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倫多愛情故事 (三) 舊愛新歡(Toronto Love Story)

此刻莫莫正站在家靜等著Sears的安裝工來裝新買的不鏽鋼廚房電器，剛剛極目遠眺的她心情就像她眼前的藍天白雲。而且更重要的是三十歲的莫莫就要和健結婚了。健已經準備好了新房，也是在這個區，一個四千尺的新建豪宅，所以莫莫打算賣掉這間公寓。

健是莫莫的高中同學。高二從西部一個邊遠的城市對父母回到莫莫所在的這個省會城市。莫莫從來沒想到會有一天要嫁給健。因為那時候的健似乎是班上包括女生在內 的最矮的一 個，滿臉、滿腦門子的青春痘。但是健似乎暗戀莫莫，常常偷偷地把目光投向莫莫，有時候莫莫不小心觸及健的目光，隻覺得那目光很...猥瑣，有一種要吐的感覺。

那時候的莫莫是有一點小驕傲的，雖然各科成績不是名列前茅，但是作文卻寫的很好。有一次那個總是傲然昂著頭的語文老師然在一次晚自習闖進教室，開始朗讀一篇作文。莫莫一聽，那不是自己的作文嗎？她抬頭看著高老師，老師的表情和那抑揚頓挫的聲音分明是很激動的。“嗯，那個，我的作文真的有那麽好嗎？” 莫莫心想，“不過既然老師這麽激動，那一定是還不錯的”。莫莫有些竊喜。莫莫那時一心準備高考，因為別無選擇，前途命運在此一舉，她是無暇與男生有任何交集的。此外莫莫將全部感情都投入在和好朋友慧慧的友誼中，所以完全不可能理會一個醜醜的小男生的暗戀的。

功夫不負有心人，莫莫在最後最關鍵的兩次考試時，取 得了前所未有的好成績。預考時莫莫考了全班第十三名，高考時居然全班第二。這超出所有人，包括莫莫本人的預料。要知道在此之前所有大大小小的考試中，莫莫 的排名永遠在二十幾名徘徊。對於莫莫而言這是一個飛躍。莫莫知道那是因為自己用了比平時百倍的細心而已。
 
最終莫莫去了一所重點大學，學習空間科技，那是爸爸給她選擇的。
 
上大學後，健曾經給莫莫寫過幾次信表 示愛慕，但是莫莫禮貌地回了幾封信後婉轉拒絕了。然後就再也沒有和健有任何聯係。然而就在大三結束後的暑假，莫莫在同學的聚會中見到健。那真的是健嗎？那 個高大的男生？有著寬寬的肩膀，白皙的皮膚，英俊的麵龐的？！而且健似乎像是變了一個人，目光不再猥瑣，而是...可以用小學生們常用的詞，炯炯有神，目光如炬來形容。那眼裏充滿自信。 不過當莫莫的眼神和健的眼睛四目相觸時，莫莫還是捕捉到那黑黑的瞳仁裏千分之一秒的驚喜、千分之一秒的慌亂，以及千分之一秒的怨恨，但轉瞬間這些都一閃而過，而被酷酷的帶著一絲得意和嘲諷的眼神所替代。因為他看到了莫莫眼裏驚羨，而且是俯視。  

 莫莫意識到自己睜大了雙眼和半張著嘴站在哪裏，傻傻的有些可笑， 她費了很大的力氣才閉上嘴調整好狀態。三年未見的健讓人驚豔。莫莫覺得真是造化弄人，沒想到男大也十八變！“你好，你長高了”。莫莫對健說。健淡然一笑，答道：“是啊，總算不被叫做特級殘廢了。你怎麽樣？還好嗎？”。

說實在的，莫莫感覺並不是太好，剛剛經曆了失戀。就在三個月前，莫莫和大學裏的男友濤分手了，濤高中時的女友春假時從北京來找他了，還賴在男生宿舍裏不走。莫莫在質問濤時那個女孩不知從那衝了出來：“你知道嗎，從高一起他就是我老公了，我為他流過六次產，你能做到嗎？！”。 莫莫震驚了，問濤“這是真的嗎？” 濤平時意氣風發的臉現在是一副急火攻心的樣子，莫莫看著那女孩，相貌姣好大方，眼睛紅腫、滿臉是淚，真不是讓人討厭的樣子，莫莫盯住濤的眼睛，濤眼裏的驚慌告訴莫莫，那是真的。莫莫輕輕對那女孩說：“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做不到。你繼續為這他流產吧！”。莫莫轉身就走，濤追過來，抓住莫莫的胳膊，急切地說:“不是那樣的，不是那樣的，我和她已經分手了。我愛的是你，我們明年一畢業就結婚”，莫莫推開濤的手，那雙曾在暗夜地滾燙地撫摸過她的臉，她的身體的手已不再屬於她了，莫莫再也不想讓那雙手碰她。流產對於莫莫來說是一個很可怕的詞，想到都覺得痛...

濤其實是非常有才華的男生，非常會講笑話，是那種北京機關家屬大院裏長大的男孩，有一點不離譜的痞氣，但看上去很有教養和風度。而且長得英氣逼人，兩道劍 眉，眼角上挑，是評書裏經常描述的英雄的樣子。莫莫想起來就有些後怕，濤曾經好多次血脈膨張地擁吻她，好多次差一點進入她的身體，但都被她在最後一刻製止 了，因為莫莫有一道堅不可破的防線，就是認為隻有結婚的人才能夠那樣。 這道防線之所以堅不可破，與其說是因為莫莫有操守，還不如說因為她怕痛。   

莫莫還是很鬱悶的，因為這件事，畢竟濤曾經是自己以為將來會嫁的人，而且真的喜歡他。

現在一個前所未有的健站在莫莫麵前，他眼裏的得意和嘲諷有些刺痛。莫莫決意不再和他又進一步的交流。在幾句寒暄之後，莫莫對健退避三舍，畢竟她可能曾經傷害過健的自尊，因為那次拒絕。同學們告別時，健看著就要離開的莫莫欲言又止。此後莫莫在國內再也沒有見過健。

再後來莫莫畢業後分配到另外一個大城市，去了一個正在籌建的、投資幾十億的大型國企工程。莫莫沒有回到家鄉的城市，因為她不願意和父親在同一個單位。雖然聽別的同學說健曾經打聽她的消息，但莫莫隻當是同學的玩笑。這樣莫莫從20歲起在這個國營企業工作了四年，這雖是國營企業，但是充滿了形形色色有趣的事和人，而且還不乏國際國際人士，因為是好幾個國際大公司承包的。光是這段經曆就夠寫一部中篇的。莫莫有一次和一個北京和泥威爾的工程師聊， 得知他來一天就能有七八百元的現場補貼，加上工資每天有一千元的收入。這令莫莫非常羨慕。 要知道莫莫雖然每個月也能入兩千，在國企裏算多的。但是一天一千元的收入還是很令人向往的，莫莫憧憬地說“要是我也能掙這麽多就好了” 那個小夥平靜地說“你當然也能”。 “是嗎？”莫莫基本上是不相信這樣的事會發生的。但是莫莫沒想到不久以後她也能成為外企的高級白領，月入兩萬。。。

大學畢業後莫莫就沒有男朋友了，因為沒有像濤那麽出色的，雖然他有些“流氓”。 那個年輕的經貿處長，曾讓莫莫有些好感，除了不喜歡他的不可一世，但他畢竟已經結婚了，莫莫其是一個很理性的女孩，是不會和有婦之夫攪在一起的，而且公司 的事務讓莫莫沒有太多空隙。雖然有時會覺得寂寞，但是好朋友慧慧經常會從另一個城市來與她住在一起一段時間，慧慧的男友去澳大利亞留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