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
次日清晨,王富貴和馮珊珊吃過早飯,如約在大堂等候劉石頭和吳剛。
劉石頭來到大堂,打著哈欠,一副沒睡夠的模樣。王富貴覺得很奇怪,昨晚劉石頭十點多就回酒店睡覺。
吳剛也姍姍來遲,胡子拉碴,眼圈發青,滿臉的疲憊,全無三天前來拉斯維加斯時的瀟灑幹練模樣。
王富貴知道其中的隱情,體諒吳剛心中所受的煎熬,隻是頷首打個招呼,並不多言。
不知情的馮珊珊急切地上前問候吳剛:“吳剛,你怎麽了?生病了嗎?你看上去氣色好差。陳遠飛呢,他怎麽還不來?
吳剛勉強地擠出些許笑容說:“我這兩天是有點不舒服,遠飛他臨時有點事,昨天早上坐飛機先回舊金山了。”
劉石頭聽這話胸口生悶,陳遠飛居然昨天早上也坐飛機回了舊金山,他是跟唐羽西事先約好的嗎?
吳剛抬手看表,問王富貴:“都十點了唐羽西怎麽還沒來?我們應該走了。”
王富貴頓了頓說:“唐羽西她昨天早上也坐飛機回舊金山了。”
吳剛聞此言一愣,心中如五味翻騰,如此巧合?按理說不應該呀,也許自己多想了。
開車上路,拉斯維加斯漸行漸遠,馮珊珊和劉石頭頻頻回首,似乎對賭城有著萬般的不舍。王富貴目視前方,心中對賭城沒有太多的留戀,來一趟經曆過了也就罷了,花花世界就那麽回事。
如此這般的富貴生活,虛幻美好的不踏實,不是王富貴這把年紀所追求的......
劉石頭腰裏仍係著那個鼓鼓的腰包,這會兒劉石頭解下腰包,變戲法似的從腰包裏拿出了一個精致的*絨盒子。
劉石頭轉身把*絨盒子遞給馮珊珊:“嫂子,補送的蜜月禮物,昨天匆忙,沒顧上給你,請打開,看喜不喜歡。”
馮珊珊嘴裏說太客氣了,還是美滋滋地接過盒子,高興地打開盒子看裏麵是什麽。
“哇,太漂亮了,石頭你真有眼光!”馮珊珊滿心歡喜,眉眼含笑。
原來劉石頭買了一隻施華洛世奇女士腕表,銀色的表盤鑲著一圈紫色的水晶,雅致動人。
前天馮珊珊和唐羽西逛街時見過這款表,好喜歡沒舍得買,1000多美金呢!如今白送上門,怎麽能不歡喜?
劉石頭憨笑一聲說:“謝謝嫂子誇獎!”
其實這表劉石頭原本想送給唐羽西,哪知美人根本不給他機會......
馮珊珊馬上把表帶上,炫耀式地伸到前方給王富貴看。
正開車的王富貴說:“石頭,怎麽這麽客氣?你還是學生,不應該太破費!”
劉石頭說:“富貴哥,我這幾天,沒少給你和嫂子添麻煩,以後還要請你們多多關照。再說,這錢也是賭場送的。”
王富貴想到昨日劉石頭從賭場拿回來的8000多美金,心安了許多。否則,實在不該收人如此昂貴的禮物,總得想個法子還回去。
回程匆匆,吳剛開得飛快,王富貴緊緊跟著,歸心似箭,雖然是個臨時落腳的地方,畢竟是自己的家。
家是個讓人心安舒服的地方,想起來就有溫暖的感覺。這趟拉斯維加斯之行,讓王富貴更明瞭自己最需要的是什麽......
進入加州境內,吳剛在一個加油站停下來。王富貴看看自己的油箱,也見底了。
王富貴停車急著去上廁所,隨手把錢包遞給劉石頭說:“石頭,我尿急,先去廁所了,你下去幫我加些油。”王富貴說完打開油箱蓋急急忙忙地走進加油站旁邊的便利店。
劉石頭把王富貴的錢包扔給後座的馮珊珊說:“嫂子,我有錢,昨天說好了我付的。”
劉石頭開門下車,手裏提著剛才拿表解下來的腰包。馮珊珊知道劉石頭昨天贏了許多錢,順手推舟,並不多言,誰不想省點錢?
加利福尼亞州的加油站都是司機自己加油,沒有專人服務。這是劉石頭第一次加油,在機器前麵折騰了好一會兒,滿頭大汗,終於將一張百元大鈔塞進了機器。
正按機器提示按鍵的劉石頭聽到身後有人來,眼角餘光看見來人穿著牛仔褲和白色運動鞋,心想王富貴這泡尿撒得真快。
劉石頭怕王富貴抱怨自己連個油都不會加,顧不上回頭,趕緊將手中的腰包遞給來人,手忙腳亂地操作著,嘴裏還說:“富貴哥,你稍等,馬上就好。”
一陣極速的跑步聲......
還沒等劉石頭反應過來,坐在車裏的馮珊珊衝出來邊追邊大聲喊:“搶劫,搶劫,快來人啊!”
劉石頭聽到馮珊珊的叫聲抬頭,看見遠處一個年輕人騎著摩托車“嗖”的一聲躥到了馬路上......
這時加油站除了劉石頭和吳剛還有倆老外,老外聽不懂馮珊珊在喊什麽,搖搖頭又繼續做手中的事,吳剛衝過來問劉石頭怎麽了,劉石頭則茫然地看著跑回來的馮珊珊。
馮珊珊問劉石頭:“石頭,你怎麽把腰包給那家夥?”
劉石頭回答:“我沒有呀,我給富貴哥了。”
這時王富貴剛好從便利商店出來,問:“石頭,你給我什麽了?”
劉石頭傻眼了:“啊,剛才那個人不是富貴哥。”
馮珊珊氣得說不出話來。
不明就裏的王富貴問吳剛到底怎麽了。
吳剛遲疑不定地說:“好像石頭把他的錢包給了一個陌生人,那小子騎著摩托車跑了。”
王富貴一聽急了:“啊!那包裏可有8000多美金呢,有沒有看清長得什麽樣?摩托車牌號是多少?趕緊打電話報警呀!”
馮珊珊說:“石頭去加油,我在車裏坐著玩手機,一抬頭看到一個二十多歲的白人走到石頭身後,石頭沒轉身看就把腰包遞給人家,那家夥接過腰包一愣然後就跑了,我急忙下車追,隻看到背影,沒看清臉根本沒來得及看車牌照就不見了。
劉石頭垂頭喪氣地說:“他穿著跟富貴哥一樣的鞋和褲子,我以為是富貴哥,我正忙著加油,所以沒顧上回頭看。”
站在一旁的吳剛說:“這麽多錢,我還是打電話報警吧,如果這段路上剛好有巡警,或許還能抓住那家夥。”
劉石頭說:“算了,別找警察了,包裏沒多少錢。”
馮珊珊生氣地說:“8000多還不算多,你可真大方。”
劉石頭低下頭囁囁地說:“不是啦,包裏剩下的錢不到200美金。”
王富貴聽這話轉憂為喜,高興的問劉石頭:“太好了,你把其餘的錢放在其他地方了?”
劉石頭不敢看王富貴,紅著臉說:“我昨天半夜睡不著又去了百樂宮賭場,全輸掉了。”
王富貴和馮珊珊同時來了一句:“啊!?”,兩個人難以置信,半天說不出話一句話來。
吳剛看此情形打圓場說:“說不定那小子走近你隻想要幾塊錢或問路,結果白撈了個錢包,當然跑路了。既然錢不多,那就不折騰了,趕緊加油繼續趕路。”
王富貴默默地加完油,三人上車繼續趕路,一路無話。
雖然是劉石頭的錢,但王富貴想起那8000多美金就心疼,至少可以交八個月的房租,怎麽一夜之間就沒了?果然是錢來的容易去的也快...
又上路,吳剛孤單地開著車情不自禁地想起與陳遠飛來時路上的種種親昵恩愛,心中苦悶不堪......昨日清晨傷心的陳遠飛不辭而別,不知此時此刻讓自己牽腸掛肚的那個人在做什麽?
誰都沒料到,此時此刻陳遠飛正和唐羽西在一起......