿爾伯特,也成為她可以信賴的依靠,在親王去世後常年素服,一度在溫莎城堡過著幽居的生活,對政治的影響力大大減弱。其實到維多利亞時期,憲法賦予她的權力隻剩下谘詢,鼓勵,警告,最稱職的表現就是不要幹涉首相和兩院,政治上在托利黨和輝格黨間保持中立。不過女王很勤勉,每天閱讀大量的文件,做筆記,所以在被谘詢的時候總能給出正確的建議。
維多利亞女王在位期間,占領了許多的殖民地,英帝國達到鼎盛,仰賴於工業革命推動的社會生活日新月異和英國人務實的政策——We have no eternal allies, and we have no perpetual enemies. Our interests are eternal and perpetual, and those interests it is our duty to follow.
謝謝瀏覽,下篇多佛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