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做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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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燕青傳

(2013-10-17 06:15:01) 下一個


 


人物簡介


天巧星——燕青,年二十五


行首——李師師,年二十七


及時雨——宋江,年月四十餘


玉麒麟——盧俊義,年三十二


談天口——吳用,年三十四、五


盧俊義管家——李固,年三十餘


時間


宋徽宗時期


第一幕


第一場


時間:清晨


地點:盧員外府邸


北京大名府盧俊義員外居處,適時春色將暮,百花凋殘,新荷卻清幽殊色。市集攘攘,行人熙熙。忽一戶南開,闕門高樓,宇園庭弄,別具其勢。門前兩柏,驕陽之下,仿佛與獅虎爭雄,天地爭高,勢不可擋也。門階之側分列各色盆景,正新晴雨後,盡展風韻。


盧俊義,年三十有二,細髯絡腮,雄姿英發,目炯神聚,眉宇軒昂。其英武儀表,凜凜身軀,雖著素色冠服,卻英氣勃發,非常人也。時正坐於內堂,品茗談笑。忽聞聽門口聒噪,便起身向外,李固緊隨。


盧俊義:門外何人,何故喧嘩?


李固:(早於門外望風回來)回老爺,門外一術士攜一黑臉小廝遊行卜卦,一眾小孩兒圍觀,故喧鬧不堪。


盧俊義:那道人何以裝扮,觀其有無真才實學?


李固:那道人倒是袍裾淩雲,氣冠不凡,隻是略有些吹噓罷了。其掛單之上要銀一兩方始鐵算。試問當今天下,縱是袁天罡臨凡亦不敢如此口出狂言。


盧俊義:如此言語,必有真才者也。假若未有,我亦當眾拆穿其騙術,免其禍害他人。你且與我請進。


李固:老爺何必如此?


盧俊義:你這小廝,速去辦。


(未幾,吳用化名張用入府,坐於內堂,李逵扮啞童立於其側)


李固:先生稍坐,我且請我家主人來(吩咐上茶,於後下)


(大約,半盞茶的功夫,盧俊義從右側上)


盧俊義:來人,換盞。爾等退下。(餘眾退下)先生,何方神人,遊方至此?


吳用:我本山東人士,張姓,這是小徒,奈何天生啞疾,吳恐其招惹是非,故帶在身邊。


盧俊義:先生,想是神通之人。可否賜憐,算弟子一卜。


吳用:封金白銀一兩,方可鐵算。


盧俊義:(命人取銀,奉為命金)煩勞先生,賤造則個。


吳用:請言貴庚,以便下算。


盧俊義:在下,三十有二,甲子年乙醜月丙寅日丁卯時生。


吳用:(取出鐵算,排於桌上。算了一回,作震驚狀)怪哉。


盧俊義:賤造主何吉凶,請直言。


吳用:員外命相本大富大貴之相,然百日之內必有血光之災,家私不保,刀劍之鬼。


盧俊義:先生定是錯矣,小人為人行事光明磊落,祖輩並無不當之事,親族之間友睦相和,我近來行事謹慎,何以百日之內有血光之災也?先生定是錯了。


吳用:(取銀奉還)天下人信諂媚而蔽明,阻忠言而亡身者多矣。告辭。


盧俊義:在下失言,請先生賜破解之法。      


吳用:若想保全身軀,須向東南一千裏外暫居月數。此雖驚而無性命之憂也。


盧俊義:若當真,必重謝。


吳用:我有四句言語,寫於主人,日後神驗,亦知我之真也。(吳用題於後院牆壁之上)


蘆花叢中一扁舟,俊傑俄從此地遊,義士若能知此理,反躬難逃可無憂。


(盧俊義送走吳用,回到家中,喚人整理行李。吳用攜李逵急返梁山,布置下計)


盧俊義:(喚來李固,燕青)我日間請人卜得一卦,須向東南一千裏外避禍,如今吩咐你等,照料家私。


李固:江湖術士,遇人賺人,作賤著過日子,不可輕信啊。


盧俊義:你如何得知?你權且交割事宜於小乙,與我行此一遭。


李固:小乙不通行市,再者小人最近且染腳疾,不可遠行。


盧俊義:怕死的小人,若敢推諉,教你嚐我拳頭滋味。


(李固色靡,不敢前言)


燕青:主人也曾教授我拳腳棒法,帶上我,若遇到歹人也可有益於主人則個。再者往東南行路必經梁山水泊,空有埋伏。


盧俊義:我此行隻在避難,或許做些生意,故帶李固。至於賊人,我恨不能相見,若有幸碰上,也顯我男兒誌節。


(忽,一婦人於屏風外轉出來)


賈氏:夫豈不聞出門一裏,不如屋裏的古語嗎?如今輕信奸人棄海闊個家業不顧卻去營生龍潭虎穴。這怎是明智之人所為啊。


盧俊義:婦人之見,我堂堂七尺男兒,委身於此不曆江湖,有愧先祖亦有負我一生所學武藝。夫人莫再相勸。


燕青:老爺既然主意已定,且許小乙先行一探。


盧俊義:此行不過遊玩而,小乙何以如此謹小慎微。我意已定,明日便走。(對李固)你且去速速打理,帶些隨身之物即可,明日一早,即刻動身。


(李固唯唯諾諾,隻得遵行)


第二場


杲陽中天,盧俊義一行饑腸難耐,駐於一道旁野店,待酒足飯飽之後,點家勸之:勿排場,恐梁山劫奪之。盧俊義豪氣幹雲,親書橫幅招搖於水泊。未幾,一行人馬殺出,盧俊義縱馬提棒襲之,一路大勝,盧俊義生性自負,竟被李俊賺到水泊。盧俊義,槍棒無敵卻不諳水性,被縛如山寨。期間,早有戴宗傳信:好生伺候,莫傷了其性命。


盧俊義被縛山寨,卻不見聆訊亦不見隨從,甚是訝異。幾日過後,宋江等人日日賠罪宴請盧俊義,如是,已過了半月餘。盧俊義思家盼歸。


盧俊義:各位首領日日宴請,誠薄小人之德也,在下今已離家多日,甚是思念,望各位頭領準允小人下山。


吳用:員外可是這般之人,我等兄弟日日好生照料,員外卻偏執至此。


盧俊義:五固非此意,然家中妻小毫無消息,如此奈何?


吳用:如此,可先請員外家奴仆從一幹人等回府報知,員外也可不拂了眾兄弟之情,如此,豈不可好?


盧俊義:蒙各位抬愛,如此甚好。


(吳用告訴李固,盧俊義已議定做第二把交椅,又咐之以反詩之事。隨後仆從一行隨李固原路返回。李固本一佞人,聽及此番言語,心內竊喜,再說盧俊義為眾頭領款款深意,不覺時光飛逝,已兩月有餘,又日近中秋,思念之情倍增,遂再請辭。


盧俊義:在下叨擾多日,如今中秋將近,怎奈戀家之情,折煞寸心。特請辭。


吳用:此人之常情,員外既如此戀家,我等眾兄弟怎可拂逆?三日後,我水泊梁山為員外餞行


盧俊義:實不敢再相叨擾。


吳用:我等兄弟一番真情,望員外莫再推辭。


三日後,秋露漸涼,梁山好漢宴請盧俊義,為盧俊義餞行。不幾日,盧俊義已到東京城外,這天,暮色已濃,盧俊義至一酒肆,飽足之後,動身入城。忽被一人攔住,此人者何?浪子燕青也。


燕青:老爺。(已是滿臉淚痕)老爺,你可回來了?


盧俊義:(大驚)小乙,你怎到這般田地?


燕青:老爺,莫要回府。那李固串通奸人,言老爺已在水泊梁山坐了交椅,又以莫名反詩告發於你。現在衙門正發海捕文書捉拿於你。切切不可回府。


盧俊義:燕小乙,我待你如何,這般與人不和。那李固雖非善類,但絕不會有此計謀。再者,府中尚有夫人打理,決不可至此也。


燕青:那心如蛇蠍的夫人早已經和李固有染,如今已嫁於李固。我本據理力爭,卻被其趕將出來。以致淪落至此。


盧俊義:休要胡言,若不是你做了虧心事,受夫人責罰。休再阻攔,莫怪我不念舊時情誼。


燕青:老爺,莫要為那夫人蒙了雙眼,她早已和李固私耨。


盧俊義:休要再言。莫逼我動手。


燕青:老爺,小人句句實言。老爺可先行打聽一番再入得城去。


(盧俊義一腳踢倒燕青,入城區了)


第三場


盧府,燈色晦暗,宅門掩閉,闕外雜草叢生,亂蓬紛飛。端的是一幅衰頹之相。


盧俊義推門而入,眾仆皆驚,急急回報於李固。李固膽色皆靡,退出夫人臥房,遣人秘告官府。


李固:老爺終於回來了,來人看茶。


盧俊義:燕青何在?為何不來見我。


李固:小乙外出,未曾回來。


盧俊義:外出何地,所為何事?


李固:閑暇玩耍,遍尋相撲高手,未有定方。


盧俊義:夫人在何?


李固:閨內細容,迎逆老爺。


盧俊義:你何可知夫人閨房事。端的個醃臢小人,奸佞之徒,適才我路遇小乙,具告你事。你卻百般搪塞於我。


李固:老爺……莫可信——小乙——之言——我^——


(門外官差齊上,綁了盧俊義)


盧俊義:眾官差,莫要錯拿了好人。那李固小人私占人妻,委實是醃臢之人。卻如今因何錯拿了小人。


捕頭:你私通梁山賊寇,罪當誅族。但念李固告發,故不曾獲罪。


盧俊義:這其中委實冤枉的很。


捕頭:休要多言,等到了府衙,一切便會明了。


(盧俊義就這樣被押赴府衙大堂,曆經諸般刑法,抵死不肯畫押。那李固唯恐盧俊義活著出來,便買通牢頭,意欲行凶)


 


第四場


李固:今請二位前來,端的有一事相求,祈望成全。


(鐵臂搏)蔡福:是謀了盧員外性命吧?


(一枝花)蔡慶:哥哥怎知?


蔡福:盧員外北京名士,端得不會做出此種事來。如今既已賺娶人妻,豈能留員外活口?


李固:既然如此,我也就不遮掩了。兩位若許,必重金奉上。(推過五十金)此是定金,事成之後,必有重謝。


蔡慶:(與蔡福商榷)如此我等決計不可允了此事,謀取良善之命啊。


蔡福:我兄弟寄人籬下,俗話說簷下之燕,受困於人。如今著天下,清高是過不了日子的。


李固:那就煩勞兩位了。在此,恭候兩位佳音。


蔡福:你且明日收屍便罷。


李固:多謝。


(李固奸佞,端得陰險,怎奈人算不如天算。且說這蔡慶、蔡福二兄弟,返回家中,早有一人等候了)


蔡福:先生何人,到此何幹?


柴進:我姓柴名進,大周皇帝,嫡姓子孫,綽號小旋風的便是。今奉宋江哥哥之命,托二位照料盧員外。這是一千兩黃金,權作酬金,日後必多謝。


蔡福:即是柴大官人親身前來,委實不敢推卻。我兄弟必盡力。


柴進:節級哥哥賞臉,在下多謝。告辭。


蔡福:不敢不敢,大官人,慢走。


(柴進退場)


蔡慶:哥哥怎地許了兩頭,夾身於此,端得是自尋死路啊。


蔡福:今夜之事,我等若有半個不願,必血濺當場。如今之計,怎般抉擇,方是急人之難啊。


蔡慶:先謀了盧員外再議,料那賊人也不敢至大名府行凶。


蔡福:兄弟錯了。此大不妥。柴大官人乃何人,兄弟想必也是知道的。如今能不費吹灰之力到我等寓所,取我等項上人頭又有何難。為今之計,盧員外我等隻能力保,借此金帛,上下疏通關節,將死的活了便罷,不然我等天下之大,必無處安身啊。


蔡慶:全仗哥哥。


(蔡慶、蔡福二兄弟計議既成,行夜色打通各路關節,力保的盧俊義死罪得免)


(第二日,李固前來)


李固:節級哥哥,事情如何?


蔡福:都管交付甚晚,昨日盧員外案已行了判決,移交有司。我等不便下手。


(李固甚是惱火,退將出去)


蔡慶:這等醃臢小人,險些壞了我等兄弟名聲。若不是寄人籬下,我必定取他那顆鳥頭來祭奠天下還有良善。


第五場


(因蔡福、蔡慶兄弟上下疏通,盧俊義被判刺派千裏。由薛霸、董超押赴。且說這二人,本高俅爪牙,昔日押解林衝之時,因辦事不力,來到這大名府謀得生計。這二人不思上天有好生之德,繼續為禍當地。專幹些人之不為之事。李固必要盧俊義死,方才安心。便買通這二人,意圖路上結果了盧員外性命)


李固:二位公人,如何不敢欺瞞二位。且那盧俊義是小人世仇,再者,二位路途辛苦,不曾有一文進項。我且望二位公人於路上結果了這廝性命,此乃定金三十金,事成之後必當重謝。(摸出兩錠大銀來)


薛霸:(見錢眼開)這等小事,包我身上。


李固:多謝二位公人,小人靜候佳音。


薛霸:都管客氣,靜候便是。


董超:哥哥,怎般改不了。昔日我等謀林教頭性命,些許落得個自戕的結果。如今那盧俊義又坐了梁山第二把交椅。我等恐謀之不成,反傷了自己。


薛霸:昔日,押赴林衝,有魯智深護著,故不成事。今日,盧俊義之家取他性命,我等快些下手,等那梁山賊寇來到之際,盧俊義已是一具屍體了。


董超:既如此,便依了哥哥。


(二人計定,三日後便動手。於是日日折磨盧俊義,同昔日林衝之時不差分毫。這天走到一片林子裏。忽,一人殺出。來者何人?卻原來是燕小乙)


薛霸:盧員外,日已近午,我們且休息一下,稍後再行則個。


盧俊義:全憑節級哥哥區處。


董超:我們也知盧員外身手,天下難尋敵手。這日日提心吊膽,甚是難以休憩。


盧俊義:節級哥哥錯了,我假若逃走,何須等到此時?


薛霸:平素甚是仰慕盧員外大名,然不在其位不知其難,員外見諒則個。


盧俊義:好,節級哥哥之意如何?


董超:我等冒昧用繩索綁員外於此樹之上,權請員外見諒。


盧俊義:既如此,罷了。請。


薛霸:(縛住盧俊義於樹,麵露猙獰之色)盧員外,莫怪兄弟。全是那李都管不欲你活,明年今日,兄弟記得於你多燒些紙陌。說罷,舉棒)


(盧俊義長天一歎,想我幾代清白,如今落得個身敗名裂。時也命也。忽然一陣風聲,薛霸仆地而亡,那董超見此情景,拔腿想逃,卻被來人一刀斬倒在地。且說那來人者何?浪子燕青是也)


燕青:主人,小乙來遲了。(手起刀落,斬斷繩索)


盧俊義:小乙,我們可是黃泉相見?(回頭看到公差俱倒地而亡)小乙,如今我帶罪之身,又公人為你所殺。江湖之大,何處安身啊?


燕青:今日之事既已如此,小乙一人之責,絕不拖累主人。但請主人莫要負了我一番努力。


盧俊義:唉!卻如今,我體傷未愈痛心刺骨,委實難以行走。悔昔未聽你勸,今被奸人所陷。你速去逃命去吧,莫要因我連累了你。


燕青:我怎能為此不義之舉。為人者,忠義先行。今主人受此大難,小乙若隻身逃去,必落得個為江湖所恥的地步。


盧俊義:唉,患難方見真情。卻如今,我等何處安身啊?


燕青:我知道一個好去處,隻是路途較遠,恐主人不能支撐。現如今,找個地方休養方是上策。


盧俊義:何處可以為我等安身?


燕青:南京名妓李師師處。此女顏色殊異,尤似天人。卻一副義氣肝膽,為天下女子所不同。小乙有幸南京一行,得見此女,也算偶有薄緣。況且此煙花之地,不易為官人所查。端的是個好去處。


盧俊義:如今,權作如此罷。


(計議已定,二人尋得了一個酒館,要了些酒菜熱湯。而後,燕青又向店家要了些熱水,為盧俊義敷過傷口,便草草安歇了)


(晚間,小乙正沉睡之際,忽然,一隊人馬趕來,圍住了客棧。敢問來者是敵是友,卻原來正應了一句古語:屋漏偏逢連夜雨啊。來者正是那李固惡人與其爪牙。卻說李固因何知道,原來這廝一直暗中派人跟蹤。故一計不成又生歹策。其勾結官人,竟不肯留的盧俊義活口)


(燕青見其人多勢眾,便奪馬乘騎先行逃離了這惡人的捕殺。隻是那盧俊義端得是有血光之災啊。且說燕青逃離惡人之手後,欲救主人,可惜雙拳難敵四手,端得是無計可施。正在此時,燕青計議起梁山來也。便索性拔馬向東南急駛而來。天明,途中行的久了,便覺得目眩起來。正值此時路上過來兩個行路之人,燕青計議先劫些吃的來填飽肚子。隻可惜饑渴過度,腰胯無力,反被人所擒)


燕青:好漢,今日反為所擒,小人決心一死。隻是小人有重要事件報告梁山宋江哥哥遲則晚矣。


楊雄:你莫不是燕青,燕小乙?


燕青: 你是何人?何以知我名姓?


楊雄:我乃梁山病關索楊雄,這位兄弟是拚命三郎石秀。我等兄弟是奉宋江哥哥前來探聽盧員外事的。


燕青:原來是二位哥哥。蒼天可鑒,我那主人可救矣。


楊雄:我等得知盧俊義哥哥為奸人所害,受此刑獄之災。故宋江哥哥遣我與石秀兄弟下山一探。今日不料竟遇到小乙哥。


燕青:多謝宋江哥哥掛心。隻是——


楊雄:兄弟莫憂。今日且讓石秀兄弟與你一行,探知盧大哥所在。我且上山速報知宋江哥哥,請宋江哥哥作區處之計。


石秀:哥哥一路小心。我與小乙哥即刻前去。


(於是楊雄攜小乙返回城中探聽盧俊義下落。楊雄則火速回到梁山報知宋江議計)


(燕青與石秀探知盧俊義關押之地,於是修書一封托人帶回梁山,自己卻暗中留下)


(原來,燕青殺了官差卻未救出盧俊義,致使盧俊義被判定死罪。旬月便推出斬首。小乙於是夜闖府衙大牢,卻故意營救失敗,失陷於大牢之中。這原來是燕青裏應外合之計,不日後梁山大軍壓境,一者可重創此地之奸佞,二者恐其狗急跳牆害了盧俊義性命)


第六場


燕青:今主人身陷囹圄,我必舍身救之。


石秀:那梁中書,賊人也。昔日搜刮民脂民膏,美其名曰生辰綱,不料想遭遇晁天王義舉,劫了那廝。如今料定那廝公報私仇,故而,此去必是龍潭虎穴啊。


燕青:我又何嚐不知?隻是昔日全憑主人而活,今日即使身死,也不敢稍有推卻。


石秀:小乙哥重情重義,隻是我等當從長計議。


燕青:我已想到一條計策,故而行此一遭。


石秀:卻是何計?


燕青:我恐那梁中書狗急跳牆,謀我家主人之性命,此隻身前去刻意賣他個破綻,一來保護我家主人,二來,楊雄哥哥想必已和宋江哥哥已定計策,不日即可兵壓大名府。到那時,我也好來個裏應外合之計。


石秀:確實好計。隻是苦了小乙哥哥了。


燕青:石秀哥哥那裏話。我也要煩勞哥哥替我修書一封給宋江哥哥,代為說明。


石秀:這是當然,小乙哥哥保重。


(不日,梁山大軍殺入,救出了盧俊義,一同返回梁山去了)


第二幕


燕小乙相撲製鐵牛,川弩驚倒華神箭。


第一場


梁山八百裏水泊,屋舍參差,暗合九宮,驅水成途,往複瞬息而已,更物化天寶,卓爾不凡,端得是一個人間勝地。如今盧俊義落草,梁山再添一員猛將。故設宴為盧俊義接風。


盧俊義:弟承蒙眾哥哥舍身相救,苟活此殘命,不知何以為報?今日借此佳宴,當敬各位兄弟。(舉杯,一飲而盡)


宋江:員外多禮了。我等相聚,多是合天罡地煞之義,行鋤奸報國之事者。昔用計不慎,以至員外遭此大難,今我等賠罪矣,望乞見諒。


盧俊義:宋江哥哥言重了。今時這般遭遇,也是命理相當。隻是得眾兄弟照料,方可延我殘命。自今日始,小弟為宋江哥哥馬首是瞻,立此為誓。


宋江:今時不同往日,既如此,小弟再次請哥哥入夥,這頭把交椅便交予哥哥是也。望哥哥不再推卻。


盧俊義:哥哥過了,小弟斷斷不能如此。今奉此大難,也正需得個安身之處,蒙各位不棄,怎生敢謀此高位。望哥哥莫再為難小弟。


燕青:想那李固惡賊與那狗官相互勾結,定不會放過我等。留此一可保全性命,二可留得殘軀他日剮了那廝。


吳用:既是如此,宋江哥哥也莫再為難員外,員外屈就坐這第二把交椅也就得了。如此可不兩全其美?


盧俊義:義徳薄少智,韜略寡鮮,武事輕慢,文舉不立。蒙眾兄弟之情,忝列高位,不慎惶恐。


宋江:員外過謙,我得九天玄女娘娘法言,君天罡星臨凡,理應坐此第二把交椅。


盧俊義:也罷,蒙諸兄弟情義,唯許定此義舉,與諸兄弟共成大事。


宋江:我等處江湖之遠,卻不忘忠義,天亦助之。員外一身武功,天下無敵。今我宋江立言為誓,凡有捉得史文恭賊人為晁天王報仇的即可坐此梁山第一把交椅。


而後宋江擺酒設案告慰晁天王,此事不表。


第二場


這日,大廳之內甚是聒噪,不知所為何事?眾將出得廳堂,卻看到:鐵牛糾纏燕青,非要與小乙拚個高下。


李逵:河北玉麒麟,棒術天下無敵,又是林衝哥哥的師兄,必是一高手。我自知是敵不過他,卻我偏偏不服你這白麵書生。端得也坐的交椅?今日必定與你較個高下。


燕青:哥哥說笑了。我等兄弟端得是義氣相聚,何必非要較個高下?


李逵:端得是廢話連連,出招便可。


宋江:你這黑牛,快不退下。


李逵:哥哥莫管此事,今日我鐵牛鐵定要比一番。


盧俊義:小乙,切不可生事。


吳用:既是鐵牛蠻勁上來,不比一場,端得是停不了。小乙,鐵牛,你們二人既已聚義,不可酗鬥便罷了。


盧俊義:軍師既已言語到此,也罷。比過一場也就是了。隻是莫傷了兄弟情義。


宋江:鐵牛,不可鬥狠。


(言罷,二人擺開架勢,一陣打鬥,卻是結果如何?)


(那小乙自幼從盧俊義處學得些本事,卻偏好相撲。此等技藝,可謂天下無敵。雖長相清秀,卻是不可小覷。那鐵牛那裏是小乙對手,雖有蠻力,在小乙這裏卻是絲毫無法展現。不時,亦是仆地多次了)


李逵:小乙哥果然聞名不如相見,我鐵牛認輸了。


吳用:早聞浪子燕青相撲技藝天下無雙,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呀。


盧俊義:家奴小小技藝,讓眾兄弟見笑了。隻是鐵牛兄弟無事吧。


李逵:哥哥,不妨。我鐵牛生性頑固,不服眾人,今日卻是真的服了小乙哥了。


宋江:如此,以後也可收收性子。


(燕青技驚眾人,卻當中一人暗自不服。敢問是何許人也?正是那百發百中神箭花榮)


第三場


花榮:今日小乙哥哥大敗鐵牛,憑得是一個巧勁。小弟早聞小乙哥川弩箭無虛發,今日一並領教了罷。


燕青:花榮哥哥折煞小人了。早聽聞哥哥神箭決計,斷不敢於真人麵前賣弄。切莫再逼煞小弟了。


花榮:我等兄弟也常切磋技藝,今日亦是如此。小乙哥莫再推諉則個。


林衝:你這二人端得甚是相似。同樣生的齒白唇紅雙眼俊也就罷了,技藝、脾氣卻也無有二致。今日看來是必定要比個高下方可了事了。


王英:昔哥哥梁山射雁,果是讓我等兄弟折服。今日得逢對手,比試一場當也無妨。


花榮:眾兄弟之言過了。小弟隻略略會些雕蟲小技而已。謬讚了。


燕青:神臂將軍威名,我早已如雷貫耳。百步穿楊亦是神乎絕技,小弟蒙員外授些微技,怎可入得方家之眼。


(正在此時,一女走出,卻是何人?原是花榮之妹華寶燕。此女生的明麗動人,皓齒黛發,纖纖細腰,卻也是一豪傑之女。亦工箭術與短槍)


花寶燕:今日不過權且比試,無傷大雅。何以百般不得。分個勝敗,見個輸贏卻又有何妨?我等也莫說那過去則個,隻今日百步之外,靶心命中,端得是一件易事(於是吩咐隨從立好箭靶),再相推辭,豈不傷了兄弟情義。


燕青:早聞小李廣花榮哥哥有一妹妹生的絕色又有大義,今日一見,果然與眾不同。即是如此,也罷。比試一遭吧。


花榮:卻是正合我意。


花寶燕:如此,小女也請一試。


花榮:卻是多事。此男兒事,你作此何幹?


呂方:哥哥錯矣,寶燕妹妹,可是豪傑之輩。斷可以一試。


郭盛:倒也是此番道理。


華寶燕:還是二位哥哥識得真金。


燕青:果真,一試也好。請。


(三人每人一靶,各三箭,百步外皆命中。又行鬥箭,即一靶,三人每人三箭,百步之外可在發箭途中擊落他人之箭以使己箭中靶,此一回以中箭多者為勝。最後,三人各中一次。再行鬥箭,射雁。時值秋暮,大雁南飛,天穹之中亦常見大雁之蹤跡。今日恰似一個絕好的機會。一行大雁南飛至此。三人引弓搭箭,隻聽的“咻、咻、咻”三箭齊發,端得是三隻大雁應聲而落。頭燕為花榮箭中,其次燕青、花寶燕。觀此鬥箭。端得是斷絕古今是也)


(箭聲剛落,眾英雄已是一陣喝彩)


林衝:果是神乎其技者也。


花榮:哥哥謬讚了。倒是今日識得小乙哥絕技,人生無憾矣。


燕青:小李廣果然名不虛傳,令妹卻也是天賦異稟,端得是才色佳人。小乙見過,不得之處,還請原諒則個。


(兄弟間抱拳告辭,各自回去了)


(隻留下花寶燕,一幹人等)


花寶燕:不料想世間還真有——(有些許自言自語的意味)


(這花寶燕於燕青,便真的是芳心暗許了)


呂方:真有什麽?


郭盛:卻是說完全了則個,叫人如何猜的出其間意思。


呂方:兄弟可真是粗人一個,這是格外明顯不過了。


郭盛:小弟魯鈍,卻是不知。


呂方:這分明是寶燕姑娘戀上小乙哥了。


郭盛:如此,倒是一件快事。


花寶燕:二位哥哥莫要胡說。小妹那般有此想法。


郭盛:寶燕妹妹倒是性情中人。莫說不是如此,即是真的如此,二位哥哥也為你做主便是了。想那小乙哥風華正茂,重情重義,也端得賣哥哥一個薄麵。


呂方:卻是花榮哥哥作的是何般想法?


花榮:小妹年幼,既有各位哥哥照料,也是甚好。


呂方:既是如此。我等就好說了。


花寶燕:哥哥,哥哥——


郭盛:玉成此事,也是我等功德。寶燕妹妹且請回去。


第四場


(此二將,端得是有趣,做此媒人之事)


呂方:我等如此前去,恐有唐突之嫌。


郭盛:依哥哥卻是如何是好。


(呂方便將此計耳語告於郭盛,二人分頭行事,卻是結果如何?)


郭盛:(敲開燕青的屋門)今有幸睹哥哥風采,此生甚快。今日舉杯,便是要與哥哥拚個一醉方休。


(那燕青也是性情中人,有此美酒,便也甚是快慰)


燕青:哥哥既如此,小弟也就遵命便是。


郭盛:果然快人快語。來,今日不比其他,隻是情義所致。舉杯痛飲既罷。


燕青:好,我吩咐弄些下酒菜即來。


(不時,二人便痛飲起來。過了不久,二人已有些微醉了。此時,呂方推門而入)


呂方:小弟,聞到此處有美酒,便不請自來了,小乙哥,可是賜個酒杯如何。


燕青:哥哥說笑了,既來,痛飲便罷。說這些,真是折煞小弟了。


(三人又是一陣痛飲,不覺已開始有些許醉了)


呂方:今日,小乙哥神技,隻是小弟想冒昧問一句,小乙哥哥覺得寶燕妹妹如何?


燕青:卻是甚好。技藝純熟,天生麗質。


郭盛:小乙哥倒是評價甚高啊。


呂方:小乙哥就沒發覺寶燕妹妹一點其他變化?


燕青:哥哥,卻是明言。


郭盛:哥哥也莫含蓄了,我等江湖中人,怎這般迂腐。小乙哥,那寶燕妹妹卻是戀上哥哥了。我等今日來此,便是聽哥哥一句話。


(燕青頓時酒醒了一大半)


燕青:不可不可,小弟初來乍到,端得是不可不可。


呂方:花榮哥哥那邊也是默許的了,小乙哥,如此卻是為何?


郭盛:大丈夫不拐彎抹角。小乙哥可是有其他難言之隱?


燕青:隻是此事真的不可。望哥哥莫再相提。


(此事門外腳步聲急促,漸漸遠去了。卻是寶燕伏門而聽)


(呂方、郭盛聞到,便也追了出去。隻留下燕青一個人在酒中找尋著過去的記憶。卻是那般。端得是那南京名妓,李師師)


第三幕


燕青月夜思師師,寶燕癡情走東京


(自從寶燕於門口聽到燕青之婉拒之言,生性倔強的她便發誓要去會一會這個讓燕青意亂神迷的人物。可是她並不曾知道燕青戀於何人?於是便生得一計)


(一連幾日,各各相安無事。這天,中秋已過,月卻更顯得清寒。燕青早早回房中休憩,卻是思念千般,眠不成寢。便起身取來些酒水,一個人對著一輪月飲將起來。卻是天地一輪月,思念兩廂天地間。雖是東京一麵之緣,那李師師卻也是情定此生了。如此月夜,得佳人之思卻也是一番妙得。不覺,燕青起身取來一枝蕭來,兀自吹了起來,倒是一片情深是也)


(寶燕本也輾轉難眠,隱約著又聽到如此蕭聲,卻也是愁思百結,竟又起得床來,尋那蕭聲而來)


(寶燕悄悄的立於門外,獨自一個人聽著這簫聲你的情結和故事。終於,簫聲漸漸停了,在一個悠長的音符之後,仿佛一個飽受情感折磨的人的一聲長歎。門開了,她靜靜的走進屋子,屋子裏沒有掌燈,借著朦朦的月色,她仿佛聽得到這世界的一切,特別是他的心跳。隻是他的心跳裏,那淌血的部位並不是因她而傷。她坐下,在他的麵前,她想象著屬於他們兩個人的世界,可卻偏偏自己一滑,掉進了孤獨的深淵。這是她感覺的到的,這是他不能給予的。兩個人原本想這樣做到天亮,好給那月亮以愛的形象。可他終於還是不肯,他的心底裏終於還是在呐喊著)


燕青:已近夤夜,寶燕姑娘回去休息吧。


花寶燕:本已入睡,隻是簫聲淒楚,引我情思幽發,不得安寢。


燕青:卻是我錯,就此罷簫,還請休息罷。


花寶燕:睡意已無,何以休息?不知這杯中酒,能否解這心中愁?


燕青:月夜已深,飲酒無益。


花寶燕:無益?你又因何取來?我倒是覺得酒作穿腸過,自解百惆悵。(取來,酌了幾杯。看到燕青並不再行相勸。便取來洞簫,把玩起來)


花寶燕:簫聲多動人,吹奏無真情。倒是今夜這簫聲分外透徹,像極這月了。隻是我卻並不知道這其間有何故事?簫兒啊,你可與我講清楚啊。


燕青:實已夤夜,天生寒氣。早早歸去休息吧。


花寶燕:寒露漸生,秋草以凋。卻是這情也凋敗了嗎?卻是這情也不願啟口了麽?


燕青:寶燕妹妹,我燕青不過一莽夫,實不敢勞煩真心。今生今世,注定不可修成正果,往生極樂。隻是恨這情根深重,空負佳人。寶燕妹妹,我與花榮兄弟也是結義昆仲,聚義行事,如今更是身負叛賊之名,如此安可有情者乎?


寶燕:情深意重,可為君子。我又何必柔情似水,化土為泥,汙了那情義世界。隻是如今縱有千般推脫之辭,情根已種,卻是何為?


燕青:你與令兄,皆是性情中人。敢問小乙何德何能,值此良遇,今確逢此天降情分,又豈敢推諉相卻,實則小乙情已有歸,不敢兩心以負男兒忠義。寶燕妹妹,今不才,作兄妹情分,豈不兩廂安好。


花寶燕:我已猜得十之八九,隻是確想知道誰家良淑,端得讓你月夜惆悵?


燕青:我數年前東京一行,遭逢不遂,藏於教坊礬樓之間,遇得當時教坊魁花李師師(燕青因被官軍追捕而誤入師師家)。幾日之間,她並不盤問我之身份,卻是琴藝相切,笛蕭相奏,端得一種自然而然的親近感。


花寶燕:自然而然的親近感?


燕青:後來,她得知我是為官軍追捕而誤入,她卻並未報於公人知。


花寶燕:(插了一句)倒也是一個重義氣的女子。


燕青:如此,相交雖短,卻使小乙甚難相忘。其間所為者何,或唯心知耳。(又看了看寶燕手中的簫)此蕭原是師師之愛,別時相贈與我,作他時再見之信。


花寶燕:唯心知耳。(對著一輪明月,陷入了隔卻時空的思索)


(二人各自坐著,並不再說的一句。隻是望著一輪明月,我想,這對月而思的人,確是李師師無疑吧。雖是思的一人,想那燕青思的是情,寶燕思的是人吧。她定是在想,這個東京名妓李師師端得是何人,端得有何種力量,得以燕青之心而不相移)


第二場


(月夜裏,並非此二人徹夜不眠,遠隔千裏的東京勾欄名媛李師師倒也是癡寄一片水晶月,思的頭來淚和脂)


小丫鬟:姑娘,深夜已是,該睡覺著了。


李師師:心思梗阻,思念凝滯,眠不成寢,你且先去睡吧。


小丫鬟:姑娘,卻不知何人使得姑娘月夜無眠?每逢那月兒圓時,姑娘就這般癡癡傻傻,端得是無法。索性,倒不如尋那人來,也可了了這般心痛。


李師師:人且不知,如何尋來?你且去睡吧。我在過些時候便自顧誰去。小心,媽媽明日又說你慵懶。


小丫鬟:我倒是不怕媽媽說得,隻是姑娘——哎,記得早些睡吧。


(如此,這月亮倒是一個罪魁禍首了,端得讓離人千般愁,相憶萬般憂啊)


(第二日,呂方早早尋燕青來大殿議事,正巧碰上寶燕自燕青房中走出,手拿一洞簫。恰是尷尬的很。隻是議事時間迫近,便不得追問,與燕青徑自往大廳而去。寶燕手拿洞簫,回到房中,收拾行李,竟往東京而去。果是性情之女)


(清早議事,卻是為何?竟又是那明月之故。這明月端得讓情難眠,卻又讓這義也難眠。這夜,宋江亦是徹夜未眠,所為何事?今日之議也)


(眾頭領聚義廳裏各各坐定,並不知所謂何事。互相議論起來)


宋江:今我等兄弟於杏黃旗下歃血盟誓,結義千秋,匡扶天地正義,掃盡人世邪惡。然我等兄弟於世,理當承續,以寄義理,故今日召議,不知眾兄弟如何?


吳用:豪情慷慨,放浪形骸,大丈夫一世已矣,慮此何為?


盧俊義:軍師之言,卻是實在,然義氣長存,誰於承繼?我等百年之後,沒落於府廟典籍之間,教坊悠口之內,則何以是好?


吳用:既是如此,奈何怎般成事也?我等本朝廷欽犯,非無大功德如何可免罪人之身?


宋江:軍師之言也不無道理,世間如大嫂、二娘般畢竟屈指可數。隻是如今我等一味遊蕩於山野之間,閑散於江湖之內,既躲朝廷大軍之敵,又防時序之老去。生不能會同於世間,死不能承續以香火。一生孤苦,孰得安穩?


盧俊義:大哥也莫焦慮於此,我聽聞如今國運社稷皆微,四方動蕩不安。諸如我等兄弟者,又有其三。此中猶數江南方臘勢力最為龐大,聚眾稱百萬。又有有“江南十二神”之稱的都管轄製各方,端得是一個厲害的角色。若我等能滅了這夥強人,倒不失為一個脫此草寇之身,正身立名的好時機。


燕青:“江南十二神”個個武藝精純,甚是難以對付,這是其一。再者如今朝廷並未對我等決心剿滅,也是生怕我等四方聯合。若我等貿然自相攻伐,豈不正中了朝廷的下懷。而那朝廷之間亦是能人輩出,斷不可小覷啊。


吳用:小乙此言正是關鍵,我等必先得朝廷赦書,方可行此後續。隻是朝廷奸佞必欲我等死無葬身之地,此安得是好?


李逵:什麽鳥“江南十二神”我一斧斬他十二個鳥頭來。那朝廷多番派兵攻打,早已是結了世仇,管它個什麽赦書不赦書,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殺一雙,豈不快哉。


宋江:滿口胡言。你這黑廝,再胡言貶你為步卒。休再胡鬧。


盧俊義:眾兄弟閑散慣了,縱使能成,又如何入得了廟堂。稍稍不當,恐為朝中奸人所謀啊。此舉倒是要細細計較一番則可。


吳用:我等兄弟多為朝廷所不從,淪落至此山野之間,況廟堂高遠,奸人不除,如何有我等兄弟安身之處。


宋江:昔日,我結得宿元景宿太尉,此人忠良,或許可成。


盧俊義:險惡廟堂,奸人甚眾,恐不能入得聖上之聰。我剛剛細細計較,幾年前,聞小乙識的東京名妓李師師,此人如今端得受聖上寵幸,或許可以一試。


燕青:此女也是一忠義子女,想必可以助我等一臂之力。


宋江:確實甚好,今日暫到此,我們擇日再行議的細則。眾兄弟各司其職,回去吧。


(眾人告辭。燕青也返回屋中,接著昨夜的微醉,又飲了幾杯。倏然,想起簫為寶燕借去了,便欲出門尋寶燕拿回簫來。卻花榮推門而入,所為何事?竟是那寶燕留書獨自往東京去了)


花榮:小乙哥,你可知道寶燕東京去了?


燕青:哥哥莫急,卻是何事。小乙不明就裏。(花榮將寶燕留的書信給了小乙,小乙看罷)卻是小乙之錯,不知寶燕妹妹性格倔強至此。哥哥莫急,我先傳令各水泊莫讓寶燕走離將出去。


(結果如何,卻是寶燕早已女扮男裝乘快船離開了水泊。隻是寶燕並不知東京龍虎之地,她早已為朝廷所知,隻等落腳東京,即行抓捕。卻是寶燕命運如何?李師師又是何般?下場再敘)


第四幕


寶燕失陷,小乙入京   師師計定,姐妹情深


第一場


(寶燕輾轉抵達東京,其雖為江湖兒女卻是並未有江湖之識,於江湖凶險,她全然不知,懵懵懂懂隻身到此,早已為高俅等人知曉,布下天羅地網隻等她自進甕中)


(這一天,巳時剛過,寶燕卸下一路風塵,來到東京,路過一胭脂鋪,端得是女子之身,受不了脂粉之惑,迷戀不欲前行,全然忘了自己女扮男裝了。倒也罷,客家見她,也自顧尋些生意,不再多說。恰巧,旁邊一個丫鬟模樣的女子也來購些胭脂,看到寶燕甚是訝異,卻也不敢多言。便自顧自與客家結些銀子,買的了一些脂粉。正欲離開,卻一對公人強行衝出,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了寶燕,寶燕一陣掙紮,奈何力不及人,掙脫不得,隨身包袱散落一地,其間,一把玉簫露出包袱之外,那丫鬟果是一陣驚訝,匆匆跑了回去。那丫鬟何人?正是李師師貼身侍女)


丫鬟:(人還未至,話語已到。語聲裏滿是急迫)姑娘,姑娘——(早已語不成調)


李師師:到是喘勻了再說不遲。


丫鬟:(聲音依舊不穩,斷斷續續)姑————娘,姑——娘,你的簫—簫——。那個人——那個人——被官府——被官府抓了——抓了。


李師師:(猛然驚醒)你是說,執我簫的那人被官府抓將起來了?


(丫鬟拚命的點頭)


李師師:(自言自語)他來了東京了,卻不知他來過東京又為的是什麽?


丫鬟:(逐漸緩了過來)著豈是猜測的過來的,如今為官府抓去,料是難以全身而出了。


李師師:你且與我細細道來,他是怎般模樣?為何為官府所拿?


丫鬟:哦,想起來了。那人倒不像是姑娘心中想的那個人。


李師師:卻是為何?


丫鬟:那是位女子。


李師師:女子?!


丫鬟:卻是真的。開始我也不曾知道。隻是覺得這樣的人去買胭脂有些不同,後來在與官府的回合中她的語調卻是顯露無疑了。隻是不知他為何女扮男裝?(自言自語)該不會她真的是一位女子吧?


李師師:她的簫從何而來?於此何幹?她與他又是何種關係?


丫鬟:這些我就無從得知了。隻是這樣的人,必定非是良人,如今為官府所拿,倒也是安定了一方。


李師師:休得胡言。你如何得知官府之惡,如今世道顛覆,正邪豈是那般易分的。


丫鬟:倒是這個女子如何是好?


李師師:我於你執些細軟,你且於我去探聽一番。


丫鬟:那監牢可是常人想去的地方,奴婢怎生去得?


李師師:有我照料,他們定不會與你為難,你且於我探知一番即可。


(丫鬟隻得去,費了些細軟和唇舌,倒也探知了寶燕的身份)


李師師:(自言自語)君一別已有數年,卻不想這般結果。但願上天憐憫,佑君平安。


丫鬟:(跑上場)姑娘,那女子想來並非故人。或許隻是巧合拿到了洞簫。


李師師:為何?


丫鬟:那女子自道姓名慕容玉,家住江州,來此訪親,許是官府錯拿了她。


李師師:卻是百般紕漏。江州於此翻江涉水,豈是一個女子可以獨自行的。既行又何必扮作男子。再者又是作何為官府所拿。處處皆是困頓不解。


丫鬟:雖有千般紕漏,她非故人,卻是事實。


李師師:既非故人,何以執我洞簫。必定與我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丫鬟:這可如何是好?


(寶燕為官府所拿,不知生死如何?那李師師卻又有何般妙計,救得寶燕性命?梁山花榮,燕青乃至大小頭領於此施以何計?)


(李師師打通各關節,來得獄中)


第二場


李師師:端得是感謝哥哥,我且看看就好,絕不會叨擾到哥哥。


牢頭:(看到銀子)卻也非難事,姑娘又乃如此人物,小人也是端得要買個麵子於你。你且看看也罷。


(李師師來到牢房之中。那寶燕得到李師師照顧,並未受得半點苦。卻隻是恢複了女子之身)


李師師:不知姑娘何以會有此物(拿出洞簫,示意寶燕看)?姑娘端得是何人,來此又是為何?


花寶燕:(看到洞簫,依舊坐著)簫乃朋友所贈(忽然,仿佛猜到了李師師身份,便又補了一句),作以定情之物,如今來到這東京府,便是為了尋情人而來。隻是不知姑娘何以對他人定情之物如此偏好?


李師師:(心中暗想,這姑娘多半是知道自己的,如此問下去,必然無所得)非是對定情之物偏好,而是對姑娘有所偏好。


花寶燕:對我?


李師師:想必姑娘是深愛贈簫之人了,即是深愛,必知此君,卻不知此君與姑娘有何關係是也?


花寶燕: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少時兄妹,形影不離;如今情人,攜手伉儷。


李師師:我數年前偶識此君,清俊儒雅,確也是一表人才。倒與妹妹確也有些深情。隻是不知此簫本我之物,何以輾轉改了主人。故來一問。


花寶燕:自是如此。如今我倆皆心知肚明,就不轉彎抹角了。簫本無情,如今我來便是送還舊主,免得再生無情之事。倩姑娘拿回便是。


李師師:我卻原是這樣所想。隻是如今,姑娘為公人所拿,一幹事物皆是證物,我如何取得來。姑娘既識贈簫之人,想必也是江湖之身,如今觸怒府衙,甚是難以全身而出。如此何談送還?


花寶燕:(一時懵住。心想江湖之人,一言既出,決不能改)我等江湖之人,豈可隻循得朝廷。如今事情尚不明朗,何以稱我罪人之身。如此,待我出的此地,再行送還也罷。


李師師:姑娘卻是初走江湖,不知此地凶險,此地號稱非死不出,豈是兒戲。


花寶燕:如此我且殺將出去,送還也罷。


李師師:(低聲的笑了起來)


花寶燕:你為何發笑?


李師師:此東京,朝廷所在,豈是你一個女子所能闖的出的。再者府衙高手之多,是非死不可出。你如今女子之身,又無兵刃,防身亦是困難,更何況殺出府衙。此暫不談,就是你能殺出府衙,也必定帶罪之身,一應物品,皆不清白,若是送還於我,豈不連累我了。


花寶燕:料你也不知我之身份,不出數日,必有大軍殺入,到時候踏平東京,又有何難?


李師師:姑娘所言,可是梁山宋公明哥哥?


花寶燕:(本不想多言,聽到李師師稱呼宋江為哥哥,卻也放鬆了下來)是又如何?


李師師:(慌忙示意寶燕禁口)此話不可在此說出,否則神仙難救。今日暫先到此,切記,不可說自己是梁山之人。


(李師師終於知道了他們原來是梁山之人。自小失去父母的李師師亦是忠節豪情,甚是喜交義士。梁山水泊,皆忠義之士,李師師早已仰慕。然如今宋江攻打大名城,大刀關勝聚義,上了水泊。卻呼延灼擺布連環馬,兩軍正交兵之時,官府極其痛恨梁山,寶燕此時為官軍所拿,稍有不慎,必性命不保)


(李師師回到教坊,細細思忖了許多,正在此時,丫鬟報有人親訪。卻是何人,浪子燕青是也)


李師師:來是何人?


丫鬟:不曾知道,來人並不報知姓名,隻是來尋姑娘的。


李師師:如此,請他進來吧。


(燕青在丫鬟的引領下,來到李師師房中)


李師師:不知您尋我何事?


燕青:(慢慢抬起頭來)


李師師:(甚是驚訝)你——(轉向一旁的丫鬟)你先下去吧。(丫鬟退出,關上房門)你——是你——


燕青:是我。


李師師:你是梁山之人?


燕青:姑娘既已知道,我也不便再相瞞。我梁山步兵頭領,浪子燕青便是。數年前,尚未聚義梁山諸豪傑,便劫奪官府不義之財,為官府通緝,不得已躲到姑娘是處,然為不累及姑娘,不便言明身份,故不告而辭,倩姑娘原諒則個。如今我來,是為了義兄之妹——


李師師:我已然猜的出幾許。隻是恐怕不是為了義兄之妹,而是為了新人之喜吧。


燕青:姑娘誤會了,我初上梁山,結義兄長,並不曾有非分之想。


李師師:那是到久上梁山便可有此之想了?


燕青:我燕青聚義梁山,皆是兄弟之義,絕不敢行悖義之事。


李師師:倩我問你,我所贈你之簫,你可帶來?


燕青:簫為寶燕妹妹帶來,如今花榮哥哥擔心,故我前來尋她回去,隻是東京,廣布朝廷爪牙,故請姑娘助我一臂之力,卻是感激不盡。


李師師:早些時日尚可容易辦得,如今卻是不行。


燕青:卻是為何?


李師師:你那妹妹如今為官府所拿,這卻是斷斷難以辦得的。我一介女子,更是無從著手,請另尋高明罷。


燕青:想必姑娘已經見過我那妹妹了,姑娘神通,即可入得大牢,必有辦法。煩勞姑娘則個。


李師師:此地入得容易,出得艱難。小女子怎生辦得?


燕青:我也知此事不易,(摸出數百兩金子)隻請姑娘煩勞則個。日後必當重謝。


李師師:我教坊之人,自是愛財,然我卻偏偏不予你辦得此事。料你如何於我?


燕青:數年前,偶識姑娘,既知姑娘非尋常人,便心生欽慕,如今小乙也知此事不易,既是如此,小乙便告辭罷。


(李師師女人心性,不予幫助。卻那燕青懵懂不知,隻身入獄,豈不飛蛾撲火)


第三場 李師師計定救寶燕   燕小乙匆忙闖牢獄


(話說燕青受了李師師一頓搶白,又兼心內著急,便決計獨闖東京大牢,遂查探了一番,便欲行事。此不多表。且說那李師師雖是拒不相助,卻心內早有了計量。隻是生氣燕青護簫不力,又憑空多了一個癡慕他的女子,故而戲他一番。隻是燕青時救人心切,不加思量,誤會了師師。卻是事態如何?)


李師師:(喚來丫鬟,吩咐丫鬟)你且於我請來樂正周邦彥,我有事與他商榷一番。


丫鬟:隻恐樂正樂此不疲啊。


李師師:鬼靈精,還不快去。


(丫鬟闔門而去,不出一個時辰,周邦彥到)


周邦彥:今日一早,便聽得喜鵲和鳴,果是有佳人相邀啊。


丫鬟:樂正大人,如今時節已過,漸近暮秋,何以聽得喜鵲鳴叫?卻不是樂正府中的八哥吧。


李師師:又是戲言。還不快去看茶。


周邦彥:讓姑娘見笑了。卻不知姑娘喚我前來有何商量?


李師師:端得是有一事相求,隻求樂正大人答應小女子。


周邦彥:能讓姑娘所擾之事,必定有些艱難,姑娘且說便可。


李師師:我有一表妹,端得是一個致禮守法的人,如今卻囫圇為官府所拿,性命堪憂。我人微力薄,隻得日日惶恐,幸得哥哥,故竊請哥哥援手。


周邦彥:卻非難事,隻是日前梁山與大名府交惡,大名府鈞旨梁中書本蔡太師女婿,戰事雖敗卻太師早已下令各地府衙,凡有通梁山者,押赴京城,正法以謝天下。如今,若府衙誣她個內通梁山的罪名則端得麻煩。


李師師:我家妹妹自是清白之人,如何識得梁山之人。還請哥哥相助。


周邦彥:我自當盡力為之,姑娘且請放心。


李師師:那府衙郡守也端得不是什麽好人,哥哥卻是小心。


周邦彥:日前大名府兵強馬壯且為梁山強人所迫,如今此雖是京城,卻那府衙早已心藏餘悸,恰如紙做的老虎空遭了風雨,唬不得人。


李師師:卻是多謝了哥哥。


周邦彥:姑娘靜候佳音。那府衙倒也不是什麽好去處,多些耽擱,就多些危險。我且即刻著手。


李師師:妹妹端得是感激哥哥。哥哥萬事小心。


(且說周邦彥本一大晟樂正,又無實權,如何救得寶燕。卻這周邦彥也是一個頗有心智的人,他自顧自闖入了府衙官邸,竟然質問那府衙緣何不問青紅皂白鎖拿了她前來投親的表妹。那府衙本就膽小,又日前聽聞當今蔡太師之女婿梁中書為梁山強人所駭,本就三魂少了兩魂,七魄失了六魄,那裏受的周邦彥一陣質問,又兼周邦彥本皇帝親自冊封的樂正,皇帝醉心琴藝樂律之事,端得是皇帝身邊的紅人,於是便順水推舟,賣了個人情給他,鈞旨放了寶燕,也免去交惡梁山。卻隻是燕青並不知寶燕已然出獄,候至深夜,隻身潛入東京府衙大牢,結果如何,卻是英雄身陷,美人涕斷)


(夤夜,卻畢竟是東京府,繁華之地,依舊燈火通明。隻是大牢早已暗了燈火,換了班次,各各慵懶著。突然一人閃將了進去,卻是何人,燕青是也。此事不表。那寶燕為周邦彥救了出來,並未安排到李師師塌下,而是帶回了樂正府中,避人耳目,也端得是免去了李師師的麻煩)


周邦彥:姑娘暫且住下,休養身體,待過些時日,我自送姑娘回去。


花寶燕:我並不知你是何人,緣何救我於虎口。卻江湖兒女,信義為先,請告知寶燕,日後必定相報。


周邦彥:姑娘暫且休息,待過些時候,我自告訴姑娘其間原委。告辭。


(花寶燕雖不知其中故事,卻也識得並無危險。於是,自顧自住下了。再說燕青,探入大牢,尋不到寶燕蹤跡,心中擔憂勝於思慮,一不小心為公人遭遇,便動起手來。小乙一路拚殺,卻無奈對方人多勢眾,難以架擋。到底京兵,果實勇謀相當,小乙竟一時困在垓下,走不得出)


(正此廝殺之時,隻聽得咻咻兩隻箭飛入,兩個士卒應聲倒地身亡,為首的公人退到一邊,四下張望,並未尋得矢於何來,正詫異時,又一箭飛入,正朝公人,那人提刀架擋,那裏擋的住,正中眉心,仆地而亡。卻是箭從何來,正是那神臂將軍小李廣花榮)


(花榮本宋江親近之人,大凡攻城掠寨,總少不得花榮。如今兵出大名府,亦是如此,隻是宋江二打大名府時偶染疾痛,於是罷兵回營。那花榮方才抽的身來,隻身闖入東京來了。於此閑話宋江兵發大名府為的是那府衙知府梁中書不體恤百姓,又仗蔡京之勢為難大名府盧俊義,故交惡梁山)


花榮:小乙哥,可曾救得寶燕?


燕青:遍尋牢獄,不曾看到。想是已經脫逃出去了吧。我等先退了強兵再行計議罷。


花榮:如此,別無他法。(說罷,搭弓提箭,又有幾人應聲而倒。花榮口喊,梁山大軍已到,不時將克定這裏,爾等還不速速退去,早早謀些安身的行當)


(兵士聽聞,皆色靡,不欲追趕。燕青、花榮二人趁機逃了出來。卻是這一喊,那府衙便識得先前所抓之人,的的確確乃梁山賊人。隻是周邦彥好端端惹了一身官司)


(第二天,府衙上朝,具表此事。那周邦彥朦朧之中,陷入大獄。再說那燕青、花榮二人,因城內封鎖,一時間難以逃出,便潛在城中,伺機尋得寶燕蹤影。時未過午,卻看到周邦彥為公人所拿,入了自家牢房。燕青本技藝之人,早年也與周邦彥有過數麵之緣,如今聽聞他做了大晟樂正,卻不料今日淪為這般,不免一陣唏噓。正往後看時,忽然大驚,那後麵卻是何人,正是寶燕是也)


花榮:(眉目怒睜,雙拳緊握,急向前衝。卻未燕青攔腰抱住,一時間竟動彈不得、燕青本相撲高手,任他多少蠻力,在燕青手中,都似隨風之雲,失了自由)那是寶燕啊!你且放開於我!


燕青:此時你我二人之力,端得是自尋死路,又如何救得了寶燕。我們且回去,從長計議方可成事。且莫一時衝動,反傷了寶燕性命。


(燕青苦苦攔下花榮,退之人後,思前慮後,並無妙計救得寶燕。忽然記起周邦彥,早年京城之行,雖不識得此人,卻聽聞此人常常與煙花之地唱和,與李師師關係甚切。燕青雖受的師師搶白,卻也無他計可使,隻得與花榮一道趁夜幕尋到師師住處,以策妙計)


燕青:哥哥莫要憂心,想那府衙必是想以此為餌誘我等兄弟,好一網打盡。如今若貿然行事,端得非萬全之策。我且有一個地方,或許計議可成。


第四場周邦彥禍及己身 李師師探獄相救


(且說燕青趁夜再訪李師師,又是何般遭遇則個?)


燕青:先前我自有失當之處,今日前來是想請姑娘原諒則個,再者也是叨擾姑娘,望姑娘施以援手,救得我那妹妹。


花榮:卻是煩勞姑娘,日後必當重謝。


李師師:昨夜我已托周兄救出令妹,你大可尋周兄便可,何以再返此煙花之地。


燕青:可是周邦彥?


李師師:確實,又因何騙你。


燕青:難怪,今日周兄與寶燕妹妹一同被公人所拿。事情原來是這般樣子。


李師師:(並不感到驚訝)周兄為人光明磊落,斷斷不致於此,如今想是為人所陷,方落得此般下場。


花榮:姑娘何出此言?


燕青:姑娘若是知曉其中因由,請直言相告便是。


李師師:昨夜你作何動作(看燕青並不作答),許是隻身闖府衙大牢了吧?


燕青:姑娘怎知?


李師師:你自牢中大喊,梁山豪傑,如今京城封鎖,人盡皆知,我雖居煙花之地,豈有不知之理。莫不是你們行事魯莽,寶燕如今早已逃得生天,何致於此?


燕青:卻是我等行事不力。隻是如今怎般行事,救得周兄和寶燕是好?


花榮:姑娘既然早知此事,必定已有對策,在下煩請姑娘一助,日後必定相報。


李師師:我素來敬重各路豪傑,報與不報且不必談,隻是如今事關梁山,府衙必定百般小心,如此若想成事,卻是艱難百倍。


燕青:姑娘必是有難言之隱,請告知,我等必定遵從,斷不可旁生枝節。


李師師:救得周兄,我一人既可,隻是寶燕,兩次身陷,又坐實了梁山之名,卻是為難。要想救得,二位當受的些委屈。


花榮:姑娘請說便是。


李師師:我與府衙告二位梁山住處,那府衙必派兵相拿,府衙內兵力必不足,我自引府衙之兵多繞些時候,你們二人秘密行事,救得寶燕便即刻往城門而去。城門寅時交班,可借此機會逃得出去。


燕青:那周兄如何?


李師師:這個不勞操心,我自有計策。如今亥時剛過,你們且去準備一下,我們醜時動手,切記不可大動幹戈。


花榮:多謝姑娘。


燕青:日後必當以死相報。


(李師師果然引兵自城中繞了大約大半個時辰,找到了燕青等人早已留在那裏的一些刀具和弩弓,算是交差。燕青,花榮二人銜枚行事,一路摸入大牢,小心從事,救得寶燕,逃出了城門。卻說李師師如何救得周邦彥,原來這般。李師師買通牢頭,讓丫鬟入得牢去,又自去府衙尋得大人,說小女子自知身份,煩勞樂正大人幫忙將表妹帶出,不想樂正大人不識奴家表妹,救錯了人,如今因我之錯,致使樂正深陷牢獄,實在有罪,望大人福澤恩降,一紙赦書也可。那府衙也知李師師為皇上寵幸,自是不敢有些怠慢,所幸有此一段故事,日後追究也可搪塞,便放了周邦彥和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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