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趙逐夢人
我本燕趙逐夢人，慷慨悲歌唱雄心。縱橫馳騁千萬裏，人生真諦勤追尋。
第四回： 降黑魔子龍強出手，平亂局鮑比獻良策
未曾擊鼓開篇，容子龍念詩一首：
昔日群英戰呂布，
皇叔聚眾旗幟樹。
打鐵還需自身硬，
再招雄才來相助。
合眾驅寡力量大，
敢擎單刀風雲渡。
書接上回。俺駕車飛速趕到火災現場，但隻見警燈閃閃，人頭簇動。遠遠的俺就
看到了現場指揮的警長馬魄力。 在他的身旁還站著一個矮胖子。 俺戰戰兢兢的走到
馬警長跟前。還未容俺上前請安。馬頭兒就高聲喊道，龍哥，來來俺給你介紹哈頭兒。
這是咱鄉裏消防隊的一把手老哈， 他把情況給你說說。 俺趕緊把手伸出去遞給警長
身旁的小白毛老頭兒，像見了家裏二大爺似的搖著哈老的手直個勁兒的說謝謝。白頭發
白胡子的哈老長的一臉子慈祥。初次見麵也沒客氣，上來摟住俺的肩膀便說，老弟，你
今天幸運的很。要不是你有個當過打火兄弟的房客，這回你很可能就看不見這棟樓了。
俺問哈老到底怎麽回事兒。 老哈說有人故意縱火，把汽油從三樓撒到一樓然後點火
逃跑。多虧了住在一樓的一個白哥們兒聞到煙味兒，馬上奪門而出，一連用了四個滅
火器才把全樓大火撲滅。謝天謝地，目前的狀況就是三樓的一個公寓門被全部燒毀，
三樓樓梯燒焦，二樓和一樓無大礙。看樣子是有人尋仇報複。聽到這兒，俺一拍大腿，
得來，您甭說了，俺知道怎麽回事兒了。這事兒一準兒是老唐的老婆辦的。這黑娘們兒，
還真是說得出辦得到呀。俺把今天安迪透露給俺有關老唐大奶二奶的糾結故事簡單的
給馬警長說了一下。 馬警長告訴俺縣警局也派偵探來了。迪迪在屋裏嚇的都尿了褲子。
不知道啥原因情郎老唐今天晚上沒在屋裏。現已經排警犬趕赴老唐大奶住處排查。她
犯案的可能性最大，估摸著馬上就能破案。俺望著依然冒著青煙的大樓和出來進去的
警察以及打火弟兄，搖著頭，仍不能相信這是真的。俺知道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
苦其心誌，勞其體膚。可是老婆作證俺真沒想過去當個黃臉兒唐納川普(Donald Trump)
啥的,就是想繼續保持一家老小的溫飽而已，老天爺沒必要對俺如此大動幹戈？一旁的
哈老看透了俺的心思。拍拍俺的肩膀安慰道， 龍老弟，崩上火。 這就是哥倫布。記住
了哥倫布跟洛杉磯有天壤之別，慢慢學吧。 俺聽了大為不解，問哈老有啥不同，不
都是美國嗎？哈老笑笑言道，都是美國不假，可人跟人不一樣。在哥倫布混你沒兩把
刷子，難。不過，鄉裏有老馬和我坐陣，你老弟有難事兒就言語一聲，老哥哥我能辦
的一定辦。聽到這兒， 俺心裏一股熱流泛起。你看看， 身為鄉消防隊一把手的哈老
把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 俺何怨之有？哈老，不知您在黨不在黨？您要是在黨，
那一定是模範黨員呐！
John Harris 哈老。 鄉消防隊頭兒。也是俺的好朋友，好老師
一個小時後，警察和消防都陸續撤退，俺身邊兒隻有黑哥們兒鮑比和他的女朋友
妮姬（Nikki）。鮑比嘟嘟囔囔的叫罵著說俺早就料到這麽回事兒，老唐的老婆老虎
見了都繞著走。迪迪泡上老唐那就是作死呢。俺沒再理會鮑比，琢磨著這會兒該做做
家訪了，看看迪迪的情況，看看這場火災造成的內部損失。鮑比也跟了上來。大樓的
前門已經被打火弟兄門給卸了。大樓走廊裏燈光混暗，滿地都是銀白色的滅火泡沫
形成的粉層。上樓的樓梯黑乎乎的，看樣子燒的還真不輕。再看位於頂樓三樓迪迪家
的門，防火的金屬包裝門已經被燒得變了形。屋裏也是一片狼藉。 俺心想火苗子能把
鐵門烤成這樣，而大樓竟然大體無損，莫非是上天帝哥看俺姓劉的不容易，讓祝融
老兒手下留情？ 迪迪，迪迪！ 俺高聲朝屋裏喊了兩嗓子。 從裏麵臥室走出了臉都看
不出啥模樣的迪迪。 她走上來抱住俺放聲大哭。身著薄薄的睡衣，把俺抱得緊緊地，
讓俺渾身的不自在。除了家裏的老婆，這輩子還真沒被異性如此切貼的擁抱。俺拍拍
迪迪不停抖動的肩膀，安慰她別難過，一切都會好的。嘴上哄著迪迪，俺心裏琢磨著
今天迪迪答應要付拖欠的房租，該不會因此而泡湯吧。少許鎮靜下來的迪迪咬著牙
抽泣著對俺說她知道是誰放的火，對方隔著門縫把汽油澆進門縫裏再點火，這分明是
非要置她於死地。她絕不善罷甘休，隻可惜她昨天晚上把那張支票放在門口，如今恐怕
也變成了一片兒灰。你看看，想啥來啥。俺剛想到租金的事兒，迪迪的支票就變成了
火灰。芝麻掉進針眼兒裏，巧極了。 得來，啥也甭說了。俺輕輕的推開貼在俺身上的
迪迪，勸她啥也別多想。這屋裏彌漫著濃烈的煙夾雜著汽油的味道，俺詢問迪迪是否有
其它地方暫且忍一晚上，別再躲在這屋裏被熏出點兒好歹。迪迪說她的表親正開車趕來
接她，她收拾一下就投親去。站在俺身旁的鮑比自始至終一言不發。 待俺走出大樓，
他才說您可甭聽這女人的話，這四棟樓裏住著的所有房客，喘氣兒的加上不喘氣兒的
都知道這黑女人一屁仨謊，嘴裏沒一句實話。說不定整件事兒是她夥同老唐搞得苦肉計。
俺問鮑比此話怎講？ 鮑比無比氣憤的說迪迪每天的工作就是每家每戶挨門借錢。借了
也不還。天天有債主子上門打鬧。上個月向他女朋友借了五塊錢，說三天都沒吃飯，連
床上招呼老唐的力氣都沒有。說好了月初還，妮姬為討要這五塊錢，天天往迪迪家跑，
個兒都磨矬了，一個子兒都沒要著！ 聽說迪迪在外邊也欠人很多錢。她演這一場苦肉計
能理所當然的把一身的債都抖掉。反正樓也不是她家的。聽完鮑比的話，俺當時並沒作聲。
憑俺本能的感覺，迪迪耍苦肉計的可能性比較低。常言道水火無情。憑她迪迪那點兒水平
要玩兒高科技可控火災恐怕不夠，搞不好還要把小命兒搭進去。 她到處借錢正說明她無比
熱愛生活，還沒想就此一了百了。但是，繼續留她在大樓裏必定是個禍害，如不早日趕走，
說不定還要出啥幺蛾子。就這麽著。馬上著手趕人。
看官，書說到這裏，俺要浪費您兩分鍾的時間科普一下在美國驅趕房客的法律常識。
盡管五十個州有關法律稍有不同，但大體相似。 鄙人在美國走南闖北，以這幾年攢下來的
經驗而論，俄亥俄州的房客驅趕法律程序對房東和房客來說都相當照顧，比起加州和印第安
納州來說好過很多。租房之前，租房合同的起草一定要考慮周全。 坊間很多小業主隨便
到文具店買本印現成的的通用租約，或上網下載別人的範本。這種做法固然省錢，但是
由於是通用商業範本，起草人又有免責但以書，所以不可能做到麵麵俱全，更不可能
因地製宜，結合當地的法律做到滴水不漏。所以，燕趙客誠勸各位華人房東務必在租房協議
的起草上花點兒錢，讓房地產律師或通曉當地法律的能人搞個護身符，可省卻將來很多不
必要的法律麻煩和律師費。在俄亥俄州的富蘭克林縣，每個月一號是房租到期日。 原則上
一號下午五點辦公室關門前租金收不到，第二天就算晚付。如果您想趕人，第二天就采取行
動。 具體的步驟是
第一步： 按照俄亥俄州政府提供的格式給要趕的房客發出限付令 （ 3-Day Notice )
三日內（周末和法定節假日扣除）仍未收到房租及晚付罰款全額，馬上到縣民事法庭提告。
法庭當時排定第一次出庭聆訊日期及時間。一般最多兩周內及開庭。
第二步： 以法庭傳票為準，按時出庭聆訊。業主是公司者必須有律師陪同。如無異常，輪值法官當庭
判決。若房東勝訴，馬上交錢辦理限搬令。
第三步： 縣警在兩個工作日內將紅色限搬令張貼在違約房客的門上昭示天下。你作為業主和經理要務必
注意紅色限搬令上的最後搬離日期與時間。五日內房客仍耍賴，房東可自行或通過律師電告縣警
上門趕人。
第四步： 房客自動搬離。否則通知律師或縣警上門直接趕人或逮捕。
從提告到縣警趕人，依鄙人的經驗在富蘭克林縣一般也就是二十多天的時間。 本人來到
哥倫布後，有幸找到了年輕貌美活潑可愛的意大利裔女律師艾麗莎( Alicia Zambelli ).
美國康奈爾大學化學係畢業的艾麗莎冰雪聰明，口齒伶俐， 她陪著俺幾年間打了三十
幾場官司，場場完勝收官。收費也不貴。真是哥倫布廣大受苦受難的公寓業主和經理們
的貼心人！
艾麗莎.讚百裏 (Alicia Zambelli)
天亮後， 俺撥通了黑哥們兒安迪的電話，約他到公寓大樓不遠處的咖啡館Tim Horton
小續。電話那頭兒的安迪嘿嘿樂了。說老弟呀，咱甭喝咖啡了。幹脆直說。是不是老唐和
迪迪的事兒讓你鬧心。安迪又告訴俺說老唐淩晨給他打了個電話，告訴安迪他目前正在
四處躲藏，不是怕條子，而是迪迪家裏那些急了眼的親戚們正四處撒網找人，聲言要活捉
他和他老婆然後點天燈兒。嚇死人了。老唐懇求安迪給迪迪打個電話，告訴她放火燒人這
事兒跟他老唐丁點兒關係都沒有，他依然愛著她。末了，安迪對俺說，兄弟，這迪迪可不
是省油的燈兒，建議你把她趕走，越快越好。 俺對安迪說兄弟我正想如此，但驅趕房客
需要時間，這當中萬一老唐和迪迪等一眾人馬當中有誰心裏憋火到大樓再放一把火，俺真
是吃不了兜著走。 俺個人的事兒小，肩膀頭子上哥們兒及其家人的重托俺可傷不起。安迪
在電話上悶了會兒後說，你可以找找在公寓周圍到處混的黑小子零花錢試試。
各位，這位江湖大號叫零花錢 ( Small Change ）的黑小子到底是誰呢？不瞞您說，到
今天俺也不知道他的真命真姓。不過這些都不重要。聽安迪介紹，這位名噪一方的黑混混
那可真是吃喝嫖賭抽奸懶刁滑油。平時裏販毒，給妓女充當馬夫， 沒事兒幹的時候就
唱包公給人斷案。 時不時還玩兒一票行俠仗義的活兒，替人講數收數。 富蘭克林縣的
監獄哪就是他的姥姥家， 有事兒沒事兒就得去逛逛。鄉裏的警察有事兒都不用捉人，打個
電話他就到，跟有說有笑的製服兄弟們聊上兩句就坐他們的車回姥姥家過年。 親的跟一家
人似的。幾年以後俺才知道，原來這小子是馬警長多年培養出來的黑人區臥底！安迪
電話上建議俺找到零花錢求助，花點兒小錢兒，事兒一定辦成。零花錢到底咋辦他自有
分寸。俺撂下電話，心裏像踩了棉花一樣沒底。活了這一輩子，除了電影上看到黑幫
收錢替人出頭外，還真沒想到幹這事兒。但眼下這情況走法律路子不知道要耗多長時間。
不妨先談談看。會會這大名鼎鼎的零花錢。有譜就辦，沒譜就算。
打定了主意。 早上來到辦公室俺就招呼黑小子鮑比過來。 關上門開門見山對鮑比說
俺想找一個叫零花錢的人，他可否知道這位神聖。鮑比聽完倆眼珠子掙得都快掉下來了。
說頭兒，克裏夫蘭大道上誰不知道他。這家夥是請神容易送神難，最好別招惹他。這四棟
大樓裏的單身女人不管黑皮白皮全都讓他睡光了，男人們見了他都繞著走。妮姬的屁股
讓這小子摸了好幾回。 要不是自己天天在家，妮姬今天生的孩子都不知道要姓啥。俺聽完
哈哈一笑，告訴鮑比不必擔心，俺絕不會引狼入他室，就是想見個麵，看看大家針對
迪迪的事兒有啥共識。俺隨手從兜兒裏掏出二十塊錢大票兒遞給鮑比，吩咐他馬上行動。
鮑比接過綠票兒，一臉子不情願走出屋門。俺做到辦公室後打開電腦開始給國內的兄弟
發電郵，匯報著走馬上任伊始所發生的一一切切。
不到半個時辰，辦公室外麵有人敲門。打開門，人還沒看著，一股子濃重的尿騷氣
撲鼻而來。第一個是鮑比，站在他身後的自然是如雷貫耳的零花錢。 瞅這位，身高足有
六尺。一頭的爆炸式卷發，寬鼻闊嘴，兩眼角兒還掛著米粒兒大的眼屎。那模樣要多
難看有多難看。活生生的一副凶神惡煞的京劇臉譜，真像是張飛再世，李逵重生。進得
門來，雙方剛寒暄半句，大個子就問俺有啥事兒。俺讓完座，簡單的把迪迪的事兒說了說，
並強調是安迪讓俺找您。說您一定有辦法請這姑奶奶早日搬家離開。大個子一翻眼皮，
很不以為然的說這事兒簡單，給她兩三百塊錢，迪迪保證嘛溜走人。 廢話，俺聽了心裏
罵道。 這是什麽他媽的狗注意。三個月租金收不上來還要倒貼給她錢，天理何在？倒不是
心疼這幾百塊錢。 有這先例一開，後邊兒的房客都知道新來的經理傻大頭，有樣學樣，
這買賣還有法做嗎？堅決不行！俺心裏注意打定，又問大個子除了給錢是否另有高招？
大個子搖搖頭說硬招兒在迪迪身上不好使。 一來是老唐在黑人社區小有威望，撒個網查
個人很容易； 二來是迪迪的表哥是當地黑人幫派 “ 二十四街小子( 24 street boys)”的二
當家。迪迪要是有個好歹，二當家肯定替她出頭。他零花錢這兩個人都得罪不起。俺起身
向大個子道謝。零花錢一看啥戲也沒有，也起身離開。臨出門問俺身上有沒有七毛五，他
老人家要出門辦事兒身上沒有公車費。 俺從口袋裏摸出一塊錢遞給了大個子並握手道別。
鮑比目送零花錢下樓。衝著其背影伸了伸中指。轉身關上門對俺說這就是賤人零花錢。
這麽大的人幹點兒啥不能掙錢？ 見誰都要七毛五，怪不得掙了個零花錢的美名。俺沒理會
鮑比，站在辦公桌後望著窗外克裏夫蘭大道上川流不息的汽車，心裏快速思考著下一步的
行動。官辦太慢，怕夜長夢多。目前看來不太可取。解鈴還得係鈴人。最後俺決定還是找
迪迪談談。也許能有突破。注意打定，俺馬上指派鮑比到迪迪處請人。五分鍾不到鮑比便
回報迪迪家大門緊鎖無人應答。對了， 俺忘了迪迪淩晨告訴俺說她要到親戚家暫住。於是，
吩咐鮑比多加留意，一發現迪迪，馬上告訴我。
一連三天過去了，迪迪仍未露麵。難道人已開溜？俺心裏一動，馬上想到這可能是迪迪
在玩兒早出晚歸調虎離山的伎倆。白天大門緊鎖貌似無人，晚上偷偷回來該幹啥幹啥。誰會
大半夜上門催租金呢？想到這兒， 俺心裏一套作戰計劃已開始成形。俺告訴鮑比今天晚上
務必費心在十一點左右察看迪迪房間的窗戶，看看是否有燈光。接過俺手裏的票子，鮑比
笑著說頭兒您放心，今天晚上俺不睡覺，專盯迪迪的窗戶，一有情況馬上給您老打電話。
安排停當，打發走鮑比，俺就伏案疾書，開始起草整體大樓的裝修工作計劃。
一天一眨眼兒就過去了。俺回到旅館一夜無話。第二天一上班鮑比就匆匆上門來，告訴
俺迪迪的公寓窗戶不到九點就亮了。他在樓下還能聽見有男有女的說話聲。俺謝過鮑比。
便問他願不願意跟俺一塊到迪迪對麵的房間搞裝修。工錢好商量。鮑比哪有不願意的份兒。
一口就忙不迭的答應了。俺告訴她哪個房間沒有鑰匙，恐怕要用撬杠打開門。鮑比說這種事
兒在芝加哥老家幹多了，小菜一碟兒。他家裏就有現成的小撬杠，隻要俺一句話，一分鍾內
這門兒就算開了。下午五點左右，俺從沃爾瑪買了個嶄新的微波爐。打開包裝箱，在微波爐
底部用黑粗筆寫下公司名字，電話以及地址，並特意抄下產品係列好。然後讓鮑比抱著來到
迪迪公寓所在的一號樓。 不愧是芝加哥出來的，鮑比從又肥又大的褲子兜兒裏掏出一把一尺
來長的兩頭翹，把平的一頭兒強插入裝鎖的門縫，一咧嘴，一蹬腿，嘎吱一聲門開了。俺讓
鮑比開始把屋裏的破破爛爛全扔到房間的一角，用掃帚清掃整個公寓。忙活到八點，俺吩
咐鮑比收工。鮑比問，頭兒， 這門咋鎖？俺一擺手告訴鮑比說你累了，剩下的甭管了。回去
早睡覺。明天早上六點停車場等我。送走黑小子，俺把嶄新的微波爐放在離門口很近的地方，
又在微波爐上放了幾個二十五美分的硬幣及一盒黑人愛抽的新港牌香煙，虛掩住門就離開
了。坐在停車場的車裏，俺又呆了半個來小時，沒看見一號樓有人進出就開車走了。
早上五點半，俺離開下榻的旅館來到公寓樓。老遠就看見鮑比站在停車場賣單兒。兩人
見了麵，俺告訴他咱們今天早幹早歇著。省得妮姬嘮叨。上的樓來，推開依然虛掩的房門，
微波爐，硬幣，香煙統統都不見了。鮑比很著急，直後悔昨天沒能幫俺裝上鎖。俺不動聲色，
告訴鮑比敲迪迪的門，要是不開就猛砸門。鮑比得令而行。半天的功夫迪迪房間的門才開了
縫兒。俺一看，是迪迪！於是馬上先衝迪迪道歉，這麽早打擾她， 但是因對麵公寓門被撬，
房間裏嶄新的微波爐也丟了。而這層樓上隻住著她一人，希望給提供點兒線索。 迪迪睡眼
惺忪腦袋直搖，一口一個啥都不知道。 俺指著走廊地板上的腳印對迪迪說，你看這黑乎乎
鞋印從這門直到你家的門，你能說啥都不知道。要是這樣俺隻好打911了。說到這兒，屋裏
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房門打開，一個同樣是瘦高瘦高的黑人男子穿著褲衩走了過來。
邊走邊說對不起。見到俺他主動自我介紹說他大名安東尼。昨晚回來見對麵房門開著，門口
又有個微波爐，於是就推門取貨，想熱點兒宵夜。正準備早上到辦公室報告此事。俺問道
微波爐現在何處？ 瘦高個兒走進裏屋搬出了俺昨天下午剛買的白色小機器。俺掏出兜兒裏
準備好的數碼相機，馬上拍了照。告訴迪迪八點鍾到辦公室見俺，有話要說。差五分不到八
點迪迪就出現在二號樓辦公室門口。 見到俺先道歉。直個勁兒罵安東尼混蛋，敗壞了她清
白的名譽。俺微笑著看著迪迪，等她把話說完。然後，俺從椅子上站起來，單刀直入問迪迪
是馬上搬家走人還是讓鄉裏警察來一趟。 迪迪連忙擺擺手說不用麻煩鄉裏，她馬上開搬，
明天中午之前一定騰空，還保證把房間打掃幹淨。俺說那好吧。俺初來乍到，不想得罪任何
人。若如此，則皆大歡喜。但是，君子一言，響屁一聲。明天中午時分要是拿不回鑰匙，
可別怪俺翻臉。
翌日中午，迪迪果不食言，親臨辦公室雙手把公寓鑰匙繳還給俺。為表示俺對她言而有
信的欣賞，俺告訴迪迪哪台嶄新的微波爐就算是俺的禮物送給她了。 迪迪猛勁兒擺著手，
直言堅決不要。好家夥這東西真禍害人呐。誰要它誰倒黴。俺心裏直笑，看來這迪迪還真
明事理。隻要你要了這東西，是偷的還是送的就看別人咋說了。能看出這點兒門道說明這
個女人還真不簡單。送走了迪迪，俺長長的出了口氣。要跟中國人鬥，黑哥們兒還稍微差
點兒火。趕走了迪迪，下麵的房客該如何管理？ 接下來很快就要大規模裝修，房客不管好，
工作就很難順利推進。溜門撬鎖，小偷小摸的事情必須杜絕。但是，俺一個新官上任，又
不是當地人，如何迅速服眾呢？公寓的新管理不是光拉著新布條就行，而是要讓現有的房
客和新房客切實感覺到新東家管理的不同。要想達到這一目的，三十六計裏那一條好像都
不適用。正琢磨著，鮑比推門進來，告訴俺迪迪連人帶車都走了。俺問鮑比，要是你今天
當了這公寓的新經理，你想先幹啥？ 鮑比思索了一下，便衝著天花板說俺會在停車場擺幾
個桌子，到不遠的中餐館要幾個甜酸雞，芝麻雞，左宗雞和雞肉蓋澆飯，把所有房客都請
來開見麵會。邊吃邊聊邊定新規矩。黑人一輩子就愛吃這幾種雞。俗話說吃了人家的嘴短，
拿了人家的手軟。吃了您的雞，看它日後誰還敢再搗蛋。俺撲哧一笑，罵道你個吃貨，想
吃中餐你狗日的就明說，用得了拐了這麽大的彎兒？ 罵歸罵，俺又覺得這黑小子主意不錯，
這就是毛主席曾經教導我們的群眾路線。和廣大人民群眾打成一片就能所向披靡，勇往直
前。對，就這麽辦！
這真是
巧計輕施拔鐵釘，
子龍小功初告成。
敢問前方路何在？
鴻門設宴探究竟。
要知後事如何，且聽燕趙客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