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oncall不緊張了,但平時的工作氣氛令人窒息。老板根本就不知道如何管理一個team,最後我實在忍無可忍,隻好再次考慮公司內跳槽。本來準備跳到SQL應用支持組,這個組的業務就是管理SQL服務器,解決用戶應用方麵的問題。不再有硬件活,更不用半夜開車到公司幹活,一切都可以網上解決。我本人的資質也還可以從底層做起,首先我考過微軟的兩門SQL課程,平時在這個組有人出差的時候代替他們管理過SQL服務器。老板是位女士,和我關係也不錯。隻可惜我老板不放人。SQL組的女老板不想得罪人,這事就黃了。
我自然不甘心,繼續遊說我以前呆過的windows組的老板。這位老板30多歲,很年輕,又是ABC,我覺得應該有把握。他以前是Unix組的老板,和我有過一起工作的經曆,現在算是兼管兩個組。我們曾經在一個團隊為客戶做過係統恢複的演習(fire drill),一起出差費城。我負責最頂端係統和email係統的恢複,我組裏還有個白男和我一起。這個ABC則帶了一個助手負責Unix係統的恢複。在費城我們基本是夜裏工作,後半夜休息一會。最後一天我的組第一個完成任務,經過客戶多方測試合格,我們就在眾人羨慕的眼光下回旅館睡覺了。記得當時ABC問我們:你們去哪?我回答:We’re done!
果不其然,我老板又說了我的壞話,導致新老板不敢要我。這下把我惹急了,我坐在新老板的辦公室裏來回用各種理由說服他,打消他的顧慮,大有不達目的絕不離開的架勢。最終他被我說服了,當然他了解我的工作能力,不放心的隻是我孩子還小,可能不適合晚上周末的工作。我又給自己套上了枷鎖,這個組的oncall是最tough的,但是為了有個和諧的工作環境,我隻有豁出去了。
我換了組以後其實還在一個building裏,和原來的老板低頭不見抬頭見。他也還算識大體,知道以後還是會偶爾打交道的,最後一次他來找我送了我一件公司的T-shirt,算是留個紀念。其實老板不是我離開的唯一原因,另外兩個白男同事也不是什麽善主,隻不過礙於矽穀公司的各種policy,不敢公開歧視罷了。但暗地裏總免不了在工作分工上占盡便宜。這就是我前麵提到過的公司裏的mean文化。
換組以後的確心情好多了,但隨之而來的也是更加辛苦的工作。我的第一個小任務就是在某天的後半夜三點鍾來公司給一個服務器換記憶卡。活不重,可以說非常容易,但這個時間不是一般的要命。這些時間一般都是客戶提出來的,因為那時用服務器的人最少。我兩點多鍾被鬧鍾叫醒,睡眼惺忪地開車去公司。這麽近的路,這麽熟悉的地方我居然開錯了,可見當時腦子根本就沒醒過來。幹完後回家也睡不著了,八點多還要去上班,這絕對不是人過的日子。
好在這個組的同事都還不錯。有個兩歲就從大陸出來的廣東人人緣最好,不管誰有困難都會盡量幫助。我有時家裏或孩子有事實在不方便的時候他是最有可能替我幹活的,排班趕任務的時候也經常在我後麵挑時間。當然我也不輕易麻煩人家,畢竟大家都不容易。還有個香港人也很聰明能幹,至少我們很平等,也有相同的文化背景。剩下的白男們也都不錯,比我前一個組裏的三個白男都好。
後來我們這個site越來越不景氣就把客戶都轉移給了印度公司,而我們這個site也最終關門了。我們所有人員都合並到了一個全美的大組,加上一個中部的女老板一共不到20個人。那個ABC很快離開公司,走前我們全組出去午餐,算是告別。大組裏我是唯一的亞女。中部女老板是白人,東部和中部的同事們都是白男。我們全部改成了網上開會,幹活,解決所有的問題。我們西部的同事也都改成了在家上班。就在我痛恨做硬件到極點,難以支撐下去的當口,我再也不用和硬件打交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