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斯貓

It's the time you have lost for your rose that makes your rose so important
正文

記憶中,那棵顛倒眾生的校草

(2014-01-13 19:45:44) 下一個
其實我本來是想寫那些年,那些草兒的,不過說那麽多草兒太累了,今天就先說這一棵吧。

這個故事發生的時候,我15歲,高中最後一年。

我的同桌,也是我當時最好的朋友,麗麗,是學生會衛生部部長。我呢,是宣傳部的。

那一屆,我們這所百年老校,有個風雲人物,是個男孩子。這個男孩子是個體育全才,當時囊括了我們學校運動會各項體育比賽幾乎所有的第一名次。更要命的是,這個男孩子,還長得出奇的好。到現在我都還能記得他那雙漆黑的,會說話的眼睛。他看著你的時候,口未開,眼已笑。這個男孩子的性格脾氣,還特別溫和友好。在那個以白皙為美的豆芽菜年代,他的肌膚永遠是健康的小麥色,他的身姿是那樣的健美矯健,他的身上永遠是幹淨清爽的味道,即便是剛剛跑完800米。

在我的學生年代,也隻有這個男孩子,可以稱為當之無愧的校草了。這是個我見過的不多的各方麵都幾乎完美的男孩子,畢竟,能顛倒眾生的男孩不多呀。 好在,我本來就開竅比較晚,又早了兩年念書,所以這棵顛倒眾生的校草,沒有顛倒過我。:)

校草當時是體育部部長,和我們同級不同班。本來也不會有太多交集,可是呢,在高中的最後一年,學校要求衛生部長和體育部長一起在課間眼保健操的時候,在整個高中部巡視監督所有學生。我們學校校風一直很好,愛念書的好孩子很多,也直接或間接造成了很多近視眼。

於是麗麗就開始了和校草每天早上10點全校課間眼保健操的時候,一起在教室樓裏巡視。 我不知道麗麗的命運,是否在她和校草巡視的第一天,發生了轉折。反正最後成績那麽優秀工作能力超強的她,高考失利進了一個很一般足以讓她幾乎痛不欲生的學校,也是事實。

我一貫的自由散漫,讓我做什麽事情都不是太專心,包括眼保健操。最好的朋友麗麗,當然也就睜一隻眼閉一支眼從來不記我過。 那時候每天做操時候看他們倆個在教學樓的長廊裏從我們班教室窗門外走過,也是一道美麗的風景。 然後我的好朋友麗麗就直接從一個愛學習愛勞動的好孩子,變成了一個小“花癡”。:)在這裏小花癡是褒義,我們誰沒有年少輕狂過,誰沒有癡情過呢。

我想這麽多年來,我之所以成了我眾多女友不同階段的最放心最喜愛的情感傾述器,絕對是和麗麗的這次戀情有關。那個時候,幾乎每天每時每刻,隻要她能逮著我,她所有的話題,一定都是關於校草。譬如他今天對她說了什麽啦,他今天早餐吃什麽啦,他今天看著她笑了幾次啦。。。她在說到這些的時候,臉上是無比的快樂和幸福,我再不開竅再遲鈍,也看得清清楚楚了。

聽她不厭其煩地述說校草每天的光輝事跡倒還好,讓我頭疼的是,每次她美滋滋地稍告一個段落,總是要我來替她分析他每一句話的意思,分析他是不是也喜歡她。

我那時候,真的還是一個玩心很重的小孩子。對我來說,在學校裏最主要的事就是玩了。要我來分析一個幾乎完全不了解的男孩子,實在是勉為其難呀。可是麗麗不管這些,她也沒有別人可以傾述這個天大的秘密呀。於是她又養成了我沒事喜歡看人的臉色表情的習慣,因為我得替她分析他每一次看她每一個微笑的特殊意義呀!天呢,當時真的夠累的,我對校草不感冒呀,我幹嘛每天都要看他呀?不過為了深陷情海無法自拔的好朋友,也隻好這樣了。

就這樣看了一段時間,我實在看不出校草對麗麗和對別的女孩們有什麽不同。他永遠都是那麽彬彬有禮,眼睛裏永遠都是溫暖的笑意,誰讓他幫忙都不用說第二遍。所以有一天麗麗又問我校草到底是喜歡她還是不喜歡她的時候,我說,那你自己問問他唄!

然後從不臉紅的麗麗的小臉居然漲紅了:這個,怎麽好意思問呢?

哦。。。想想也是啊,這個還真不好問。你問他喜歡嗎?他要是回答不喜歡,你到哪兒去找洞鑽呢?他要是不喜歡又不好意思直說,那不是為難人家嗎?

這麽一想我也沒辦法了。

結果過了幾天快到周末的時候,麗麗喜滋滋地告訴我說:這個周末我邀請他去我家做客,他答應啦,你也一起來。

我趕緊搖頭:不行不行,我不要去做電燈泡。

麗麗說:你一定得來,是他說的。

哦。。。奇怪了,我又不怎麽認識他,難道他也怕羞?

那天下午放學,剛出校門呢,就見校草遠遠在那裏好像在等人。沒想那麽多,我直接就走過了他,然後就聽到他在叫我。 轉過頭看著他,真的是英氣逼人呀。

他問我麗麗是不是和你說了這個周末我們一起去她家?我說是啊。 他說那好,我禮拜天早上8點到你家樓下等你。再見。 說完他就準備走。我說給你下我家地址。他說不用,張張住你家隔壁樓,每天在臥室能看到你家陽台。

啊?!他說的這個張張我也知道,隔壁班的一個男生,和校草等一幫男孩常一起玩的。隻是從來不知道他住我家隔壁樓。。。

然後就到了周日早上。8點下樓的時候,校草已經在樓下等著了。

我記得那天我穿了條淺粉色的連衣裙,校草呢,是天藍色T恤和藏青色西裝短褲。他的一個手插在褲袋裏,頭微微仰起,微笑著看著我下樓,問我:早餐吃了嗎?

我說吃了,你呢,他說我也吃了。

然後我們就一起往車站走。在這之前我們從未單獨在一起過,也從未直接對話。但是很奇怪,可能是因為麗麗幾乎每時每刻都在告訴我有關他的點滴,加上每天替麗麗觀察他的緣故,走在他身邊一點都不覺得陌生,好像是相熟多年的老朋友。

我們兩個一邊走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很快到了車站。坐上車之後,還是繼續聊天。很快就到了該轉車的地方,沒想到剛下車居然下起了傾盆大雨,下一部車還沒到,車站也沒有個避雨的地方。見我不知如何是好,校草沒有遲疑,拉起我手就往不遠處的一個小店跑。等我們跑到那裏,小小的店裏已經擠滿了來避雨的路人,都沒有地方站了,我們隻好擠在外麵的屋簷下。

雨很大,又起風了,薄薄的連衣裙幾乎全濕透了,我冷得有點發抖。這時一個溫暖的手臂伸了過來,把我攬住。我轉過頭,看到了校草那雙亮晶晶的眼睛。在這之前,我從未和任何一個男孩子有過如此近身的接觸。然後我就看到校草的眼睛盯著一個地方看,欲言又止的樣子。我隨著他的目光往下看了下自己,天呢,淺色的連衣裙因為幾乎濕透已經緊緊地貼在身上。。。我的臉頓時熱了起來,趕緊抱住自己,頭都不好意思抬起來了。

好在一會兒車子就來了,校草拉著我的手跑上了車。

很快就到了麗麗家,麗麗看到校草,真的是又激動又快樂。她母親看我們淋得濕透,趕緊讓我們去洗澡換衣服。在麗麗家那天很快樂,她母親做了好多好吃的給我們吃。我記得晚餐後,麗麗和她母親,還有校草,我,我們四個一起圍著餐桌聊天。

在愛戀中的女孩都是傻傻的吧,但是我想那晚麗麗的母親一定看出來了。我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因為大家在說話的時候,校草一直在專注地看我,眼睛亮亮的。其實我對他,雖然也驚豔,雖然也喜歡,但遠遠不是麗麗那樣癡迷的愛。但是麗麗好像一點都沒有看出來的樣子,到現在我都還能記得那個晚上,在溫暖的燈光下,沈浸在愛戀中的麗麗那光彩照人的幸福的樣子。。。

我們在麗麗家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麗麗萬分不舍的送別了我們。我和校草就回家了。

後來發生的故事,對麗麗來說,是憂傷的。麗麗癡迷於校草,整天神魂顛倒的,而校草,我現在都不確定,他是不是有過一點喜歡她。校草對麗麗,始終客客氣氣,保持著距離。因為工作的關係,他們幾乎天天見麵,但是麗麗的愛,從來都沒有得到過回報。驕傲的工作和交際能力都超群的麗麗,在校草麵前,是卑微的,不足道的。麗麗因此日益憔悴,後來高考失利,原本成績優異的她進了很普通的大學。

至於校草,後來來找過我幾次,因為麗麗,我也不可能和他有故事。後來進了不同的大學後,他也和我通過幾次信,鋼筆字寫得真是漂亮,龍飛鳳舞的。他後來還帶我到他大學校園去玩過一次。再後來,我已經不記得我們之間是怎麽失去聯係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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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波斯貓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藍色D多瑙河' 的評論 :

哈哈,咱們是一樣一樣的。。。 :)
波斯貓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曉青' 的評論 :

謝謝曉青!你的背影真是美麗又飄逸呀,每次看到都很喜歡!:)
藍色D多瑙河 回複 悄悄話 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貓貓啊,這個故事也應證了我的觀點,愛情不是奮鬥出來的, 可能我一直比較懶 :-)
曉青 回複 悄悄話 你的故事都很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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