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在美國生活了近十七年了,回顧這十七年來, 處處感受到上帝的慈愛和恩典。在我生活中的每一個台階,在我生活的每一小步,從找房子,生孩子,上學讀書,和找工作,無一不在蒙福。心裏有一個感動, 促使我要把這些真實的經曆寫出來,與大家分享。
(1)莎雷夫婦
我們是通過莎雷夫婦的女兒茉蕊知道莎雷夫婦的。那時,我剛到美國不久。在教會舉辦的一個派對上,我見到了茉蕊。
茉蕊和我年齡差不多,已經是五個孩子的媽媽了。 當她得知我剛從中國來時,異常激動。她興奮地告訴我,她去過中國, 她的父母現在在中國成都的一所大學裏教書。過了不久,茉蕊問我們願不願意搬到她父母的房子裏去住,幫他們看顧狗和貓,不用交房租,隻負責水電等雜費。對俺家掌櫃這樣一個靠獎學金生存的學生來說,這真是福從天降啊!恰好掌櫃租的公寓也快到期了,雖然我從來沒養過寵物,也願去嚐試一下。
過了半年多, 莎雷夫婦從中國回來了。莎雷先生,名叫愛德,中等個,不胖不瘦的身材,灰黃的頭發,一雙藍眼睛炯炯有神,嗜好讀書和品茶。莎雷太太, 珍,身材偏胖,個子比先生還高些,有一雙漂亮的綠眼睛。雖然沒上過班,可是家裏的賬單,稅單都是經她一手操辦,太太看起來比先生更嚴肅些。莎雷太太隻管做飯,飯後的善後工作都是莎雷先生的。
老人家要求我們繼續和他們同住, 我們住在三樓,他們住在二樓,一樓是廚房和客廳,我們共用。其實我們用的最多的是廚房,中國人嘛,和他們相比, 才知道自己是多麽的以食為天!由於住得離學校較近,俺家掌櫃可以步行或騎車上學,大多數時間就呆在實驗室和圖書館裏,我也經常走去學校讀書!老人家還是不要我們房租,隻和他們分擔水電等雜費!
他們很喜歡中國,家裏有不少從中國買的藝術品,瓷器,和茶具,像我小時用的大花的瓷鐵洗臉盆, 他們用來盛食品。還有許多鐵瓷的茶杯子,碗和盤子, 都掛在他們山上的木房子裏了。這些東西,現在在國內也很少見了。
愛德原是大學的經濟學教授, 太太是家庭主婦。退休以後,他們去了中國,分別在北京,武漢, 和成都的大學教書。他們有六個孩子,最小的一個兒子是抱養的非洲孩子。大兒子是醫生,二兒子是電腦工程師,小兒子在幹建築。大女兒是心理學博士,二女兒現在南非傳教,小女兒曾在智利 傳教,現在已回國,是家庭主婦。莎雷夫婦很尊重子女的選擇,從不幹涉他們的生活, 在他們需要的時候會及時幫助他們。他們的二兒子結了三次婚,小兒子結了兩次, 大女兒嫁給了和莎雷先生年齡差不多的自己的教授,一直沒要孩子。
愛德和珍對人都有博愛的胸懷。對他們的前兒媳們,看不出與現任兒媳的區別。當我們和他們一起住的時候,經常看到他們在家裏招待前兒媳,對待她們就像對自己的孩子一樣。多年前,二女婿辭去國內郵局的高職,把房子一賣,帶著太太孩子,毅然去南非作傳教士。雖然莎雷夫婦不是基督徒,也照樣支持他們,除了不時去南非看望他們,還經常在經濟上資助他們的五個孩子上學, 一直到他們大學畢業。他們多年以來,一直資助中國的希望工程學校。冰箱上貼有他們所支持的孩子們的照片。節假日特別是冬季,他們的孫子們經常帶朋友們來山上打獵,莎雷夫婦總是不辭勞苦熱情地招待他們。
我來美一年後,五歲的女兒思思,終於在她的第五次簽證時獲簽來美,來到了我們居住的小城雅典。莎雷夫婦給女兒準備了三樓上的另一間房子。他們特喜歡思思,每天放學後,給她讀兒童書刊。女兒剛上學前班時,由於英語不好, 在班裏沒有同伴玩兒,老師每天都指定一個孩子和她玩兒。由於在家裏的熏陶,過了不久,她的英語就應對如流了。
莎雷夫婦從不把我們當外人,待思思猶如自己的親孫女。我們在雅典時的每個節假日都是和他們一起度過的。每個聖誕節,老人家都忘不了給我們禮物,甚至在我們離開雅典後,我們也互寄禮物。對我們來說,是容易的,因為我們隻給他們兩個寄禮物,給國內的父母親友,我們隻寄錢,過去用支票,現在直接西聯匯款了。而他們有六個兒女,十五個孫子孫女,還有重孫輩的。他們把包寄禮品當成一種享受。而且他們特別有心,挑選禮物時特別顧慮每個人的需要。在我教中文的時候,記得我收到過有關中國習俗節日的書。小兒子出生後的聖誕節,大兒子收到了名為“我的大哥哥”的書,對愛寫作的女兒,他們寄來的是一本精美的詩集。在雅典時,他們經常邀我們周末,去他們山上的小木屋, 與他們一起爬山走路。在生大兒子,我住院的那幾天, 他們主動承擔了照顧女兒的任務。
莎雷夫婦今年八十五歲了,在美國獨立紀念日的假期,親朋好友五十多個人從全國各地趕來,聚在山上的木屋前,給他們補過了一個有意義的生日派對。有心的孫女做了一個有世界地圖的蛋糕,愛德和珍用牙簽標出他們旅行的地方。大家分享著從莎雷夫婦那兒享受到的愛心,他們的博愛,慷慨,尊重,和理解似乎永遠也說不完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