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台女生因為年齡最大,被分到了對門的宿舍和其它係的女生住在一起。這樣一來生活中的接觸就少了,隻有上課和班級活動的時候才在一起。這個女孩的最大特點就是一個字:“靜”!還有就是淡定。不到萬不得已不開口,有點惜字如金。描述的事情再悲催,從她嘴裏說出來都輕描淡寫的,隨後那淡淡的一笑格外有魅力。人雖然瘦小,但有時卻成了我們中間無聲的主心骨。
因為住對門,又因為有同班的,我們兩個宿舍經常串門兒。她們宿舍有一個插過隊,年齡稍長的女孩特喜歡說話,經常給我們講在農村的經曆,讓我們這些從學校門兒裏出來的大開眼界。雖然記不得那間宿舍還有其他的什麽人,但印象中她們普遍比我們成熟,懂事。心裏還想著如果我和她換換那該多好。我自己雖然不夠成熟,卻很能判斷成熟的人並願意和她們相處。省心又舒服。
她還有一點就是與世無爭。我們女生有時還是會為某些事情起爭執,比如運動會誰去參加入場式啊,這時我們都往外推。畢業實習誰去上海,誰去安徽呀,當然想去上海的多了。諸如此類,總有利益衝突的時候。每到這時她都不去爭取自身的利益,好像她可以接受任何命運的安排。又好像她有一種無形的定力,不管命運如何,她都最終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改變命運。
畢業後她好像參加過一次同學聚會就消失無蹤了,至今沒有聯係。就這樣我們女生裏的一大一小分別藏匿,等著我們去尋找,發現。
我自己的大學生活並沒有給我帶來應有的快樂和自由。高考前確定了理工方向後我的一切努力都那麽費勁,常常是拿出吃奶的力氣得到的結果和人家輕鬆的舉手之勞不相上下。無奈大局已定,父母關和老師關都不可逾越,隻好硬著頭皮走進工學院。如果用木桶原理來解釋的話,我這輩子一直在靠我的短板糊口,賺錢。而我的長板隻好留到退休以後去發揮,享受了。隻是長板也因年久失修而縮水了。
我是宿舍裏的萬金油。什麽活動都有我,但什麽都不是最出色的那一個。小學和初中打過籃球,所以可以湊數打球。排球也能打,畢竟個子夠高。曾經參加過北京市西城區的遊泳比賽,所以有時也和外係同學不遠好幾裏去東湖遊泳。唱歌小時候學過一點,也獨唱過,所以濫竽充數絕對合格。跳舞嗎反正跟著都能跳,估計不會難看到哪兒去。語言能力好像也還湊合,很容易被環境改變。宿舍裏有說武漢話的,我就學會了武漢話。河南話隻學到一點點,那是因為河南女孩一般都說普通話。
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就是有一天晚上我不知道在我的上鋪床上幹著什麽,大概是整理東西吧。我們宿舍地方小,每人的床上都會放一些東西。我就在枕頭邊放了一個包,裏麵都是些小東西,至少有手電一個。不知是怎麽搞的,我突然失去平衡,一個跟頭從上鋪摔了下來,一頭撞到我的方凳的一角,頓時傻了一般地倒在地上。同宿舍的人趕快圍過來,先把我扶起坐在下鋪的床上,然後開始檢查我的後腦勺。當看到有血滲出來後,她們都害怕了,大驚小怪地驚動了對門兒。剛巧對門那個插過隊的女孩當過赤腳醫生,於是我去了她的宿舍。兩個宿舍的人都堆到了對門宿舍,看著赤腳醫生給我處理傷口。她先是把傷口周圍的頭發剪掉一些,然後把傷口擦幹淨,幸好她隨身帶著一個簡單的小藥箱。不然我得去醫務室了。
在她給我剪頭發時我生怕後腦勺禿一塊不好看,讓她盡量少剪掉一點。她以一個職業醫生的冷漠口氣說:“這會兒還想著漂亮啊,不感染就不錯了!“ 完了還告訴我這幾天不能洗頭。好在當時不是夏天,不然幾天不洗頭得把我們宿舍的人都熏出去。又好在我當時留的是長發,把頭發紮起來還真看不出那一塊疤。後來周圍頭發長出來就好了。
從那以後我怎麽都感覺自己又笨了一個等級。本來在工學院裏我就不算聰明的,這下更是腦子不夠用了。最終一路摸爬滾打好歹畢了業,算是鬆了一口氣。這大學念的,真夠累的!
本來是計劃撥亂反正的,所以畢業後便開始改行。最後終於混進國家科委的一家出版社做上了圖書編輯,以為從此踏上了正確的革命道路。哪知出國熱潮起於北京,最終席卷全國。於是先被扔到了英國,隨後又被甩到了美國。好日子到頭,洋插隊的苦日子無窮無盡。別說編輯了,連中文都荒廢了。最終好歹混進了IT民工的隊伍,還真就仰仗了理工科的這點小背景。同學們知道後無不驚訝,就你?幹了一輩子技術?
《星火燎原》也隻出了8集,還得繼續啊!
軍報社主編的位置還空著呢!平安裏還有兩套3室的房子可以改造成4室2廳先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