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怒,有時也被稱為鬥車,別車,逼車,搶道。路怒在世界各國都有,不是哪一個的國家的特產。
早年在國內,我剛剛拿到摩托車的駕照,很興奮。一個周末的早晨,天氣很好,我在廣東的公路開車。能見度,溫度都堪稱理想狀態。那時,從香港開來的大貨車,也就是18輪重卡隨處可見。我大概速度就是每小時65公裏沿著公路右側騎行。這是一輛雅馬哈250cc從我左側閃電般超過了我,那速度怎麽說也要120公裏每小時之上。不到一秒鍾,另一輛鈴木250cc也以幾乎同樣的速度飛馳過去。前麵的雅馬哈車手還挑釁般地回頭看一眼後車。等我的車上了坡,向下看,前方是一個U型,兩輛摩托車都過了低穀,開始爬坡,以很高的速度上坡。我的位置對前方的下坡和上坡都可以看著很真切,雖然他們的車距離我至少一公裏了。這時雅馬哈越過了中線在對向的車道超車。而被超的是一輛香港車牌的18輪重卡。因為是上坡,加上18輪重卡馬力很大,250cc的雅馬哈動力明顯不夠竟然沒有一下子超過去。這時對向車道來了一輛東方卡車,滿載著沙石,一路快速下坡。接下來的就是雅馬哈摩托車為了躲避東風車,撞向路旁的山坡。人當時就掛了,那種慘烈的。兩輛摩托車因為路怒飆車,造成一輛車的騎手被撞死。
在美國路怒也很常見,假如你走的地方足夠多,就會遇見這類的路怒。 在2016年,美國亞利桑那州坦佩市發生一起車輛追尾事件,被撞車輛的駕車人是在亞利桑那州立大學二年級就讀的中國女留學生江玥,她被肇事車輛女司機、32歲的霍莉·戴維斯槍殺身亡。新聞報道鏈接:http://www.xinhuanet.com/world/2016-01/19/c_128641651.htm
這樣的結局是路怒裏比較極端的,就是一方被另一方殺害。
作為開車的老司機,我親身遇到很多次路怒。絕大多數我不是其中的一方。但有兩次,我成為了路怒的一方。
第一次是十五年前,在維州的Fairfax,我開車帶著一家人正常行駛。一輛寶馬M3在毫無信號的情況下,猛地換道,從高速上的右側到擠到我的前麵。而這時,路上車並不多,車間距很大。寶馬的這個舉動讓我猛然刹車避讓,幾乎撞上它的左側。我很自然地按了一下喇叭,表示不滿。這下好了,這個司機右手伸出中指。我從他的後窗可以看得很清楚。我當時就緊跟著這倆危險駕駛的車。它看著我跟上了,就在下一個出口快速下了高速。我也跟著下去,希望當麵問問他為什麽做那樣的危險動作。M3車快,按理說我是追不上的。但下了高速,交叉路口有紅燈,它被前麵的車擋住。我終於從它的左側超過了它,在前方打了雙閃停了下來。這時我看清開車的是30多歲的亞裔男性。他沒有走出來,而是猛地換道溜之大吉。這樣的路怒我當時的確很生氣,明顯對方亂開,我警告按了喇叭,卻招來了中指。這樣的結局不算差,假如他走出車來,假如後麵有搏鬥,甚至假如對方有武器。後果都不堪設想。
第二次是在洛杉磯的Compton,我從91號高速出來,正常行駛前往Gardena。Compton是洛杉磯地區臭名昭著的地方,犯罪率很高。那時是下午2點,路上車不多。前麵一輛皮卡在路上歪歪扭扭地開著。我在後麵距離兩個車身跟著。也許是我的外州車牌讓那輛車裏的人不舒服,車裏的四個西裔男人中的一個,又對著我的車豎起了中指。我很確信他們是爭對我,因為那一刻他們的周邊隻有我一輛車。汲取了多年走南闖北的經驗教訓,我強壓著怒氣,換了車道,加速超過了那輛皮卡。而那輛車的四名乘客一看就是影視劇作品中的毒販。我可以假設他們是武裝的,而我在洛杉磯手無寸鐵,沒有必要把命都交待在Compton。我很驚訝,在毫無糾纏,遠遠跟車的情況下,還可能出現路怒。
根據Bankrate的數據:https://www.bankrate.com/insurance/car/road-rage-statistics/#gun-violence-on-roa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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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 年至 2021 年間,路怒事件中的槍擊傷亡增加了 98%。2021 年有 522 人因路怒事件被槍殺,而 2017 年為 263 人。2017 年至 2021 年,美國共有 1,732 人在路怒事件中被槍殺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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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國大城市開車,路怒發生的概率估計和交通事故的概率差不多。路怒隻是表象,是被最後一根稻草壓彎後背的駱駝的發泄。由於人口密度的迅速增加和汽車密度的增多,以及生活節奏加快,多數人都亞曆山大。司機在開車時會出現心情焦躁,猶如火藥桶,一碰就炸,這種情緒會導致其與其他車輛上的人員產生衝突,輕則出現語言衝突,重則導致群毆事件,甚至危及生命安全與他人交通安全問題。
90年代初,那時我對美國的印象是欣欣向榮,人臉上的微笑也比今天多很多。今天的美國路人間看見打招呼和微笑的要遠遠低於加拿大,歐洲甚至非洲。很不幸的是,因為各方麵的壓力,相當一部分人都患有精神方麵的疾病,而其中又有不少人拒絕承認自身的問題,或是承認有問題但拒絕被醫療救助。
看看美國心理學會對路怒的第一原因的分析:鏈接如下https://www.apa.org/topics/anger/road-rage#:~:text=Environmental%20factors%20such%20as%20crowded,to%20misuse%20alcohol%20and%20drug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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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擠的道路等環境因素會增加方向盤後麵的憤怒情緒。 某些心理因素,包括流離失所的憤怒和高生活壓力,也與路怒症有關。 此外,研究發現,經曆路怒症的人更容易濫用酒精和藥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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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點減小路怒機會的小tips:
每次開車前,要留出充裕的時間,放鬆心態,可以用自己習慣的方式讓自己心情舒爽,不要想工作或者家庭生活中有壓力的時期。遇到路怒的挑釁,盡量不要回應,不要用手勢和言語和對方交流。
同樣的手勢在各國的文化裏可能表達不同的意思。所以最好就是什麽手勢也不做。這樣還可以避免對方看錯手勢,甚至以此為借口升級攻擊。同時,語言交流最好減到最少。假如自己沒有錯,過分語言示弱,回頭自己會覺得很惡心;假如語言過強,一樣會成為事件升級的催化劑。最好就是靜觀其變。感到威脅,可以打911報警,但不要指望警察會很快趕來。
還有一條很重要的是,有條件的話,盡量開大尺寸的,地盤重的車。據我的經驗,這類車遇到路怒的機會小。比如開全尺寸SUV,全尺寸皮卡。
明確自己擁有的權利和當時可以自衛的手段。在美國,零元購的事件在加州等地時有發生,這些都是針對商家的。假如因為路怒,對方用言語或者武力威脅車裏的你和家人,這樣的性質就要嚴重得多。遇到這樣的事情,先報警,再做好自衛的準備。
除非對自己的力量,手段和體能都很自信,建議留在車裏,不要走出車。
開車是特權,不是你天生的權利。每次手握方向盤,都要靜下心來,避免和爛人鬥氣。生命最珍貴,不應該被路怒拿去。
豹子土狼 2023-06-05 寫於Virginia
說到飆車,電影“速度與激情”應該從客觀上鼓勵了不少人模仿。
謝謝新林院的分享和評論!
每年路怒死那麽多人,真難以理解。
俄烏戰爭一年多死了十萬人,最近又回憶六四死了幾百人,一係列事件讓我問自己,人們為很多種不同的事去死,什麽可以讓我可以為之去死?
能不能為某一片土地歸屬某一個國家而死?
能不能為某一個國家實現某一種政治製度而死?
為跟愚蠢的、不可理喻的人渣路怒、較勁而死?我知道不會。
我知道我可以為後代能活下去而死。
我倒是參加過一次飆車。一個熟人參加一場熟人間的飆車聚會,把我也帶上。
是在野外。每次兩輛車。一晚上有多次比賽。有一個裁判發令起跑,看哪輛車先到終點。大約100米吧。
我一開始就是站在一旁觀看。後來熟人邀請我坐在副駕駛座。我就坐上去了,賽了一回。算是有了這麽一次經曆。
他們覺得 fun。我沒覺得。我覺得是吃飽撐的。不過,反正不在公路上傷害無辜,就隨他們去吧。也許在熟人之間把這種能量發出去,反而能減少一點在公路上和陌生人路怒飆車。
本來我想告訴博主,以後一旦開車發現有人路怒,就打電話告訴警察。但我轉念一想,10多年前的Fairfax已經不複存在,近兩年犯罪率急升,警察卻被裁了200人。如果再遇到路怒,恐怕你就是打電話告發某個車牌的司機正在危險駕駛,也不會有警察理你,更沒可能讓路怒的司機受到警告了。
嗯,我是故意的
不過說到路怒,我以前 vanpool 的同事就被拔槍頂到腦袋過,每次說到,那個唏噓。
it's all goooood, 真碰到 30 on 35 的主,誰不憋氣,都是那陣子的腦袋咋想,隨意隨意
搞不清為什麽有人總是覺得世界其他人都是敵意的。我總是假設其他司機看不到我,我都是遠遠離開所有的已經啟動的汽車,特別是倒車尾燈已經亮的,確認他們看到我,完全停下車我才會走過去。
作為持槍良民,更是深知路怒的最壞的可能後果。 碰到路怒一笑置之。
‘而那輛車的四名乘客一看就是影視劇作品中的毒販’,這隻是你的臆想,你有什麽根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