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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學到一休(Issue)這個詞是在上世紀80年代末讀研究生的英語課上,我的老師是個來自加利福尼亞州的白人小夥。他對授課的積極性遠遠小於他追女孩子的熱情。他的故事有空以後專門寫。當時他教了我們一休這個詞。
一休在土狼眼裏屬於那種僅能在原有語言中能體會的那一類詞,漢語翻譯怎麽翻都差點味道。我自己就把它生翻成“事兒”。有一休就說明有事兒唄,一休多不是像日本動畫片裏可愛的小和尚多,那是事兒多。美國的一休還真是多。
自打我1993年來到美國,那個存在於好萊塢電影裏的理想美國就沒有了。取而代之的美國是個一休特多的地方,聯邦有聯邦的一休,各州有各州的一休,各縣市有各縣市的一休,各族裔,團體,三教九流都有爭不完的一休們。 報紙每天厚厚的幾十頁,除了廣告,訃告,就全在談一休們。 電視機一打開,也是滾動播報最新的當紅炸子雞一休們。連脫口秀都離不開一休們。所以,我從來就覺得美國人的口才天生就好,因為你天天辯論一休的是非,口才不好也難。
用不了多久,我就發現,爭論這些一休很沒勁。因為一休多了,我頭都大了。更多的情況下,我發現自己無法在不觸及規則的情況下講真話。今天人們說天朝敏感詞多,那不假。但美國的敏感詞一點也不少。這麽說吧,我現在和同事,鄰居除了談天氣和廉價地讚美外,不敢談任何一休。政治一休不能談,宗教一休不能談,性一休不能談,種族稱呼要小心,,,,。於是,土狼會俗氣地違心地對一個肥胖到走路都困難的同事說,你最近看起來精神多了。我時常感覺一種悲哀,草民可以言論自由地批評甚至罵高高在上的和自己關係不大的人,卻不敢敞開心扉實話。臨了,還得說這就是言論自由。天朝的不讓說那是人家不讓你說,這裏的不敢說是自我閹割的不說。哪一種都夠慘。
當我在2007年開始被公司外派到澳洲,哈薩克斯坦,非洲以後,我一下子開心了很多,因為那些在美國整天揮之不去的一休們一下子就沒有了。下班了,我和同事們在澳洲小Pub喝一瓶啤酒,聊聊海灘,四驅車;和哈薩克斯坦的同事們聚餐,喝酒。哈薩克斯坦的人,尤其是女生都特別向往美國。當他們/她們問起美國的印象時,我會熱情洋溢地介紹美利堅,當然我沒有對他們說美國一休們太多了。誰知道呢,也許別人喜歡一休。 我反正不喜歡事兒多。
美國人很文明,你看國會辯論一休們就成了他們的終生金飯碗;美國人很執著,他們會為了證明自己對一休們的看法是最好的,很多時候會爭論的麵紅耳赤;在近期的示威中甚至冒著和警察衝突的風險據理力爭。
我希望能去月亮,是非少的地方。在地球上,最接近月亮的是西藏。
土狼 2020-06-07 Virgin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