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教育是為了學而優則仕,學好了可以成為仕,為皇家服務。最多也就是被招個駙馬, 做個服務的仕。
近代西方教育的建立是為了給富家子弟一個社交的場所。傳統上,王室家族是不上這種給中上等家庭準備的學校,因為這些學校不教導王子公主們如何鞏固王室的權力。他們也不需要這樣的社交機會,因為王室自己就是社交中心。這種為平民服務的學校對他們來講沒有任何意義。
那麽, 這和美國現代教育有何關係呢?美國從來不是君主製度,從來沒有過貴族。 美國是一群奴隸主相互爭鬥而達到權利相互製約的製度。而美國的學校是為了培養能夠起到鞏固和擴大這個代表奴隸主利益集團的未來的精英分子而存在。那麽誰才是未來可以代表奴隸主利益集團的精英分子的第一候選人呢?當然是他們自己的後代。這個才是奠基美國大學錄取legacy考量的根本。用21世紀的語言說,美國的精英大學是為了培養未來的世界領導者。這些學校的學生聽到的最多的詞是leadership,它有一個美麗的麵紗,稱為 to serve 。
對美國教育影響非常大的人物是杜威(連毛澤東都去過他在北大紅樓做的演講),杜威說學校就是社會,學生通過在學校社會實習社會中的各個角色。大學裏有各種各樣模擬的社會組織和各式各樣的職位,甚至模擬聯合國的功能,但是沒有哪個學生組織在實踐affirmative action。看來,並不符合杜威的學校社會的理論。美國的大學不是世外桃源,也不是追求平等的地方,和美國的任何其他地方一樣, 學校也是個資本驅使的機構。
成績優秀從來不是美國大學的第一目的。小布什上台後幾個月就去耶魯做畢業典禮演講, 開場白就是,他想告訴畢業生和家長, C 學生也可以做美國總統。布什很明確地再次以身示範,告誡人們, 大學的目的不是培養成績優秀人才, 大學是培養美國, 以至於世界領導人的地方。而政治領袖無需成績優秀。(布什大學時, 成績不好, 為了他能夠畢業, 教授們勉強給他C grade。 他也因此享有gentleman C 的綽號。以致同學們忘記了他的真實名字。)而他的母親, 老布什的夫人, Barbara Bush, 在1990年做第一夫人時去了Wellesley 女校給畢業生和他們的家長贈送畢業寄語,講話中她激勵畢業生人生要以家庭為事業,並用語言勾勒出一個某天美國總統夫人畢業於此校的前景。" 在這群觀眾中的某個人甚至可能有一天會追隨我的腳步,作為總統的配偶主持白宮。” 她讓我聯想到大學建立家政係的建立。如果這個可以稱為勵誌的話,也和成績無關。
最高法院裁決哈佛大學在錄取程序中不應考慮族裔因素之後,又有3個組織訴訟legacy和捐款也是歧視。哈佛錄取歧視亞裔案子很奇怪。美國傳統上判斷歧視通常是根據是否與人口比例一致的方法。一個占人口5%的亞裔占有哈佛30%, MIT 40%的錄取名額,這是個怎樣的歧視?法院沒有公布來自任何一方的哪幾位華裔因此從錄取名單上掉到淘汰名單上的證據。根據5%, 30%等等數據,你會得到不同的結果嗎?(當然此案不包括MIT。我隻是想提醒讀者了解哈佛以外的校園的狀況。因為最高法院的判決具有指導性。)大多數 亞裔要的是他們眼中的以成績為錄取標準的公平, 這似乎和族裔考量中遭到歧視沒有什麽關係。取消族裔考量會幫助亞裔錄取?目前,越來越多的學校取消了SAT 成績的要求。這個是針對亞裔,限製亞裔錄取嗎?現在又有人出來反對legacy作為錄取考量。這個是在衝著哪個群體遠沒有亞裔歧視案那麽令人費解。具有legacy 優勢的群體顯而易見。
前邊講了,美國大學是以培養未來的利益集團接班人為目的, 也說了,這些接班人的第一候選人群體是他們的後代。這些人最有錢,最有權, 最有人脈,最有各種各樣的資源。學校都是他們建的。沒了這些人的支持,學校就會破產。反對legacy的錄取,也就是在改變美國精英教育中培養leader 的最終目的。
不考量族裔,不要考試成績, 不要legacy...對 學生和家長來說,知道要什麽 比不要什麽更有實際意義。有誰能夠給哈佛提供更多的有幫助的思考呢?對此, 無從得知。美國是一個以對抗求生存,在對抗中發展的文化。人們習慣了對抗性思維。而不是相反。
為什麽此時此刻,來自平民的要求平等的訴求一再出現?反對legacy 的訴求嚴格地說,是穿鋪代表的的反對利益集團的民粹主義思潮的一部分。不幸的是, 固然,穿鋪反對由政治精英組成的利益集團,但他不代表民粹主義利益, 他隻是個機會主義者, 民粹主義思潮找錯了代言人。不過,是反對利益集團把他們綁在一起。
可以預測,與利益集團(也就是政治精英集團)的利益衝突的事不會停止。在民粹主義和政治精英集團的爭鬥背景之下的精英大學錄取中的legacy考量前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