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霜降趕上周日,我沒有懶床的習慣,七點多鍾醒來,在床上輾轉片刻,即翻身下床。捏腳下樓,來到廚房,輕輕地打開通往後院的玻璃門,那想象中的寒氣並沒有迎麵撲來,未免令我有些失望。準備好的一番感慨完全無處發揮,隻能硬生生地咽回去了。想起一句諺語:寒露不算冷,霜降變了天。這個千年農諺在加州完全不靈。加州的居民常年沐浴在陽光下,對四季已全然沒有了感覺。
在地球的另一側,我的家鄉哈爾濱,霜降意味著嚴冬,意味著大雪。在哈爾濱,到了寒露,人們就開始做過冬的準備了,添置冬衣,儲備秋菜。霜降時就已經穿上了棉衣。
記得小時候,媽媽每年都要給我做新的棉襖棉褲,那棉褲厚得杵在那兒可以自己站立,裏麵除了棉花,還裝著濃濃的母愛。哈爾濱有半年的冬天,長得令人厭倦。可是每年過了霜降人們還是盼著 冬天,盼著下雪。哈爾濱人對雪有著一種難以割舍的情感。雪不旦淨化了空氣,同時也淨化了心靈。不知別人如何,看著潔白的雪花,我所想到的都是美好的事物。
離開哈爾濱二十多年了,最最想念的不是家鄉的美食,而是哈爾濱特有的漫天飛雪。這個季節,常常是一覺醒來,窗外一片銀白,媽媽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棉衣,棉褲,棉鞋,圍巾,手套,把我裝扮得滾圓,扔出去都不會摔傷,才肯放我出去。我迫不及待地跑出去,站在雪地裏,揚著臉,任雪花飄落在臉上,嘴裏。那個時候沒有汙染,孩子們在外麵玩,渴了,可以隨手抓一把雪放進嘴裏,沁心的涼爽。那樣的感覺隻是存在於我們那一代人的記憶中。
今天的雪還有人敢吃嗎?雪還會像以前那般純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