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恍恍惚惚地騎著車朝我姐姐的房子衝去,周圍的車水馬龍喧囂市井仿佛都離我好遙遠,陽光一樣的燦爛,可我覺得天好黑,我看不清前麵的街道,我不隻是覺得心很痛,我覺得整個身體都很痛,腦子裏有個聲音一直在說,為什麽是我?為什麽是我?
我不知道單純對一個女孩子來說是貶義詞還是褒義詞,但在我媽的字典裏,這個詞絕對是貶義詞。我記得我媽經常罵我太單純了,說我一點心眼都不長,吃了虧都不知道,我媽說這些話的時候就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好像我已經笨到無藥可救的地步,峰,你告訴我,我媽是不是說對了,你就是看中我傻,我單純,你看中了我可以被你利用,被你欺騙,對不對?我這麽愛你,你怎麽忍心這樣傷害我?
那一刻我終於明白了愛上同性戀意味著什麽,峰原來從來沒有愛過我,兩年多了,他知道我對他的一片癡情,他知道我想要結婚,而他從來都不曾有過結婚的打算,他一直都在利用我作掩護,玩弄我的感情,我想起情人節和他一起手牽手走上舞台;想起他帶我見他的父親弟弟親朋好友;想起他給我父母寫的信;想起我過生日時他送我的刻著“愛”字的金墜子;想起他頂著烈日來W縣看我。。。。。。一切都是演戲,一切都是欺騙,從頭到尾,我就是他手上的一顆任他擺布的棋子而已。
我覺得天塌了,活著已經沒有意義了,所有的希望都已破滅,那一刻是我這一生中第一次想到了死。
進了姐姐的房子,我在客廳茶幾上的水果籃子裏拿了那把折疊的水果刀,走進臥室。
我手裏緊緊地握著水果刀趴在床上哭了很久很久,然後我坐起來,挽起袖子露出還留有餘香的手腕,打開折疊的水果刀,我對自己說,解脫吧,一刀下去,所有的痛苦都將結束。
可是刀尖一碰到我的手腕我就痛得本能地將手縮了回來,我試了好幾次,我絕望地發現我根本沒有膽量下手,我沒有勇氣自殺!一想到死又死不了,活又活不下去,我就又趴在床上哭起來,一邊哭一邊呼喚,誰來幫幫我?媽媽爸爸,快來救救我,姐姐,快來救救我,我該怎麽辦?
當我喊到我姐姐的時候,我突然抬起頭來,發瘋似地打開書桌的抽屜,找出幾個月前姐姐的來信,拿出姐姐給我介紹的濃眉大眼高鼻梁的W的照片,我仿佛看到了一線希望,我對著照片說,現在隻有你能救我了,求求你帶我離開這裏,我一分鍾也呆不下去了。
當天晚上,我就給W寫了第一封信。
這個故事就好像那棵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