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多年前在國內的時候,隻在電影上或者書上看到過對於平安夜,聖誕節的描述,非常好奇,覺得很神秘,很新鮮。
那時D市的酒吧,將平安夜等同於狂歡節,沒有人真正知道聖誕節的來曆與意義,隻知道外國人的聖誕節就跟我們的春節一樣,是闔家團圓,一年中最重大最重要的節日,所以我們就把它當作春節一樣熱鬧著過。
那時有個朋友從國外回來時送了我一盤聖經歌曲的磁帶,想來是他在國外時教徒傳教送給他的,我記得全部都是合唱,旋律很好聽,特別是晚上睡覺前聽,能讓我忘記所有的煩惱,給我帶來平安,喜悅,歡愉的感覺,所以我就把它放錄音機裏當流行歌曲聽。
來美後的第一個平安夜,出於好奇,我很想看看美國人都是怎麽過平安夜的,於是就拉著老公開著車到街上到處溜達。
街上很冷清,隻有每家每戶門口的聖誕燈飾在熱鬧地爭奇鬥豔著,路過一個很漂亮的教堂時,我看見人們熙熙攘攘地向教堂裏魚貫而入,我就建議我們也進去看看。
教堂好漂亮,尖尖的屋頂,五顏六色的彩色玻璃窗,還有人在演奏,不過不是用鋼琴演奏,而是一種我也叫不出名字的樂器,好象長長短短的很多管子,非常好聽,很像我在國內時當流行歌曲聽的聖經音樂。我看見人們都穿戴很正式,隻有我和老公穿得很隨意,我本來想離開的,可是又不甘心,很想知道他們等一下要幹什麽,再加上我也發現完全沒人注意我們,於是我們就找了一個靠後一點的座位入座。
一會兒神父來了,嘰裏呱啦說一長串英文我都聽不懂,然後看見每個人都把頭低下,閉上眼睛,在胸前劃十字。我琢磨著可能是在禱告,我也學著別人的樣子,低頭閉眼劃十字。我偷瞟了眼坐在旁邊的老公,發現他也低著頭閉著眼,照葫蘆畫瓢般用手在胸前有模有樣地劃十字,可是做得很難為情的樣子,這麽莊嚴的地方,我差點笑出聲來。
完後就有人端著盤子過來,上麵放著很多裝著紫紅色水的一次性小杯子,我看見別的人都拿一杯,我跟老公也學著別人的樣一人拿了一杯,過會兒又有人送來一小片圓的餅幹,我們又一人拿了一塊,我心裏暗自納悶這一點點東西怎麽吃得飽呢?然後神父又嘰裏呱啦地說一通,我還是沒聽懂,就看見別人將餅幹放嘴裏,閉著嘴慢慢細嚼,然後將杯子裏的紅水水喝了,我和老公也不知道這是啥意思,不吃拿在手上沒地方放反而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反正毒不死人,原來那個紅水水是葡萄水,餅幹沒什麽特別味道。很久很久以後我才知道,葡萄水代表耶穌的血,小餅幹代表耶穌的肉,隻有受了洗的人才可以吃,我和老公在還不認識耶穌的時候,就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而且我們那晚盲目闖入的是天主教堂,我們冒充了一次天主教徒。
最後我終於聽懂了一句話,神父說站起來和你旁邊的人手拉手,一起唱讚美歌,旁邊的老美就站起來和我們拉手,我很緊張,怕被他識破我們是混進來看熱鬧的,我就嘴巴一張一盒地假裝會唱,那一刻我深深地理解了南郭先生濫竽充數的心情,我很想趕緊溜掉走人,怎奈被老美拉著手,跑不掉。
我的第一個平安夜真讓人難忘,改天要問問老公還記不記得20年前的那個平安夜,他裝模作樣在胸前劃十字的模樣還讓我記憶猶新。
祝大家聖誕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