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看到城裏的文章說清明節回憶自己的外婆,才突然驚覺又是一年清明到。自己笨拙於文字,盡管常常心中湧上千言萬語,淚濕眼眶,但也不曾真正的寫下什麽。也或許是因為直到現在仍然不能夠平靜的描述心中所想,所以才一直在借口自己的笨拙。
我一直在外婆身邊長到了四歲,才回到父母的身邊。但是直到升上初中,每年的寒暑假仍然會在放假的第二天回到外婆的身邊,直到開學的頭一天才回。記憶中,老房子的那個二層閣樓才是我的家。直到現在,外婆爬木製樓梯時的粗重呼吸聲還那麽真實的在耳邊不曾消失。外婆對於我來說,是所有感情的來源和去處。自從她過世之後,我就像斷了線的風箏,再也找不到來處,也不知道想要去向何方。沒有見到最後一麵,甚至不能親曆她的葬禮,讓我的人生從此不可能完整。十多年來,我用盡所有的努力想要接受這個事實,但直到此時此刻,我仍然不能夠開口和任何人談論此事。同時也終於相信,眼淚會不知不覺地流出眼眶是真實存在的。
時間真的能夠消磨人的記憶。因為漸漸的,我不能夠曆曆在目了,甚至連外婆的麵容都隻是我能夠記住的樣子,但不確定是真實的麵容。但是外婆牽著我的手走路的溫暖,以及輕輕拍打我的背的親昵,卻真實地猶如剛剛發生一樣。我想,再過很久很久,我仍然能夠像現在的一樣的感覺到溫暖和愛。
如果人的生死隻是陰陽相隔,我相信外婆也一定在某個地方看著我。等到我哪一天塵歸塵,土歸土,我們一定能夠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