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芝麻爛穀子

記些陳年往事,也有旅遊看到的.一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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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話東廁

(2016-09-02 17:15:16) 下一個

在美國外出時如廁不是問題。長途汽車上有廁所,商場有,就是荒郊野外的公園也有臨時的。在高速上更是隔半個多小時就有休息站,它的廁所幹淨得可和廚房一比。隻有一次在高速上遇到麻煩。可能政府沒錢了,五號公路上一連幾個休息站都關門,心中那罵呀!

到九寨溝的旅遊車上沒廁所,遇到小鎮時車會停一會兒讓大家去“唱歌”。到“歌廳”要買票,記得疊溪那家是一元票。黑乎乎髒呼呼的一個胡同,也得“唱”。法國高速路上的“歌廳”也賣票,大媽就坐在門口。要是誰不買票就衝進去,法國大媽睜隻眼閉隻眼,不會像疊溪大叔那樣認真。

時代在變,廁所也在變。但如廁這個話題也就在內急時提提,它不登大雅之堂。也在大雅之堂聽過,那是政權交接時聽大人在客廳譏笑土包子。說剛進城的小兵進了前朝高官的住宅,樓上樓下一逛,見識了。到處幹幹淨淨,廚房也幹幹淨淨。埋鍋造飯時見樓上一有桌有盆有自來水的房間,比樓下的廚房還幹淨。“真是資產階級,做飯都是樓上下米樓下燒”。“享受一次”,解下米袋往那家什中一倒,再一扳扳手就...。是笑話,也可能是
真的。出國潮之初不是有人把狗食罐頭當為狗肉罐頭嗎?不知者不怪。

小時在金剛碑時用馬桶。如何善後?傭人的事兒。想是後山挖個坑一埋或山溝裏一倒。到南京和別家合住洋樓的二樓,衛生設備公用。家裏也有木馬桶,放在簾子後麵。一次弟弟的同學來玩,瘋鬧一腳踩翻馬桶。到父母蓋房後家中才不用木馬桶。那時不住洋房的百姓還用木桶。他們早上第一件事兒就是倒,往門口農民收糞的車裏倒。七十年代上海的早上還可以聽到格拉格拉的刷桶聲。

小學上學下學往往不走西康路寧夏路的近路,而走琅琊路西頭山上的遠路。山上有菜地,地中有糞坑。很大很深的木桶埋在地裏成的坑,糞車收來的就往裏麵倒。聽說也有人蹲在邊上如廁。這可要有些勇氣,也要高超的平衡技術。我們小孩繞著走,當然有時也會淘氣,站得遠遠的往裏麵扔石頭看那濺起的一片。

琅琊路小學本部的廁所在拐角樓外的東南角,滑梯旁一個獨立廁所。那可是課間最忙碌的地方。一次匆匆進去,出來時被一個一年級的小屁孩兒揪住。說我撞了他,把他的個什麽玩意兒摔了,要賠。實在不知道是不是撞了他,也隻有認栽。把僅有的一百塊錢給了他。心疼呀,那可是後來的一分錢呀!靈隱路的二部的廁所在西北的牆根,男廁是一條溝。男女廁所沒有標誌,但我們從不走錯。校長偶來,如廁居然走進女廁所。那狼狽可想而知,不過廁所從此有了男廁女廁的標牌。

在附中時有一陣男廁所是東大操場南邊的一個沒頂沒坑的蘆葦棚,在那裏知道了什麽是滿地橫流,好在隻做小的不來大的。高三春節到十三陵挖水庫。工地上的廁所也是沒頂沒坑的蘆葦棚,站在外麵稍高的地方處一目了然。沒法,誰不幹那事兒?在那裏小的大的都來。在嚴冬季節,一切含點水分的落地後都是硬梆梆的。沒有橫流,但冷。記憶中隻有冷,那不得不裸露的一大塊在寒風中凍得發疼。

到北京住四合院,家裏有衛生設備,但有人家沒有。院裏有公廁,見識過時傳祥背的那種高高的淘糞桶。有點臭,但人和他背的桶外幹幹淨淨。

清華住的是洋樓,廁所是蹲式的衝水馬桶。現代化,起碼是準現代化,但有時不如農村的茅坑。人多,一層樓住了百十號到近千人,就那幾個坑。早上排隊上廁所是常事,一個接一個。有時斷水,有時前人沒衝,坑裏堆成山是常事。沒法,該做的還得做,山就快成珠穆朗瑪峰了。這可真難為了打掃的校工。

四清在平穀的農村住了八九個月。廁所是豬圈旁邊用土牆圍起的西隅。沒坑,裏麵一坨坨,一灘灘和一汪汪。有時人訪問過豬再去造訪。好在房東大嫂林大腳勤快,總有可以找到落腳之處。前年再去,大腳已仙逝,她兒子石頭的住房已是衝水馬桶。不知石頭還記得他家那時的“西隅”否?我記得。

成家後住筒子樓,用樓裏的公廁。戶多廁少,男廁在三樓,女廁在二樓。公廁堵的問題十分嚴重,於是各家又用上自己家的桶。因為堵是常態,廠裏就在樓外蓋起公廁,隔幾天讓農民來淘一次。長長一溜蹲坑,直接落到下麵的大坑。複古了,又大又深的坑不堵,但有時還是無法下腳。

一次出差到富陽,公路邊自己長見識了。換汽車的站邊有一圈帶洞的座位。不是候車站,是公廁。前後左右四大皆空,想辦事坐上去就行,還可以和鄰座聊天。這可比上海弄堂裏的小便池開放多了。在城裏生活久了,沒有勇氣去用。也害怕落下去的“炸彈”回彈上來傷著自己。

一位歐洲的導遊介紹說街上有收費的公廁,但千萬不要以為交了錢就能占著茅坑不拉屎。這毛廁到時就自動開門讓你大白於天下。這公廁還敢去嗎?在日本遇到一個公廁,不收費。圓圓的門,老大進去後門就自動旋轉關上。挺幹淨,挺現代化的。挺好,隻是要出來時找不到開門的開關,摸了好一會才碰到開關,要不至今還在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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