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個表妹是我的嫡係親表妹,不是“紅燈記”裏李鐵梅的那種一表三千裏的表叔的女兒。我大伯有兩個女兒,一個年長我兩歲為表姐。一個年少我一歲是表妹。
我到目前為止,一輩子和表妹接觸應該不到10次,但我對她也並不感到十分的陌生。因為我家裏的其他成員與大伯一家來往比我密切許多,從他們那裏我總是能夠時不時聽到些大伯一家和表姐妹們家的近況。
我大伯雖然才高八鬥,氣宇軒昂,但是從50年代起,就走了背運,幾乎在所有的政治運動中,無一幸免。57年被劃為右派,67年以現行反革命罪坐牢11年,婚姻家庭都解了體。我在另文中有些描述。
小時候我們兄弟聽父母無數次地念叨大伯一家,我家除力所能及地寄錢寄物,托關係人情關照外,父親還親赴大伯服刑的西北某監獄探視。父母對一些敏感的“政治”話題,並不回避尚且年少的我們兄弟,把大伯被捕坐牢的經過,以及監獄生活的簡單情況也告訴我們兄弟。在那個特殊的年代,我們對大伯和表姐妹們是隻聞其人,未謀其麵。
1978年大伯刑滿釋放,不久又平反“落實政策”,補發工資。表姐考上了78級的山西大學。表妹考上了79級的清華大學。79年秋季入學後,父親寫來信,讓我到清華大學看望表妹。我心裏多少有些躊躇,一是從沒見過她,二來憑我對大伯和表妹她媽的性格了解(大伯1968年離婚),表妹應該是個心高氣盛的理工女。
我無意中告訴同宿舍的室友,我要去清華看望我表妹。出乎我意料的是,好幾個人踴躍要求和我同去,清華女生對體院的男生來說也是蠻神秘的,我答應了其中一人。第二天我倆就上路了。
騎車從體育學院到清華僅10分鍾左右,轉眼間就到了。表妹的宿舍樓距清華主田徑場不遠, 記不得叫個什麽齋了。我倆進去找到了表妹的房間,裏麵隻有一個安徽來的女孩兒,其他人上課還沒有回來。我們說明了來意,女孩兒說,XX可沒說過有個表哥在體院啊。好在我那個同伴挺能白活,一會兒就給女孩兒繞暈了。
過了一節課的功夫,表妹和其他同學們下課回來了。安徽女孩兒指著一個個頭不高,圓圓臉盤,中學生模樣的同學說,你表哥從體院來看你來了。我望過去,這一眼,把我多年在心中形成的表妹形象,擊的粉碎。表妹話不多,挺有分寸,是個典型的清純本分的理工女生。
無論哪個大學,中午下課回來的學生一般是放下書包就往食堂跑。我倆的到來讓表妹宿舍裏的女生們挺好奇。我和表妹坐在一旁嘮了幾句家常,女孩兒們圍著我這個室友瞎侃。她們說,表哥同學啊,以後常來我們這裏,指導一下我們的田徑籃球啊,我們班在係裏不行,你們要來幫忙啊!
我看時間差不多了,就告辭出來。我們也要趕回來吃午飯,那時的清華夥食水平和體院是沒法比的。一路上我的室友仍然興奮,他說人家理工女孩就是聰明機智,我以為自己挺能說的,結果不是人家對手。
我們回到體院後,宿舍裏的幾個同學們向我這位同伴打聽清華之行的收獲,也不知道這小子都忽悠了些啥。隨後的一段時間裏,經常有人和我開玩笑地說,啥時候再去清華,別忘了帶上我啊。
表妹在清華的幾年中,我又悄悄去看望過她兩,三次,當然是再沒敢驚動其他同學。她也來過體院一次。記得有一次,我們正在圓明園裏跑步訓練,她們幾個男女同學也在裏麵春遊Hiking。我開始沒認出是她們,聽到有人嘻嘻哈哈地喊,“表哥,表哥你慢點兒跑啊!”才知道是表妹和她的同學們。
大家後來畢業工作後,雖然都在北京工作,卻很少見麵了。表妹和她的一個同班同學結了婚,開始都在一機部工作。我2002,2009和去年回北京都和表妹全家一起敘敘舊。表妹的女兒後來也上了清華,是個小學霸。可惜體育課非常糟糕,她找到體育部教授,告訴人家,我舅舅是你同學。教授說,那就更不能讓你輕易通過了。
表妹去年以來一直和疾病抗爭,馬上要進行第二次手術,還有隨後的放療化療等後續治療。我也不知道命運將她帶往何處,我唯一能夠做的是,為她衷心地祈禱和祝福!
田心PAULBAO說的對,不同姓的舅舅,姑姑,阿姨的孩子才叫表親啊。
同祝願早日康複。。
為她祝福,祝她早日康複!
教練的回憶錄很好看,溫馨流暢。
父親兄弟的孩子們(一個姓的)我們稱"堂"兄弟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