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鐵鍋《部隊大院的八零後》《多倫多有條羊街》

海內外超百萬點擊小說《部隊大院的八零後》的作者,Kindle已上線,這是俺的亞馬遜鏈接 :https://a.co/d/eh6YcS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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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隊大院80後的回憶 1 :愛上軍醫

(2025-02-08 06:31:47) 下一個

那年我十九,情竇初開,除了《珍珠港》裏倆帥哥男主角,還有一個很像謝霆鋒的男同學,沒有擱置的對象。

 

雖然內心有很多的離經叛道,但父母看得緊,連跟班主任吵架、輟學這樣的事我都幹了,就是不敢談戀愛,但這不妨礙我終日胡思亂想。

 

交代一下我當時的生活背景。

 

我成長於南方的一個部隊大院,確切地說,是一所軍事院校。多少年,每日進出都能看見青春勃發、雄性十足的兵哥哥兵叔叔們。他們中有年輕的軍官,有很多的軍校大學生(”學員“),還有一些當兵的小戰士。

 

無數次放學,總能趕上學員們”一二三四“,震天雷似的由教學區往食堂或宿舍區列隊行進。

小一點的時候,不懂事兒,我總幾個箭步,從兩個方陣間“白駒過隙”。

到了青春期,有了點少女形象意識,不再“箭步”了,而是等前一個方陣通過,然後邁著做作的一字步,在原地踏步的後一個方陣的注目禮下,悠然走過。方陣裏有不少都是年輕的製服男孩,不乏帥哥,我心裏總是混雜著興奮、自得,還有點小緊張,臉卻板得像個鐵餅,還是因為緊張。

 

花癡歸花癡,但我和他們幾乎沒有實際接觸,隻能繼續在好萊塢電影和歐美小說裏徜徉,做個沒有愛情經驗的花癡。

 

那個夏日,機會來了。

 

一向和我不對付的外婆病了,住在我們附近的一所軍隊醫院,媽忙壞了,白天回家燒飯燒菜,送去醫院,晚上還得給老太太陪床——就在老太太的病床邊的躺椅上將就一宿。

 

我自告奮勇去陪床,把媽解放出來。

 

外婆是個很挑剔的老太太,性格有點古怪孤僻,這可能和她生下來就死了媽有關。

 

她出生在安徽的一個商人之家(不是什麽大資本家,就是普通開店的),生下來媽就沒了,爸爸是個媽寶,懦弱無能的老實人,是爺爺奶奶一手帶大的她。

 

她奶奶心疼孫女一出生就沒娘,對她十分寵溺縱容,前後給她請過四個奶媽,每一個隻吃一年的奶,到了第二年就換新的更年輕的奶媽。她奶奶有個奇怪的邏輯,說奶媽的奶吃到第二年就不新鮮了......

 

年邁的外婆提起祖母,總像提起自己的親娘一樣。有一回看電視劇《走出藍水河》,她指著斯琴高娃扮演的老太太激動地說:“這就跟我奶奶一模一樣!我奶奶就是這個樣子!” 口氣像個任性撒嬌的孩子。

 

她沒什麽大病,就是冠心病,除了她自己,沒有人(包括醫生)認為她有住院的必要。據說她父親到了老年的時候,也總認為自己生了大病,小地方看不好,每天要女婿(我外公)帶他去北京上海的大醫院看。家裏人都覺得外婆的“冠心病”實際上是一種遺傳的心理疾病。

 

換我陪床的第二天,一早,媽給我和外婆來送早飯,我牙沒刷,臉沒洗,抓起一個油炸餃子就啃。

 

外婆卻顧不得吃早飯,抓著媽,嘁嘁喳喳地說什麽“四條腿”怎麽怎麽細心,又好有耐心,昨天下午來,問她這個,又給她查那個,比過去哪個哪個醫生都好,一副很滿意的樣子。

 

“四條腿是誰?” 我豎起八卦的觸角,興奮地把耳朵伸了過去。

 

“就是外婆的主治醫生,姓馬。” 媽笑著解釋,“小聲點,別給人聽到了。”

 

我用了兩秒,才把馬和四條腿聯係起來。

 

人才。我又啃了一口炸餃,對外婆五體投地。還能有她不挑刺的醫生,我充滿了好奇,我想一定是個四五十多歲、經驗豐富的小老頭(站在一個十九歲花癡的立場)。

 

不久,一隊醫生走進了病房來查房,領頭的是個三十來歲的男醫生,英俊儒雅,氣質上有種內斂和從容,有點陳道明的架勢。

 

“哐”的一聲——我十九歲的小心髒受到了猛烈的撞擊,我一下傻了。

 

不同於陳道明的絕對孤傲,他一口一句“老人家”地稱呼著外婆,問這問那的;又不忘給身後的年輕醫生們解釋著這那的,年輕醫生們親切地稱呼他“馬博”。

 

十九歲的我進入了一個從沒見過的美麗新世界,這個世界隻有一個主宰——四條腿!!!!

 

暈乎間,我媽大煞風景地來了句:“你怎麽不吃了?趕緊吃,一會兒涼了。” 

 

大夥兒都瞅我一眼,還有我手裏那個啃得麵目全非的炸餃。

 

”一會兒吃。“ 我紅著臉囁嚅了句,心裏恨不能跟我媽拚命。

 

那天,他們剛查完房出去,我就回家洗了個熱水澡,換了我最鮮亮的衣服,興衝衝地返回了醫院。我那時也沒有戀愛的概念,也不知道我要獲得什麽,就想多看看他。他來給外婆查房的時候,我就一直瞅著他,使勁瞅,心裏知道這麽做不對,但又控製不住。

 

唉,咱不是個含蓄的人呐!

 

沒過幾天,外婆塞給我幾千塊陪床的勞務費,不要我陪了。

 

事後,她有些惶恐地找我媽報告:“二姑娘,不得了了,你女兒好像看上四條腿了,天天兩個眼珠子長在人家身上了。”

 

我媽差點沒笑岔氣:“這不挺正常的嘛,她還喜歡易建聯,一個打籃球的!”

 

“哦,還喜歡打籃球的啊!”外婆更惶恐了。

……

幾年後,我把這段“花癡”經曆經過提純、想象、潤色,寫進了我的長篇小說《部隊大院的八零後》中,我的小說裏也有一個馬醫生。讓您搶先看看小說裏關於這段花癡經曆的描寫

 

他舉著外婆的片子給實習醫生們講解的時候,曉芙看得都迷了。她最愛看他一陣風似的走路的樣子,那一身微微撩開的白大褂在他身上就像風衣在李察基爾身上似的。在過道裏,走廊裏,電梯間看到他風馳電掣的身影,曉芙的眼神總要停留一會兒。他似乎永遠都那麽忙,往往連和她站下來多寒暄兩句的功夫都沒有,身邊永遠跟著一個或一群下屬。但曉芙沒事兒就在醫院裏各處走走,在他辦公室門口打個晃晃,跟黃鼠狼盯雞似的盯著他,瞅空兒就撲過去。

她發現了她還挺能裝,老能裝作是無意中碰上他的。

有一天,她又在過道裏“撞”上他,是午休的時間,他好像不太忙,還站下來和她閑聊了兩句:“你們家現在住哪個院兒啊?”


不過小說裏的馬醫生可不是陳道明那一掛的,因為我覺得陳道明長得太性冷淡了,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為了讓人物配上我故事裏的激情,我把我記憶裏清俊的馬醫生置換成了張豐毅那一型的。所謂源於生活,高於生活麽。

 

然後把這篇小說貼在了“海外原創”,因為聽說寫山楂樹的艾米就是在那裏火的。嘿嘿。“大院”一更,那反響是杠杠的熱烈。才更了五分之一不到,就有文友 “哢哢哢”給我寫長評,追讀的網友們從五零後到七零後不等。
 

不知我哪一個章節暴露了身份,還是回複評論的時候說多了,某天,我收到一個悄悄話,來自一個美國的文城網友,是個70後的大姐姐。她的悄悄話標題就是:

小妹,你是XX軍事學院的,太好認了。

 

我一身冷汗都出來了,因為我確實是那個軍事學院長大的孩子。隻得低調承認。

我也是那裏長大的,我家住西苑,你呢?姐姐又問。

我們那個學院的家屬區分東西南北苑,我家住北苑,但我沒敢告訴她。因為範圍已經太小了。
 

而且我小時候去西苑搗過蛋——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我帶領小夥伴潛入西苑,把半個西苑的自行車胎氣都放了,搜集了一大口袋氣嘴蓋,誰知道裏麵有沒有一個是她或她爸媽的。

 

更新小說的頭一年多內,我們斷斷續續悄悄話,她總是根據我最新更新的章節裏虛構的情節猜出我指的是大院的某個地方,比如XX幹休所,XX樓(給院長、將軍那級別住的),她甚至記得院子裏的薔薇花。小說原文描寫:
 

這“院兒”指的自然是信息工程大學的家屬院,這所大學裏頭有東西南北四個家屬院,在那兒長大的孩子一聽就明白了。曉芙立刻答:“一直住東院兒。前年剛搬進八號樓。”

他沉吟了一下,說:“八號樓離絮園不遠。”

“絮園”是家屬院最裏麵一片曲徑通幽的所在,住的都是軍級幹部,也是曆屆大院孩子們的樂土。

曉芙想起爸說過馬主任的姥爺是以前的院長,還是個少將,便問:“你小時候是不是就住那裏頭啊?”

“嗯。我父母那會兒老下部隊,我就跟著我姥姥姥爺一塊兒住,一住就住到高中畢業。”

“以前那裏頭有顆無花果樹,我們小時候常上去掏鳥窩,摘果子。沒少讓人罵!”

“那棵樹是我姥爺親手栽的,就在我們家前院。”

曉芙的腦海裏立刻浮現出了一幢奶黃色的小洋樓,驚喜道:“敢情你以前就住那‘黃鶴樓’啊?”

馬主任愣了一下,待領悟了這個形象的比喻後,不由笑了。


這個姐姐還問我,院裏的食堂有沒有做過生煎,我忘了是不是因為她提了這個,反正我有了靈感,把生煎這個細節也寫進了小說裏兩個不同的地方:


描寫一:
"我上中學那會兒,食堂來了個安徽師傅,就好做生煎包子,這輩子沒吃過那麽香的生煎包子。估計他也早告老還鄉了。”

馬主任憶完包子不久,就把這事給拋到腦後了。

誰知道第二天上午,他剛開完會回辦公室,就發現桌上多了一飯盒熱乎乎的生煎包子。飯盒下麵壓了一張字條,上書:


  安徽師傅已經老眼昏花,希望他手裏捏出的包子還是當年的味道。

小小張
  他笑將起來。後來再在過道裏撞見她,因為身邊有人,他隻衝她微笑著點了一下頭,意思是:謝謝你的包子。

她先是迷瞪了一下,待領悟過來,回給他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然後戀戀不舍地目送著他領著一群人走過了半條走廊,倆手對著地上自己的影子擺出倆“V”字,喜滋滋地說了句:“Yes!”

生煎包子事件就像讓開水燙著的雞似的到處飛。沒兩天,曉芙的司馬昭之心就路人皆知了......

 

描寫二:

沒一會兒,堂倌端著一屜熱氣騰騰的生煎包子上來了。

曉芙爸馬上說:“嚐嚐。咱食堂原來的胡師傅,就那個老‘灰機’‘灰機’的績溪老頭,退休後不知道怎麽讓這茶樓老板找到了,就給弄這兒來了,你以前不是最愛吃他做的生煎包子麽?!”

致遠一下就想起那回曉芙把一盒生煎包子擱他辦公桌上,還留了張挺有意思的字條,那會兒他笑了,這會兒他也笑了,隻是有些苦澀。

 

小姐姐的悄悄話:

 

八卦一句,我聽說,看著小姐姐長大的叔叔的女兒後來嫁給了京城紅三代,絕對根正苗紅,因為是打天下的那一撥兒。

 

回到“海外原創”。


在我幻想著自己要成為文城第二個艾米、被張藝謀或張二謀看上的時候,有一天,發生了一點技術故障,我的點擊率全都清零了。我和後台工作人員大吵一架(我吵他沒吵),一怒之下,轉戰“晉江文學城”和 “杭州十九樓”。
 

現在想想蠻臉紅的,因為我每次回文城來“操蛋”,發一堆轟轟烈烈的東西,後台工作人員不計前嫌,都給我放了首頁。為了報答他們——我發了更多聳人聽聞的東西,比如昨天我發了個“紅樓夢是國破家亡的朱樓夢”,還比如你現在看的這一篇。嘿嘿。
 

我離開文城的時候,就那麽五分之一左右的章節,兩個月的功夫,博客裏點擊率是二十幾萬:

 

 

好多文城的朋友跟到新平台讀我的小說。

 

每天,我都收到很多朋友的喜愛和催更,也享受了很多噴子的口水,點擊率自然也蹭蹭蹭上漲,故事還沒更完,光”杭州十九樓”一個平台就有好幾百萬的點擊率。


不少噴子覺得我醜化了軍人和軍屬們的形象(我寫了軍人出軌、被出軌、二婚等),還很有天賦地給我或小說中人物寫打油詩,有的還編排上我爸媽,因為他們認為小說中的人物一定就是我和我的家人。

 

剛開始確實困擾我,跟爸媽一說,爸媽竟然十分淡定:小說這個東西,就是源於生活高於生活麽。別人愛怎麽評價,是他們的自由,不用放在心上,也不用去解釋或爭辯。

 

不解釋偶爾能做到,不爭辯——呃,還沒有做到。慚愧啊!

 

不過噴子的大作我都沒有刪,留在晉江文學城的評論區,因為噴子們真的蠻有文采的。

大概因為我寫得太真實,還有人以為我就是二婚帶倆娃的女主本主,勸我別胡思亂想,好好把兩個娃帶大。勸得當時仍單身,“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我那是一臉懵啊!

十年來,我常在微博和小紅書上收到讀者對小說人物的意難平,還有有心人在微博上公然私自販售小說全篇掙錢。


讀者微博私信一:

 

 

微博私信二:

 

私信三:

 

有一回,一個喜馬拉雅電台的主播聯係到了我,說她特別喜歡《部隊大院的八零後》,要在喜馬拉雅幫我朗讀,讓更多的人了解到雲雲。我是個馬大哈,又不懂這個電台怎麽運作。稀裏糊塗的,就同意了,還謝謝她幫我推廣。過了七八年才知道,人家靠讀這小說,不知掙了多少錢。

這讓我極度憤憤不平,又羨慕不已。

今天,我把自己珍貴的“馬醫生”貢獻出來,是要炒個冷飯,吸引你去讀我的《部隊大院的八零後》。我的博客裏有一個版塊是小說前麵的章節,鏈接在這兒:

https://blog.wenxuecity.com/myblog/64006/98219.html

不是我忽悠你,鐵鍋炒冷飯,那可不是一般得香啊!

為了給你多來點澆頭,從今天起,我會不定期更新部隊大院的回憶係列,有和小說人物相關的,也有和小說不相關的。

 

請你係好安全帶,因為我要帶你坐一趟過山車,並在你毫無防備的時刻,跌宕起伏。

下麵是我挑選的讀者朋友的書評:

一:



二: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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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張鐵鍋 回複 悄悄話 要提醒一下:晉江文學城和杭州十九樓已經找不到這部小說的全篇了,很多章節被鎖,因為禁忌詞匯太多。比如下麵兩例:

1. 曉芙接著說:“我爸當年把小船放到河中央讀書,因為家裏連個像樣的書桌都沒有,他當時一心就想著考大學出人頭地離開那個破地方。您可倒好,再給我們家來個曆史的倒退,重新給我發放回去當農民。你讓我這以後麵對家父情何以堪?”
“你看你這眼光一定要放長遠,中國曆史上打土豪均天下的十個有九個都是農民,再說習近平還是從河北小縣城幹起來的呢!”
“他那絕對是打小把中南海逛膩了,就跟慈禧山珍海味吃膩了突然想啃窩窩頭似的。”曉芙還是一臉的不為所動。

2. “臉抹得跟開了果醬鋪子似的,拿自個兒當茶花女還是陳白露啊?”他口氣很衝。
“我就愛把臉抹成這樣,怎麽了?”她回嘴。
“就你這樣,嚴打那會兒,就得槍斃!”
果然是老革命的後代,曉芙想,好麽樣兒的她都讓他斃兩回了。

believe it or not,在我更新小說的2013-2015的國內,這些都不算禁忌詞匯或細節。

如果您有興趣看全篇小說,本書在Kindle已上線,這是俺的亞馬遜鏈接 :https://a.co/d/eh6YcS8
張鐵鍋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花似鹿蔥' 的評論 : 謝謝鹿蔥閱讀!不是滴,俺是南方的。“信息工程大學”這個名字是我胡謅的,所以我才覺得小姐姐好厲害,通過我的一些細節描寫,或是我回複誰的話,一下就猜出來了

待會兒我去你博客裏潛伏一下,瞅瞅步兵學校版本的鹿蔥:)
花似鹿蔥 回複 悄悄話 是在河南的那所信息工程大學嗎?我也是軍校院裏長大的,步兵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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