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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想不明白,美麗為什麽每次都隻給我一句話兩句話的回信,難道她真的那麽忙,在我看來,隻要坐下來寫,多寫幾句話根本不是問題,尤其是那天,她在線,跟我說了一句話就下線了嗎?還是說有什麽別的原因,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跟美麗見過麵了,互相有了在網上聯係的方便,其實一切也都恢複原樣了。
轉眼之間冬天到了,我想到加拿大的冬天特別冷,於是在一次寫信給美麗的時候,我說:“美麗,加拿大的冬天特別冷吧?聽說經常下大雪,你有沒有拍點雪地裏的照片,如果有,寄過來一張給我看看吧,咱們這裏很少能看見大雪。”跟以前一樣,美麗很久都沒有給我回信,我想,這個家夥怎麽了?於是我有一天值班的時候又給她寫了一封長信,我說了很多國內的情況,也照例問候了她,在信的最後,我這樣寫到:“美麗,我知道,以你我的友情,寫信與否,接到對方的信是不是一定要寫回信,這個其實根本不重要了,因為我們彼此都在對方的心裏呢,而且早就深深地紮下了根了。說實話,現在就是想要把我們對方從自己的心裏拔掉,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了。我不知道你,反正對於我來說是這樣的。”
我寫下了上麵這段話的時候,心裏其實挺難受的,我感覺,美麗離我遠了,我也不知道她究竟為什麽這樣對我。現在人們都知道,隨著社會結構的變化,人們的思想也在變化著,這也是普遍現象,尤其當眾多的人都移居海外和出國的人越來越多的情況下,這樣的現象越來越明顯了。可是那時候還沒有現在這麽明顯,我卻先從美麗的舉動上感覺到了不同,也正因為如此,我那時候心裏似乎很難接受。
如果說美麗的變化讓我感到有些失望,這是存在的。但如果說因此我真的多生美麗的氣,甚至改變她在我心裏的位置了,那倒還沒有。隻是很多時候我感到她不至於忙得那麽厲害。我更多地想也許就是家裏和單位裏太忙,太緊張了,加上年齡大了,所以懶了。再說剛剛見過麵的。
後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我都沒有再跟美麗聯係,我想不管什麽原因,美麗一定有自己的難處,別去逼她了。我想,即便我那麽寫信給她,她依舊是回信還是三言兩語。有時候我很用心寫的一些話,有些帶有點不高興的問題,她似乎沒看見一樣,既不回答也不解釋。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一定有她的理由的。現在回想起來,她給我回信最多的就是那麽幾句話:“親,信收到了,特別高興,我很好,也很想你,別瞎想,我沒事兒。”總是這樣。
有時候我感覺美麗似乎是另外一個人一樣,我收到的信似乎來自於另外一個人,而不是美麗本人。
記得也是那年的冬天,快到聖誕節了,美麗給我寄來了賀卡,是她自己在網上做的,相當的漂亮,我高興極了,我現在還記得那上邊的幾句話:“親,知道你不信什麽,但聖誕節現在咱們國內也是過的,這個我知道。在大雪的聖誕裏,我送上這張小卡片,問候我的親,希望你一切都好!”後麵還寫了一首小詩:“窗外大雪紛紛,屋內壁爐暖暖;寄語小小卡片,問候我的親親。”
這張小小的賀卡,讓我多日來對美麗的想法一點都沒有了,我感覺,美麗的心裏有我,我要的也就是這個,所以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因為美麗給我回信與否,信中的內容多少而有任何的抱怨了。我完全回到了從前,回到了我沒有見到美麗的那個階段,我們既有聯係又不多,我可以給她寫信,我可以多寫,也可以少寫甚至也可以不寫。她有時候給我回信,有時候根本沒有消息,也有時候像沒有收到我的信一樣,寫來一句兩句話問候我一下。
每當我收到她的信,都會長篇大論地給她寫一封回信,而後我們又回到過去,沉默起來。有時候我就想象美麗每天是在怎樣地生活著的,同時感到生活在海外的人並不像我們想象的那麽逍遙自在,甚至比我們更加不容易,隻不過他們不像我們,會把自己的酸甜苦辣都一五一十地告訴自己的家人或朋友,他們在默默地承受著一切,一切的艱難都得由自己扛著。有時候我也想,是啊,說了又能怎樣?
直到元旦之後的一天,我見到了從加拿大回來探親的王小姐,她來公司找我,說她跟美麗是好朋友,美麗托她來看看我,我從王小姐那裏又了解到了更多的美麗在加拿大的生活。(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