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昔聖誕節

      掛彩燈是聖誕節的前奏，彩燈裝飾完畢預示著聖誕節開始倒計時了。今天剛剛和老公忙了一下午，去了三趟Costco，今年的彩燈全部換成了LED，節約能源。

      今年是我們移居美國的第二十二個年頭，每年過完感恩節就開始掛彩燈準備過聖誕節了。二十二年前，聖誕節前夕，一個風雪交加的夜晚，我帶著五歲的女兒，降落在美國愛達荷州的一個小機場，與分別了四個月的老公團聚。小別重逢的喜悅，異國他鄉的新奇，驅散了攝氏零下十度的嚴寒，我感覺有一股熱氣從我內心深處向外升騰，化作一團蒸汽盤旋在我的頭頂，雪花飄落在上麵立刻消融成水。
 
      那天從機場回家的路上，一幢幢掛滿彩燈的房子，一棵棵夢幻迷離的聖誕樹，我仿佛置身於童話世界，憧憬著新的生活新的家。

       印象中的聖誕節是像賣火柴的小女孩那樣的朦朦朧朧的，熾熱與寒冷交織，幸福與淒涼共存，甜蜜與苦澀相融。那是一個怎樣的世界？

       那個時候中國留學生不多，老公就讀的大學為每一位留學生安排了一個友好家庭，幫助新來的學生盡快地熟悉美國，順利開始新的生活和學習。我們的友好家庭夫婦都在學校上班，男的是曆史係教授，我們叫他卡羅斯，女的是營養師，叫瑪麗，他們有兩個兒子，本和麥休。聖誕夜他們邀請我們去他們家一起度過。

       聖誕夜傍晚，卡羅斯開車來接我們。吉普車在盤山道上轉了幾圈，停在山坡頂上的一棟房子前，老遠我就看見窗前有一棵大大的聖誕樹，上麵掛滿了精美的小飾品。房子四周彩燈閃爍，兩隻小鹿，一高一低，有節奏地擺著頭。

       瑪麗和兩個男孩兒熱情地接待了我們，按照事先學到的禮節，我給每個人準備了禮品。瑪麗也送給我們每人一個紅色的聖誕靴子，裏麵塞滿了小東西。還特別送給女兒一個絨毛小熊，女兒至今還摟著她睡覺。
晚餐是瑪麗自己烤製的火雞，還有麵包和湯。瑪麗特別拿出了待客的精美餐具。房子裏彌漫著烤肉的焦香和蠟燭的芳香，溫馨而友好的氣氛化解了語言不通所帶來的不安。

       從那兒開始，我們每年都要裝點房子和聖誕樹。後來又有了兒子，人丁興旺，逢節必過。聖誕節當然是重頭戲，每年買樹安燈，樂此不疲。重中之重是聖誕樹下的禮物。孩子小的時候好糊弄，數量比質量重要，禮物無論大小，不管貴賤，堆滿了就行。記得女兒小的時候喜歡芭比娃娃，每次去商店都看，當年的聖誕節禮物就是芭比娃娃，得到的時候也就是失去興趣的時候，孩子這樣，大人何嚐不是如此，得到的東西不知道珍惜，永遠是沒到手的那個好。

       現在的孩子似乎什麽都有了，沒有禮物可送了，聖誕節為他們挑選禮物真的傷腦筋。孩子們在享受豐富的物質之時，是否感受到失去了什麽，向往和期待是一種樂趣，更是一種幸福，你知道嗎？

       如今孩子長大離巢了，但是聖誕節還是要過的，掛彩燈的興致依舊不減。不是為孩子，更多的是為自己，為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