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零度破記錄的寒冷子夜,幾個溫暖張揚的陽光午後,微信朋友圈上已經綻放了幾片斑斕的紅葉,若隱若現之中,似乎在譏笑著滿樹煞費苦心維護著的青春綠意。一葉已知秋,隻是不知怎樣,知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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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夏好清冷,似乎還沒有真正展露美人最豐潤成熟的美豔絕倫,就已經心有不甘地香消玉殞。又猶如一個轟轟烈烈創建的王朝,還未能分封諸侯,四海歸心,卻已經慘淡敗落,亡命天涯。
中午去參加一個退休午餐,本該幽雅柔漫的小店,在幾十個人同時用英語,法語和中文爭相高談的啯噪中,讓人煩躁不堪。看著他和每個人一一握手,微笑著重複那重複過不知多少次的話。每一次的重複,似乎都在提醒著一個階段的結束,另一個階段的開端。就像每一片泛黃染紅的楓葉,每一塊油滑甜膩的月餅,每一盞九九重陽的菊花淳酒,和每一隻不甘不願地淪為盤中美食的肥螃蟹,都在宣告著人們喜歡,或者不喜歡的秋天的到來。
月圓之夜,或許應該是雪狼在荒野中狂歡跳躍,仰天嘶嚎,又亦或是東海的潮汐宣泄曠世的焦慮煩躁,不甘寂寞的時刻?
隻是,中國的中秋月圓之夜,卻是夏日最華美鼎盛的落幕宴席,秋日最堂皇鋪張的慶典開端。 圓月皎皎,在一麵是嫦娥的寂寞苦寒,玉兔的冰潔呆冷,在另一麵卻是截然相反的團圓完滿,闔家歡聚。就連那庸俗得總是濃妝豔抹的蓮蓉雙黃月餅,也憑借此良機,小人得誌,遍布大街小巷,前庭後院。
山野中,自在恬淡盛放於高天後土的山菊花,也難得清淨,或披黃金戰甲呈一時之勇,或偏安於東籬搔首弄姿,供文人悲秋緬懷。
聽遠方的女兒傾訴成長的掙紮,不免想越俎代庖,保駕護航,卻總是遭到婉拒,心中除了牽掛,卻也再無能為力。
明年即將離巢的兒子常常陽奉陰違,就如叮囑他懸掛於櫃櫥中的衣物,每每總是以安躺在淩亂不堪的臥室地毯上為結局,略含一絲挑戰的不羈,傲視我的巡查。
朋友轉來名家集錦的《秋天應該做的事》,心靜自然平,天涼好個秋,何等愜意,何等逍遙自在。
隻是有些事,“非不懂,乃不屑 ”。或者說“非不屑,實不願”, 明知不必悲秋,卻還是要偷短短一段繁忙光陰,在已經承載滿滿的心中擠出一個角落,就為了那一刻些許的執念。人究竟為什麽做事,我們做什麽事是不是都為了某種目的?還是隻是於心使然,隻為了一個心安?
秋天的暖陽是最可愛的。齊秦可以是溫潤春雨中的纏綿低回,也可以是淅瀝秋雨中的蕭瑟肅索。那麽許巍就應該是秋日懶洋洋的陽光下的溫暖親切,不像夏日的熱烈霸道,也不像冬日的漫不經心,不悲不喜,恰到好處。走在明媚的秋天的陽光下,就可以悠悠然地聽著那首《曾經的我》。不必喝菊花茶,不必飲桂花酒,不必吃大閘蟹,不必吟詩,不必看雲望天,也不必尋找同路之人,隻是心中存有那麽一點兒感覺,足矣。 (圖片來自網絡,謝謝)
又想起最近才聽起的李健,就猶如冬日早晨的靜謐和清爽,是那種剛剛落雪的早晨,踩著咯吱咯吱的鬆樹林裏的清雪,留一排蜿蜒自得的足印,空氣中可以呼吸到冷清和新鮮。隻是,實在還不太願意想起冬天。
剛剛在微信上找到大學同學群,叫做“我的大學”,這個群名已足以喚起浮想連篇,懷念北京的秋天,懷念北京秋天曾經的蔚藍。北京的秋天應該會有許多陰雨和冷風,隻不過在我的記憶裏,就總是那一片澄淨高遠的藍,還有在藍天微風中搖曳的優雅如扇子似的金黃色銀杏樹,不知比菊花楓葉還要美多少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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