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Sandy災後重建 （十一）

1月22號的時候，紐約遇到了據說是五年以來最寒冷的天氣，持續了好幾天。我放在外套兜裏的圓珠筆被凍得都寫不了字了。嚴寒的天氣對災區及我們的項目無疑是雪上加霜。Breezy Point很多房子出現了水管爆裂。天然氣公司National Grid沒有及時做足功課，一些燃氣管道被凝結水堵塞，氣壓嚴重不足，一些已經安裝好正在使用的鍋爐外麵的一小段水管也出現了頻頻爆管。N公司負責水暖安裝的經理在現場暴跳如雷，大罵National Grid，因為搶修這些爆管的鍋爐讓他們本來就很緊張的進度受到了很大的影響。National Grid也派了很多的工程車到現場搶修。停氣之後，有些屋主忘了關閥門，等天然氣來了以後他們可能又不在家。我們在Breezy Point裏穿行的時候，時時會嗅到泄漏的燃氣。那幾天裏我們向社區的保安室報告了很多起水管爆裂和煤氣泄漏的狀況。

天寒地凍，連海灣都結冰了

2月8號下午開始，一場暴風雪襲擊了整個東北部。紐約還不算最糟糕的，降雪也達到了兩三英尺厚。我們項目被迫中斷了兩天。10號正好是春節，我也乘機去唐人街逛了逛。

從肯尼迪機場附近旅館裏我的房間看出去，遠處的高樓好像是上城方向。

前麵我提到過施工人員的素質參差不齊，那段天氣極冷的日子還發生了這樣一件事情。有人使用了一戶人家的衛生間，事後沒有作任何的清理。屋主發現後向我們客服部投訴。我們的組長Dennis帶了Wayne去解決這個事情。我在社區看見他們倆從車裏出來，Dennis扛了個大號的礦泉水桶，我還跟他們開玩笑說什麽時候我們開始送水的服務了。兩人神情嚴肅，對我的玩笑一點反應也沒有。後來在商業中心再碰到他們，Wayne才告訴我剛才他們幹嘛去了。本來他們以為用水可以把穢物衝走，哪知道馬桶的排水管早已被凍得結結實實的。沒辦法他們隻好用勺子一點點地掏出來。Wayne說他當時差點兒都吐了。我聽了也有好惡心的感覺。等他倆走了，想起他倆悶悶不樂的樣子，明知這樣做不厚道，我們幾個還是笑得連腰都直不起來了。

一些災民在颶風的第二天就開始了自救工作。一個多月以後，等市政府的Rapid Repair Program真正開始施工的時候，有些人家已經完成了修複工作。對於不能享受到這個免費的項目，一些人表現得很豁達，但有些人卻很氣憤。我很敬重那些自救的人，誇他們是真正的美國人。每一個聽到這個讚譽的人都情不自禁地挺起了胸膛。有些人擔心他們得不到政府的補償，問我該怎麽辦。我說，假如是我，我會打市政府的熱線反映情況，或者聯絡有同樣處境的人向市府抗議。我對同事們說，想像一下，如果這些人因為自力更生反而得到懲罰，那麽下一次颶風過後，還有誰會開始自救呢？ 更多的人都坐著等政府的援助罷了。

參加過新奧爾良Katrina颶風的同事就說起過，那裏的災民們就整天無所事事地坐在屋簷下，對任何一個走近他們看起來象政府人員的人大聲嚷嚷，Where is my check? Give me my check!

隻可惜，這個國家很多的政策都是向懶人傾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