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靈十二少
一般性的交流、雜文類
一年一度的JP健康投資周剛在舊金山結束。少爺搞生物醫藥出身，轉商後自然少不了湊這個熱鬧。無論多麽高大上的事情，經過少爺的評點都歸為食色本能。且聽道來。
這個活動持續近一周，目的是讓搞醫藥健康的創新企業和投資人集中見麵談生意。說白了，就是項目和金錢的聯姻。它不是一個會，而是一堆會。會議的地點在舊金山金融區一帶的幾個大酒店。大大小小的會議加上五花八門的招待會、早餐晚餐會等羅列重疊。你在希爾頓開個大的，我在兩條街以外的四季酒店也來一個。酒店會議區有很多房間，主會場能坐幾百人，由大的機構包下，請級別高的人物演講。同一個酒店裏還有一些小的房間，能容納十幾到幾十人不等，其它的機構租下這類房間搞他們自己的小俱樂部。會議的主要活動內容是雙方見麵，約時間談生意。每年世界各地搞健康製藥、投這類項目的人士齊聚，總數估計超過一萬。開會聽演講次要，來的主要是想一網打盡、把想約見的人在這裏集中搞定。怎麽搞定？來色的。
投資雙方談生意要提前約好時間。如果被某個機構邀請參加他們的活動，你可以用他們的會場，就是上麵說的較小的房間。裏麵設幾個圓桌、咖啡飲料羊角酥，做東的機構出錢、出人在那裏關照。你們雙方準時會麵，談完了讓位。這叫約炮，場所比較一般，semi private ，一屋幾床，隱私不好。
機構資源豐富的會布置私密的VIP區。你們談話的內容別人不會聽到，於是檔次升級成閨房幽會。裏麵也許情調高雅、絲竹管樂，點炮的時候無非還是要錢。
酒店走廊布置一些帶電源的辦公桌，投行小開個個西服革履、油頭粉麵，搶占這些位置辦公。人們一半時間是在筆記本上整理東西，另一半就有幾個人占座紮堆，桌邊談生意。這屬於沒有被機構邀請、或者急不可耐，公共場合上演春宮，有傷風化。
酒店進門的大廳是個黃金地段，有很多沙發、茶幾，被人霸占。約好了客戶見麵，買杯咖啡談。少爺稱之按摩沙（發）：在沙發上服務，能不能發兩說，先叫沙好了。這是流螢。
有人比較精明，知道隔牆有耳，於是把客戶拉到沒人的地方。要麽是酒店僻靜的走廊，要麽附近找個背人的咖啡廳。這是暗娼。
酒店外麵有花園，布置宜人。從酒店裏買來點心，找個桌子，三五成群，邊吃邊聊，好不愜意。戶外談生意，這是野合。
主會場裏台上panelists，主持人請幾位高人列座，談行業動向、各自的成功經驗。高人衣冠特色鮮明。其中一位印度裔人士穿灰色西服（穿出來的效果既不正規、也不休閑），紅豔的領帶。台上翹著二郎腿，褲筒露出一環一環綠色的條紋襪（如果條紋是金黃色，那就是金環蛇）。高台上侃侃而談的，那是藝妓回憶錄。
高人談論行業趨勢，言必稱CAR－T。這是近年流行最新花樣，老漢推車（CAR）。
開會的不全是買賣雙方，有很多機構靠他們的交易吃飯。比如搞法律的、財務谘詢的、醫藥審批的等等。他們經常積極撮合雙方，因為有交易這些人才有生意。他們屬於拉皮條的，兼賣春宮藥和潔爾陰。
隔牆有耳，沒有找到單間談生意的跟你一個桌子，同桌的你就把底細聽了去。也許有心、也許無意，這是窺陰。
窺陰不好，傳閑話無妨。同行竊語：某某公司的創始人融資幾輪吃了虧，苦幹多年被清洗出局。這是開公司欲成神功，融資融到了辟邪劍譜。
有的創業公司就在矽穀，老板上會為的是把投資方領回去參觀。百聞不如一見，拉到小窩裏搞定。上賊車的要當心仙人跳。
小會場裏的圓桌會議熱火朝天，半小時一輪換，跟下一桌接著談。那叫換偶俱樂部，你公司開發的那點病毒大家盡染。
大陸投資人成群結隊上會，苦於語言不通、水土不服。有乖巧的機構體察上意，搞中國專場。偏僻之地包一處樓，關起門來、自娛自樂給大家講美國的投資經，湊幾個公司充場麵。人們來沾矽穀的一點仙氣，拚命留影上片片，回去有的吹不說，到底還是自己的人在一起玩得歡。那叫包間集體研讀“肉蒲團”，因為葉公好龍，欣賞不了“查泰萊夫人的情人”。
生意場麵就是一個大party，買賣雙方聞歌起舞。JP 摩根的這個年會逢場作戲，勿論健康，隻見財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