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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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識的凱文(1)

(2016-03-18 10:35:44) 下一個

   認識他是剛來美國的時候,我們曾經在一個餐館裏打工。那時候大家都有一個英文名字,便於互相稱呼,或者是客人稱呼。他告訴我,他叫凱文。

在一起打工的日子是快樂的,餐館有時候特別忙,也有時候不忙,忙的時候我們會互相幫忙,而不忙的時候,我們都會聚在一起聊天。
 
30來年以前來美國的人是沒有什麽錢的,打工似乎是每個人的必由之路。那時候大家都是買的舊車,所以在你要發動車的時候,車卻說什麽都不反應也是常有的事兒。那時候哪兒有錢叫人把車拖走去修理?都是大家互相幫忙,接送一下需要的人,然後等第二天有誰懂點車的人再幫忙修修車,能對付著再開起來就好了。
 
現在回想起來,好像那時候挺難的,其實在當時,還真沒有像現在想起來的時候感覺那麽難過,也許是因為年輕,也許是因為來之前的生活也沒有那麽輕鬆吧。反正很多那時候的困難,現在想起來都是很難得的經曆了。也因為那時候的一些經曆,大家成為了今天難以結交下的好朋友,那種朋友,真的是從心裏互相認可的。
 
我跟凱文的友誼可能就屬於這樣的吧。
 
記得那是一個星期六的晚上,我們在餐館裏整整忙了一天了,再忙一會兒也許大家都挺不住了。下班了,大家拖著疲憊的身體往外走,準備開車回家,趕緊休息。我坐在車裏穩了穩神,剛剛準備出發呢,就聽見有人敲我的車窗玻璃,嚇了我一跳,那時候已經是快半夜了。
 
我仔細一看,是凱文。我搖下了車窗,他說:“琳達,我的車發動不起來了,馬克今天能送我回去,但明天早上他不能接我,他建議他送我,你明天早上去接我一下,你看你方便嗎?”馬克也是我們一起打工的工友,他家住得比較遠,而且跟凱文不在一條路上。我家裏凱文住處不遠,但他家比我家到餐館遠一點點。
 
我們隻知道大概誰家住在哪裏,卻不知道具體的位置,因為那時候沒有時間互相串門呢。我想了想,與其第二天早上要去接他上班,不如今晚我順路帶他回去的更好,這樣明天我也能順利找到他家,不然我怎麽知道他家到底住在哪裏呢?那時候我沒有手機也沒有電腦,隻靠家裏電話,無法很準確地找到別人的住處的。
 
想到這裏我說:“凱文,還是我今天送你回家吧,這樣明天早上我接你也方便,至少我知道去哪裏接你。馬克家住得遠,你讓他走吧。”凱文聽我這麽說,非常高興,一邊跟我客氣著:“那就麻煩你了,太好了,謝謝哈。”然後跑著去跟馬克告別。
 
送凱文回家的路上,凱文一直安安靜靜的。我說:“凱文,你不太喜歡說話?”他說:“沒有啊,我就是有點累了,也怕打攪你。”我心裏想,也許他坐我開的車,有點不放心我的開車技術吧。因為他是一個非常謹小慎微的人,我們平日談論起開車的笑話,他總是會告誡我們,開車必須要遵守交通規則,那時候他比我們這些人年齡稍微大幾歲。
 
那以後,我還接送過他兩次,已經記不得因為什麽了。後來我和凱文好像熟悉了很多,他有時候會問我一些關於做太太的心理問題。那時候我也沒有多大,而且對於這樣的問題想得不多,隻是盡我所能地回答他。有時候他會若有所思地說:“哦,原來是這樣啊。”也有時候根本不出聲。
 
打工的時光過得很快,我們這夥人很快各奔東西了。
 
那時候大家幾乎都沒有手機,互相留下的電話號碼也都是家裏的電話,住在公寓裏的時間總不會太久,所以慢慢地大家的聯係自然而然地就斷了。
 
幾年以後了,記得有一次我去中國超市買菜,意外地遇到了一個過去一起打工的工友戴安娜,跟她聊起來了我們的那夥朋友。馬克大學畢業在紐約找到了工作,搬走了,麗薩嫁給了一個美國人,去了夏威夷,安娜大學畢業在加州找到了工作,也搬走了。
 
我突然想起了凱文。”戴安娜,你還記得凱文嗎?“我問。”當然,誰能不記得他?他畢業後找了一份工作在洛杉磯,他去了那裏,但前兩年吧,他離婚了,自己又搬回了這裏,就在咱們州的另外一個市裏,這是前幾天馬克來這裏出差,聽馬克說的。馬克跟他一直有聯係的。”“是嗎?怎麽會這樣?”我有點吃驚。“他比咱們大,出來之前就結婚了,太太帶著孩子後來的。聽馬克說,他們夫妻感情一直不怎麽好,總是吵架。”戴安娜平靜地講著這些。我卻突然想起來,跟凱文在一起的時候,他曾經問過我一些關於做太太的心理。也許那時候他們就有問題了。
 
見到戴安娜的時候,我們生活都發生了徹底的改變了,當然人也都變化了,雖然互相還說著“你一點都沒變”的鼓勵話,其實心裏都明白,這些年的奮鬥,還有歲月的洗禮,每個人都逃脫不掉地在變化著。
 
那天跟戴安娜在超市裏坐著聊了很久,都是我們過去的那些人和事兒,現在想起來都感覺特別親切呢。(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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