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毛驢
我對毛驢的了解不如馬匹,直接和毛驢打交道也是在牧區插隊的那一年多裏。我們這代的人可能有不少和毛驢有過接觸,因為動物是有血有肉有靈的,因此每個人得到的感受會不一樣。
毛驢和馬匹相比,飼養成本要低廉許多,並且毛驢吃苦耐勞,在惡劣的條件下工作是有了名的,並且毛驢又不容易生病。毛驢比馬匹的力量,速度和運動能力差好多,然而毛驢比馬要溫順安全些,北方的農戶擁有毛驢人家要遠比有馬匹的多。
我上山下鄉時那個牧區大隊有十幾群牲畜,其中一群就是毛驢,大概有60-70隻毛驢,由一對中年夫婦負責放養。每年按任務交公給旗(縣)裏的折合多少錢一隻我不知道,但大隊裏偷偷賣出去的大概是60塊錢一隻。被賣掉的驢子去了哪? 天上的龍肉、地上的驢肉,不說也罷。
騎乘毛驢很有學問的,雖然毛驢容易騎乘,但是也非常容易落驢摔傷。當地人都知道的一句俗話,“毛驢這個鬼,跌斷胳膊,摔斷腿”。一是由於毛驢矮小,落驢時沒有多少反應時間,迅速落地。二是落驢摔傷多半是驢子故意所為,報複主人,結果可想而知。
驢子非常聰明,愛憎分明,喜怒不形於色。人們說的倔驢子,其實是說驢子的那份高貴的的品質。主人對他如何,驢子心裏清清楚楚。驢子一般放養在住宅附近時,通常是是讓他們自由行動,但是為了限製驢子的活動範圍,要給他們戴上“絆子”,一種類似腳銬狀的裝置,由細鐵鏈或牛皮繩索製成,分為兩腿絆和三腿絆兩種。有了絆子牲畜就不會跑到遠處了。傍晚時分,一會兒功夫就可以把牲畜圈回到柵欄裏。
毛驢不像馬匹,僅僅經過短時的適應就可以工作了,套車,騎乘,馱負物資。大隊裏需要用毛驢幹活時,憑隊長的一張紙條,人們去那家領取毛驢即可。大隊最盼望的就是附近的地質隊,旗(縣)醫藥公司等國營單位來征用毛驢,一隻毛驢的使用費是人民幣8角錢一天。想想看,征用幾十隻毛驢20幾天,好大一筆收入啊。
被征用後退還回來的毛驢,一般都要圈養在大隊部附近的公用牲畜柵欄裏幾天,待到調養好後,再回本家畜群,隊長一般把這個活兒交給知青。回來的驢子身上一般都有大片磨檫傷,甚至血肉模糊,看了讓人掉淚。和牲畜在一起讓我有一種由衷的安寧和幸福感,這種活兒我都積極承擔。
有一天,剛剛進來了幾頭完成征用勞役的驢子。知青們忙著給驢子的磨傷處搽典酒,喂料。我們知青點兒上最漂亮的一個女生款款而至,這個美女知青很少和大家在一起,一年中有半年以上時間被借調到旗屬“烏蘭牧旗”(旗縣文工團)跳舞。她真是心狠,拉出一頭驢騎上就去公社辦事,人們心疼驢啊,但沒有誰願意和美女爭辯。
那頭驢子走出駐地不到30米,突然轉身直奔一個設在房角的簡易茅房。低頭弓腰,照著土牆上連蹭帶撞三次,把美女狠狠地摔在地下,美女眼鼻磕破擦傷,,渾身沾滿尿水,狼狽不堪。雖然沒有骨折,但是美女也將息了整整好幾天。
好說者說:天上的龍肉、地上的驢肉。
黔無驢,有好事者,船載以入;至則無可用,放之山下。虎見之,龐然大物也,以為神。蔽林間窺之,稍出近之,憖憖然,莫相知。
他日,驢一鳴,虎大駭,遠遁,以為且噬已也,甚恐!然往來視之,覺無異能者,益習其聲,又近出前後,終不敢搏。稍近益狎,蕩倚衝冒。驢不勝怒,蹄之。虎因喜,計之曰:“技止此耳!”因跳踉大闞,斷其喉,盡其肉,乃去。
噫!形之龐也,類有德;聲;之宏也,類有能。向不出其技,虎雖猛,疑畏卒不敢取,今若是焉,悲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