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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孩子是我,是他,也是你

(2014-03-28 09:47:03) 下一個


nn年前讀過一篇文章,故事很不錯,已經記不清具體內容了,但文章結尾的一句話卻一直記得:那個孩子是他,是你,是我。這裏借來稍稍改動一下,做我故事的標題。
 
故事需要回溯到n年前的一個初春的深夜,一個孩子,獨自走在陌生的上海街頭。他很開心,也非常興奮,他剛剛和一位來自美國的教授見了麵。因為教授的飛機晚點,所以等他和教授在酒店談好後,早已經沒有了地鐵和公交讓他回到在遠郊的朋友家,而當時的他也不能花幾百元錢在酒店開房。但是,他不怕,他心中充滿了對於去美國念書的憧憬和對於未來生活滿滿的想象。
 
他告別了教授,邁向了酒店外的茫茫黑夜,走過異鄉的街區,身體疲憊但腳步輕盈。他心中彷佛充滿著全世界,無數的未知等待著他去征服。
 
原諒我,用了這麽多重疊的詞語來形容當時的他,因為即使是n年後,已經不再年輕的他每每想到那一夜,仍然無比的懷念當時的感覺。
 
漫步一夜後,他和上海的朋友告別,搭乘火車回到自己的學校。遠在加拿大的女友問他和教授談的怎麽樣。他語氣肯定的答複,他不會去加拿大了,將來要去美國開始新的生活。這時的他,驕傲而自負,完全沒有理會電話那端女友不同尋常的語氣。
 
之後的故事就像故事一樣老套,花費了很多精力和時間的他最終並沒有接到來自美國的錄取通知書。
 
他也曾經失落,但他沒有氣餒,因為他有堅定的信念,有遠方的女友,父母和朋友。
 
他找到了不錯的工作,開始在國內賺錢。
 
但是,命運就是這麽奇妙。在他工作一年多後,試著申請的他,接到了加拿大一所大學的錄取通知。不錯的獎學金加上恰好在女友工作的城市,使他沒有了任何猶豫。
 
一轉眼,他來到加拿大已經快兩年了。女友早已變成了他的妻,而他也快要畢業了。
 
這個寒假,他離開零下30度的學校,和朋友一起去美國旅行。他們走過和很多城市,也走過了很多國家公園。旅行很精彩,但是,其實在心裏他一直等待著路過那所他曾經那麽渴望的大學的日子。
 
到達那個城市的那天,天已經黑了,一天的車程,讓朋友疲憊不已。到酒店住下後,他自己走了出來,開車20公裏,來到了那所大學。
 
學校已經放假了,黑魆魆的,看不到幾個人,使他不由得想起了n年前在上海的那個黑夜。
 
他找到了以前那個教授的辦公樓,又找到了貼著那個教授名字辦公室。拍了一張照片後,他歎口氣,走開了。
 
他為什麽歎氣?我想是因為他想到在這過去的n年中,他失去了好多,也得到了好多。
 
對於生命和未來,他已經沒有了當初的渴望與衝動,他不在夢想著去征服整個世界和獲得所謂的自由;對於現在的生活和身邊的人,他反而更加珍惜。他不知道這應該定義為“成熟”還是“老去”。可能他也並不喜歡這樣,可是他卻在不知不覺中變成這樣。
 
在大學裏轉好後,他想起自己還沒有吃晚飯。於是來到大學周圍的一家快餐店。等待的時候,他注意到了自己身邊的女生,年輕的穿著印著大學名字的襯衫的女生,淩亂的頭發,濃重的眼影,亂穿的耳環,偶爾還不耐煩的說幾個髒字。他想到了自己相同的年紀時,坐在中國的大學的教室裏,羨慕著他們。而他們…… 卻隻是如此而已。他感到了悲哀,為自己也為很多自己的同齡人。但是,馬上他又笑了,因為他在這個女生身上看到了將來的影子,準確的說,是將來自己兒子的影子。他知道,他可以回酒店睡了,因為明天還有新的旅程在等待著他。
 
這就是這個孩子的故事,這個孩子是我,是他,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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